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喊,别人顿时也跟着喊了起来,纷纷嚷着要进太守府,林总管见不得嘈乱,有些不悦地抬高了声音道:“吵吵嚷嚷的都成什么样子,若你们有能耐,自然能够留下来,反之,就好好反思。”
被他这么一喝,众人不敢再出声,都眼巴巴地看着林总管,后者对身后的几人道:“十人一组,将他们带进去询问,一要身家清白;二要五官端正;三要能识几个字或是写得了自己名字;另外身体太弱或是有病的都不要。”
随后,就是众人被另外带进去询问,因为人太多,足足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从两百多人中甄选出七十几个符合要求的人来,韫仪等人皆在此列。
林总管站在前院中,示意那三十几名男子分别去搬一块摆在院中的大石,以力气大小选出二十人,余下的皆被打发了,沈墨平看着文弱,倒是有些力气,顺利留了下来。
眼见林总管命落选的十几人出去,春秀有些紧张地道:“该不会让我们也去搬那石头吧,这我可搬不起来。”
季容比她镇定一些,安慰道:“不会的,想必是用别的法子来挑咱们。”
果然,林总管命人将那块大石搬了下去,道:“你们当中,有善歌舞或是会什么乐曲的都站到前面来。”
众女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几人往前站了一些,之后又有几个,待到最后,统共有九个人站了出来,季容、春秀、梅雪皆在此列。
林总管命她们站到一旁,随后走到余下那些人面前,分别问了几个问题,回答不出或是错者,皆被打发离去,那些女子离开的时候,皆伤心不已,有甚者暗自垂泣。
林总管走到韫仪面前,盯着她道:“让你去做事,你经过花园之时,听到有下人在议论纳妾一事,该怎么做?”
韫仪低头道:“回总管的话,我应该继续去做交待的事。”
“为什么?”面对林总管的询问,她神色平静地道:“身为下人,该做的是好生办妥主子交待的事情,而不是议论是非;再说,不论做什么,都轮不到奴婢等人来议论。”
“好。”林总管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太守府要的就是这样恪守本份,不多嘴不多事的下人。这个女子虽然貌不出色,倒是挺懂得分寸的。
如今在男女各剩下二十名后,林总管唤过一个下人道:“带他们下去录名册,然后拿来给我。”
春秀见林总管不理会自己等人,有些焦急,忍不住道:“林总管,那我们呢?我们不用录名册吗?”。
“你们待会儿随我一道去见二。”听得这话,春秀甚是诧异,小心翼翼地问道:“林总管,这是为什么?”
林总管微微一笑道:“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若是你们能够入的眼,可比他们几个要好多了。”
见他这么说,春秀只得忍了心中的疑惑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下人送了名册,林总管接过后,带着她们九人一并绕过前厅,往后院走去。
太守府中,曲廊亭榭、古树参天、假山流水,富丽天然,看得春秀等人目不暇接,越发的想要留在此处。
在走了约模一柱香的功夫后,林总管带着她们停在一处小院落前,上面写着“毓秀阁”三个字,林总管肃然道:“此处是二的住处,你们进去后都仔细着些,非二询问,不要擅自言语,否则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季容屈膝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多谢林总管提醒,我等一定牢记在心,断不会让林总管为难。”
林总管点点头,带着她们走了进去,进到厅中,万氏正在闭目养神,林总管不敢惊扰,带着人静静站在一旁,待得万氏睁开眼来,方才递上册子道:“二,四十人已过初选,名册在此,请您过目。”待得万氏接过后,他又指着梅雪等人道:“这九人皆自称擅歌舞或是会乐曲,奴才瞧着容色也都不错,所以带来给您瞧瞧,看是否有资格成为咱们府中的舞姬。”
听得“舞姬”二字,不少人眸中掠过激动之色,想不到林总管带她们来是为了这个,若真能成为舞姬,那可就太好了,以后不用干活,只需习练歌舞,所得的月钱,也远非下人能比拟的。
万氏扫视了季容等人一眼,道:“容色确实还过得去,但是歌舞……”她顿一顿道:“把你们会的都分别展示给我看看。”
九人闻言,赶紧将自己擅长的展示于万氏面前,后者看完之后,蹙了双眉对身侧的年长妇人道:“徐嬷嬷,你看如何?”
“回二的话,这些都是山野女子,她们刚才那些个歌舞乐曲连差强人意也算不上,不过奴婢瞧着她们的身姿还颇为柔软,若是交给杨嬷嬷细心教,也未尝不可。”
“你说的不错,既是这样,就让她们从今天开始,跟着杨嬷嬷练习歌舞,一个月后,太守五十生辰,若她们能够得太守说一个好字,便可继续留在府中。另外,这一个月里跳得最好之人,当为领舞,月钱加倍。”
“领舞”,这两个字深深映于九人的脑海之中,在领舞的背后,不仅是月钱加倍,更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彻底改变她们的命运。
待得九人分别谢恩之后,被林总管带着去一处被命名为舞坊的地方,那里管事的正是杨嬷嬷,自这一日起,她们便住在舞坊中,开始为期一月的练习。
至于那四十名下人,万氏又再行筛选,从中挑选出二十人留在太守府中侍候,沈韫仪两姐弟亦在其中。
梅雪体态婀娜柔软,又肯吃苦练习,很快就将杨嬷嬷教授的歌舞铭记于心,不止得其形,更得其意,常得杨嬷嬷夸奖,令众女暗嫉于心,尤甚是春秀,简直是咬牙切齿,时不时的寻梅雪麻烦,后者性子好,明知她存心找麻烦,也只是一味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