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父亲官声要紧,刺客一事咱们慢慢追查就是了。”李建成的回答令李玄霸诧异不已,大哥今儿个吃错药了,居然同意二哥的说法,待得定一定神后,他不服气地道:“难不成官声比父亲的安危还要重要吗,万一再有行刺可怎么办?”
李建成徐声道:“之前那回之所以让刺客有机可趁,是因为咱们太过大意,以后只要咱们小心防备,自然不会再给刺客机会。”说着,他又道:“三弟,你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多想一想,别总是莽莽撞撞的。”
李玄霸不明白李世民那句话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事实上,要不是防着这一点,他早就对乐坊那些人严刑逼供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被他们斥了一顿,李玄霸心中不快,道:“那我以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了,我还要练功,先出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李建成摇头道:“这个老三,别的没见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说他几句就甩手走人,他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将事情告诉他。”
“老三的性子咱们还不清楚吗,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过会儿就没事了。”说着,李世民笑道:“虽然老三心思不够沉稳,但好在骁勇善战,才十岁的时候,就敢挑战咱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怕过谁的拳头,相信将来,他会是父亲最好的先锋。”
“这倒也是。”言语间,徐大夫到了,在替李世民看过肩上的伤后,确诊是骨头裂了,在长好之前,尽量不要去动,更不得用劲,依着李世民的体质,应该一个月就能够长好了。
在徐大夫包扎好伤口准备离去时,李世民道:“对了,大哥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不要让徐大夫一并看看?”
“不用的,我的伤已经无碍,只是新肉还未长老。”在命徐大夫离去后,李建成将手里的雪莲花开图交还给李世民,在其接过时,沉声道:“虽然你觉着武梅雪不是刺客,但她一个乡野女子能够画出这么好的画,终归还是有些可疑,派个人去武家问问吧。”
“我知道了。”李世民心中也正有这个打算。
且说韫仪那边,一直等到日薄西山,方才瞧见李娘回来,韫仪连忙上前道:“李娘,那双鞋呢?”
李娘笑道:“当然是替你送了,不然你以为李娘我刚才出去做什么?”
韫仪试探地道:“那我爹……他试了吗,大小合适吗?”。
“这我可不知道。”见韫仪面有不解,她道:“我的时候,你爹不在家中,问了左右邻居一声,方才知道他前儿个上山打猎去了,一直没见回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人影,就将鞋放在隔壁一户姓方的人家,让他们到时候转交。”
“啊!”听闻鞋落在别人手上,韫仪忍不住惊呼一声,李娘疑惑地道:“怎么了,那户人家有问题吗?”。
韫仪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有,就是……就是有些担心爹,昨儿个下了那么大的雪,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样了?”
李娘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笑道:“放心吧,听那方姓人家说,你爹是老猎户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山上碰到下雪了,不会有事的。”
江采萍在一旁道:“李娘,我们想……”不等她说下去,韫仪已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出一抹笑容道:“这次的事,真是多谢李娘了。”
“小事一桩罢了,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就是了。”说着,她系了围裙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否则晚膳就要来不及了。”
在被拉着出了厨房后,江采萍道:“你不是说要让李娘代为转告吗,为什么刚才又不让我说了?”
“你刚才没听到李娘说吗,我爹去了山上打猎未归,就算李娘肯替我们传话,一时半会儿间也找不到人啊。”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要紧的还是韫仪始终没有想到要如何不着痕迹地让李娘传话,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妥就会遭来杀身之祸,她不得不谨慎以待。
江采萍不疑有它,点头道:“这倒也是,要不咱们等两天再来拜托李娘吧,到时候武伯父应该已经回来了。”
韫仪低了头自言自语道:“希望初一之前他都不要回来。”
江采萍隐约听到几个字,疑惑地道:“说什么不要?”
韫仪回过神来,笑一笑道:“没什么,我说希望她们积些口德,不要胡言乱语,这样咱们也就不用如此折腾了。”
说话间有两个舞姬迎面走来,二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在瞧见韫仪时,眸中闪过嫉妒与嘲讽之色,待得走近了之后,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道:“看样子咱们很快又要换一个领舞了。”
与她同行那人问道:“不是才刚换的吗,怎么又要换了,难不成现在这个也与冯春秀一样犯了错,要被贬去柴房做事?”
“冯春秀是犯错被贬,人家却是攀上了二这根高枝,两者岂可相提并论;不过……”她斜眼盯着韫仪,满脸妒色地道:“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咱们唤一声二少就真是太天真了,二是什么身份,他要娶得必是名门千金,高门仕女,像她那种,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玩腻了就扔到一边去,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旁边那人掩嘴笑道:“那她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本来就是,到时候成了残花败柳,就算拿着银子去求人家娶,人家也不肯娶呢,最后只能去那些个窑子卖皮肉!”她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韫仪她们听的。
见她说越过份,甚至连窖子、皮肉这种不堪入耳的话都出来了,江采萍哪里还忍得住,厉声道:“丁玉兰,你胡说什么呢!”
至于韫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亦是难看得紧,她不愿生事,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骑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