“没瞧打发人来,看来是将东西都收下了。”青釉在门外打眼瞧了好一会,转身又朝坐在桌案前提笔练字的顾安宁道。
顾安宁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
可青釉先前觉着奇怪,当下又忍不住开口道。“徐姨娘向来是软硬不吃的主,平时送个礼,你前脚送去,她后脚就打发人送了回来,若不是如此,这七姑娘的嫁妆哪能用得着徐姨娘自个添上,可这回倒是不一样。”
北院的大也并非不管这事儿,按照规矩,没进主院的姑娘,主母向来不出十二抬嫁妆,心思好的过半就给了脸面,心思不好苛刻的,点着不像样的备上些也就草草了事了,若不然那些姨娘们为何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往主母跟前凑,还不都是为了日后子女成家立室。
顾安宁听着这话不由得的轻笑一声,将写完的宣纸拿去了一旁,抬头瞧了青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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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笑的青釉有些疑惑,半响才听自家姑娘不紧不慢道来。
“怎么说徐姨娘的娘家都是北川做官的,身为庶出嫁来顾家是妾室也就罢了,娘家人提前几日来无非是想看看这嫁妆如何,可关乎着日后在娘家那边的轻重。”嫁出去的姑娘若不时常往娘家打去一些秋风,日子一久就被忘了。
若是这般,在夫家岂不是没了依靠,没了娘家人的支撑,命数如何就犹如她当年那般。
这番话说来,青釉也就明白了。毕竟她在这府里当差也没在姨娘们跟前伺候过,虽聪慧但凡一些事不听人道来也是想不透彻。
这会正说着话,青园就大大咧咧的跑了进来,带起一阵风直扑顾安宁的面首,连宣纸都扬起了一角触到了笔墨。
顾安宁不挑眉瞧了她一眼。
“平日里毛毛躁躁的已说了你好几回,上回可是没罚这会又没了记性。”即便再惯着院子里的丫鬟,可也不能如此,越发下去日后知会害了自己。
青园这下连忙倒退了一步。“奴婢知错。”说罢将书信递了,接着道。“是江家来的书信呢!”
顾安宁接过书信拆开来瞧了一番,书信上提及江家老今年六十大寿。让她趁此机会在江家小住一些日子。除此之外也点出了江老平日里的喜好。
江家老六十大寿,是在七月底那日,算来日子还有一个月呢!
“姑娘,这书信可说了要事?”青釉凑瞧了一眼。便瞧见了大寿二字。当下拍了拍脑袋。“奴婢怎将这事儿忘了。前些日子就听妙林提起过这事儿,想与姑娘说也不知因何给忘了。”
“眼下记起也不迟。”
江家老平日里喜好就是品茗下棋,所谓茶有茶中之王。可顾安宁一向不爱饮茶,倒是爱喝花茶。
想到这,心里隐隐的有些作难,茶艺并非旁门,可也是那些少爷们该学的,从茶中学会如何处事做人,这便是茶师所教。而女子,便是广而不精琴棋书画,却不与那等男子气的学道有所接触。
别说琴棋书画了,顾安宁画的不如何,写的字还算清秀,这琴棋,丝毫不懂音律也没与人下过棋。
想了想,随即朝青釉道。“快去库房将棋子和棋盘拿来,另外让青竹去泡一壶好茶来,切记不要用花茶。”
听这话,青釉和青园也不磨蹭,去拿棋盘棋子的去了库房,去叫青竹泡茶的去了厨房。
带事儿准备就绪,顾安宁央了青釉入座。“你与我来对弈,今日你便与我讲解这棋的下法,剩下的我自行琢磨一番。”
青釉点了点头,书信只是撇了一眼自然也没看着,眼下见姑娘突然心血来潮,她也是难得下棋,随即便道。“黑白交替,以围攻守。”说着,将黑子白棋摆放在了棋盘之上。
顾安宁看的认真,将话一一记下。
青竹泡了茶放在一旁矮几上,一股子茶味清香飘了出来,顾安宁虽不爱饮茶可也并非没喝过。
可茶的味道她一向觉着隐隐的苦涩,虽嗅着清香宜人但嘴里那点儿苦涩滋味如何都掩盖不了,既只有苦涩,倒不如去喝花茶。
下棋下了整个,茶也喝了一肚子,如厕好几趟,倒头来听着青竹讲解一些茶的来历,还有其味如何,又听青釉说着下棋的境界。
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头昏脑涨的。
“江老果真是多才,既会下棋又闲来品茗,我如今这临时抱佛脚恐怕也应对不了。”顾安宁说着连忙站起身,走动了几步这才觉着腿麻的缓了一些。
“原来姑娘今日学这些是为了去江家祝寿一事呢!”青釉笑着道。“这江老的棋下的古怪,两三年前奴婢有幸随着二去了江家一趟,江家老与杨老下棋倒是气急败坏的掀了棋盘。”
这话一说,青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杨老和江老二人本就是多年的亲家,两人但凡一见必定下棋,却是每回输的一方必定掀盘。”
听了这话,顾安宁也是忍俊不禁,倒是没想到那日见着的杨老竟还有这等事儿。
“所以,不论姑娘会不会下棋,尽心尽力便好,江老也并不是个苛刻的。”青釉这番话说的顾安宁稳下了心思。
临近夜幕后,也让人将棋盘收了起来却是没拿去库房,想来这些日子是要好好学着下棋了。
至于品茗心下还是作罢了去,喝茶喝的是一个心境,她如今心里求的多喝茶也喝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期勉强着倒不如干脆如实便好。
到七月初七,便是七姑娘出嫁的日子,这连七的日子的确有意味,日子也是遥城陈家主母元氏定下的。
元氏还算满意七姑娘,听说九姑娘定去江家大少爷后,心里可酸了好些日子。心想这九姑娘都是她陈家退婚的,怎杨老还亲自去提亲了。
后面一思忖,九姑娘是南院的人,那顾江氏可是江家的嫡出嫁去的顾家,将人定去自己娘家也无可厚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