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眸中掠过一丝怒意,她早就已经警告过春秀,让她凡事不要太过了,偏偏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惹恼了杨嬷嬷,也不知如何收场。
“我没有!”春秀听到杨嬷嬷的话,激动地道:“挑事的是武梅雪与江采萍,该被驱逐出府的应该是她们才对!”
杨嬷嬷冷言道:“嬷嬷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底是谁挑事,我瞧得一清二楚,之前不说,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岂料你不仅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真当这乐坊是你冯春秀做主的地方吗?”。
后面那句,她说得极重,令春秀身子一颤,神色不自在地道:“我……我没有!”
“有没有,我心中有数。”说罢,杨嬷嬷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快走吧,别在这里妨碍其他人练舞了。”
春秀哪里肯依,待要与她争辩,已是被季容拉住,后者道:“嬷嬷,春秀虽然做错了事,但将她赶出府毕竟不是小事,要不要……和林总管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春秀反应,连忙道:“不错,你虽然是这乐坊的管事,但也无权赶我离开太守府。”
杨嬷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许久,那张已经不在年轻的脸上浮现一缕笑意,道:“你说的不错,我确是无权赶你离开太守府,所以下这道命令的人不是我,而是……二!”
听得这话,莫说是春秀,就连季容也白了脸,二不仅是府中的主子,更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宜,若真是她下的命令,那就意味着几乎没有回转的可能,除非她们能够去说动太守,但可能吗?
“不可能,二不会这么做的,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胡说!”春秀喃喃说着,她好不容易才能够进到太守府,又好不容易才当上领舞,如今杨嬷嬷一句话,就要将她赶出去,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见春秀始终站在原地不动,杨嬷嬷不悦地道:“怎么还不走?难道是要我叫人来把你拖出去吗?”。
季容连忙道:“嬷嬷别生气,我这就带春秀去收拾东西,晚些再回来练舞。”
待得杨嬷嬷点头后,她赶紧拉了春秀离去,望着她们的背影,江采萍解恨地道:“这下可好了,以后都不用再受她的气了。”说着,她既欢喜又佩服地望着韫仪道:“你真利害,昨儿个才说得,今日就应验了,简直……”她想了一会儿笑嘻嘻地道:“就像未卜先知的神仙一样。”
旁边有人听到她的话,好奇地道:“神仙?什么神仙?”
韫仪含笑道:“没什么,你别听这妮子胡说。”待那人移开目光后,她朝江采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可就不告诉你了!”
江采萍闻言连忙伸手捂住樱唇,好一会儿方才松开,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
且说春秀那边,在被季容强行拉回到屋中后,她用力挣开季容的手,厉声道:“你拉我回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季容冷冷盯着她道:“你还能说什么?没听杨嬷嬷的话吗,这是二下的命令,就算咱们去找林总管也没有用,还是说你打算去找太守?”
“我……”春秀被她问得答不上话来,以她们的身份,连松涛居都进不去,又怎么可能请动太守说情;下一刻,她攥了季容的袖子,慌张地道:“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我,我……我不想走,不想啊!”
季容没好气地道:“你自己说说,我劝过你多少次了,让你不要总是针对武梅雪与江采萍,毕竟还有杨嬷嬷在,你偏就是不听,还说杨嬷嬷不会拿你怎么样,现在好了,别说是留在乐坊了,连府里都待不住。还有那个张沉月,我也与你说过,她心眼不少,与她说话之时要小心一些,你嘴上倒是答应了,心里却是没将我的话当成一回事。”
春秀急忙道:“没有,我听了的话,你帮太子配药的事,一句话都没与她说。”
“别的呢?”季容冷言道:“每次张沉月在你耳边稍稍挑拨几句,你就忍不住跑去找武氏她们的麻烦;眼下你出了事,张沉月可有帮你说过一句话?她表面对你恭敬,其实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聪明人动口,蠢人动手,真是一点都没错。”说着,她叹了口气道:“也怪我最近一直忙着配药之事,没时间与你说太多,令她有机可趁。”
春秀也想到刚才张沉月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被杨嬷嬷驱赶的样子,心中恼恨不已,咬牙道:“这个贱人,往后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定要她好看。”说着,她再次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什么事都听的,只求帮我这一次。”
季容烦恼地道:“此事连二都惊动了,你要我怎么帮你!”
春秀也明白这次事情闹大了,她真是没想到,杨嬷嬷如此阴险,表面上瞧着一声不吭,一转身却去二面前告她的状,都怪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若现在离开太守府,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说着,她哀求道:“,你一向足智多谋,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我可以离开乐坊,只要能留在府中就好了。”她不止看中太守府的月钱,更盼着能够在此得到哪位的垂青,这样就可以从此飞上枝头,成为人上人。
季容坐在椅中,无奈地道:“我也希望有办法,但是,杨嬷嬷这次铁了心要赶你离开,不惜惊动二;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舞姬,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只有离府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要!我不要走这条路!”春秀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季容的话,慌张地在屋中来回走着,想着办法,莫说,还真让她想到一个办法,她急切地道:“,你不是在帮大调药吗?不如去求求大,只要他肯出面,二一定会卖他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