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瞪大了眼睛道:“你该不会是想现在来做这益母草泽面方吧?”待得季容点头后,她急得直跺脚,“你疯了不成,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做出续筋生肌散向大交差,怎么还有心情做这劳什子的益母草泽面方。”
季容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想尽办法了,始终做不出真正的续筋肌散,大那边注定交不了差。”
春秀急急摇头道:“不会的,咱们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说过,季老爷子在生时曾夸你在医术方面有天赋,只要你再用些心思,一定可以做出来的,千万不要放弃。”见季容不语,她走拉了后者的手,心慌意乱地道:“你快点再想想,大不是咱们能够得罪的。”
“大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这般说着,季容挣开被她攥得发疼的手,喘了口气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找另外一条路。”
这次春秀终于听出她话中有话,疑惑地道:“什么另一条路?”
“我见过二,她虽然风华正茂,但终归青春渐去,而府中又有三、四,相信对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比保持容颜娇美更重要的了,而这益母草泽面方正好可以投其所好。”
总算春秀不蠢,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季容的意思,带着一丝欣喜道:“是说,万一咱们被大怪罪,二也会帮咱们说话?”
“不错,二就是咱们的退路。”季容有些无奈地说着,她最想讨好的人始终是李建成,若非万不得已,实在不想走这条路,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听得这话,春秀不再迟疑,连忙依着她的话去取东西,很快就取来了所有季容要的东西。季容取过晒干的益母草将之研细过筛,再加入适量的面粉与水,调和成团如鸡蛋大小,原本照着医书所写,要先晒干再进行下一步,无奈此时是深夜,没有太阳,只得升了泥炉子将之烘干;做完这一切后,她细细地在泥炉上铺了层炭,中间置药,上面再覆盖一层炭,烧火煅制,以武火烧一顿饭后改为文火煨至天亮时分方才算是成药,待得凉透后用瓷钵研成细末装入瓷瓶之中。
看她做完这一切,春秀迫不及待地道:“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差不多了,到时候加入滑石粉与胭脂调匀即可用来洗面。”季容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我现在就去见二,希望一切顺利。”
“嗯,您小心。”在季容离去后,春秀也回了柴房做事,在她们走远后,江采萍关了半开的窗子对韫仪道:“,季容与春秀都走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
自从怀疑季容用了迷魂香后,江采萍就想着进她们的屋子去搜查,无奈这几日季容一直称病待在屋子里,连练舞也没去,令她们找不到机会。
韫仪开了一丝窗缝,只见外面陆续有人经过,都是起身去乐坊的舞姬,逐道:“等外面的人走了再去,对了,季容刚才是去乐坊吗?”。
江采萍摇头道:“那个方向不是去乐坊了,她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么,听药房的人说,这七八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去取药,把好几种药都给取空了,药房只能出去采买补上,费了好多银子。”
在外面人都走了之后,韫仪二人出了屋子来到季容的屋外,悄悄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踏进屋子,江采萍就被满屋的药味薰得紧紧捂住了口鼻,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气味,皱眉道:“季容整日待在屋里,也不觉得难闻吗?”。
韫仪望着满桌的医书,冷然道:“别说了,赶紧四处找找,看这里都有些什么药。”
“嗯。”说着,江采萍扬一扬粉拳道:“要是让我找到迷魂香,定要季容好看。”
韫仪心里明白,季容并没有用什么迷魂香,但此时不便说这些,只得道:“除了迷魂香之外,也别漏了其他的药。”
江采萍应了一声,在屋中四下翻找,韫仪则将注意力放在推了一桌子的医书与手扎上,很快找到了季容写的那本手札,里面仔细记录了她这一个月来制药的过程,而韫仪也毫不意外地从那里看到了“续筋生肌散”这五个字。
江采萍找了一圈,为难地道:“我与都不懂医术,怎么才能够知道哪一瓶是迷魂香呢?”
“不用找了,根本没有迷魂香。”说着,她将手札递给她,江采萍翻看了几页,惊讶地道:“续筋生肌散?她竟然会制这个药?”
“大不是被迷魂香所惑,而是想要从她手里得到续筋生肌散,以此医治足疾,所以才会对季容予求予应,不过我看了手札最后一页,季容应该还没有做出续筋生肌散。”
江采萍急忙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如韫仪所言的那般,她道:“那个药早就失传了,凭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她既然敢答应大,想必是有几分把握。”说话间,韫仪将手札原封不动地放回桌上,正准备去别处寻找时,目光被一本未曾合起的医书所吸引,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又瞥了一眼四周后,忽地道:“采萍,季容刚才离去的方向,是不是东边?”
江采萍仔细回想了一下,道:“不错,怎么会知道?”
韫仪屈指在医书上轻轻一敲道:“因为毓秀阁就在那里。”
江采萍疑惑地接过医书看了一番,茫然道:“书上并没有写毓秀阁啊?”
“益母草泽面方这个方子上提及益母草、面粉还有泥炉,除了益母草之外,余下两样都能在此处看到;而这益母泽面方有极好的美容养颜功效,如果季容当真制成了此物,你说她会拿去讨好谁?”
江采萍思索片刻,月兑口道:“是二。”
“不错,依我猜测,季容应该是一时制不出续筋生肌散,所以转而制作益母草泽面方去讨好二,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怕大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