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舞至高潮处时,坐于亭中的李玄霸突然一跃则起,同时一道寒光出现在他掌中,朝着韫仪刺去,竟似要取韫仪性命!
李世民大惊失色,顾不得言语,急忙起身阻拦,无奈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朝韫仪厉喝道:“快闪开!”
韫仪没想到李玄霸会突然行这样的事,急忙闪开,情急之时,不慎踩到裙子,摔倒在地,再想要避开,已是来不及!
“玄霸,快住手!”面对李世民的喝斥,李玄霸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面色冷酷地执着匕首朝韫仪刺来,全然是一副欲置后者于死地的模样!
眼见性命危在旦夕,韫仪眸光一凛,以她的武功,要避开这李玄霸的这一刀并不是什么难事;正当她准备出手之时,忽地心中一动,刚刚抬起稍许的手又放下来,她竟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寒光逼近自己,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吓傻了。
在离韫仪眼睛只有一寸距离时,匕首倏然止住,下一刻,李世民已是冲一把夺过李玄霸手里的匕首扔至远处,厉喝道:“你做什么,疯了不成?”
李玄霸没有说话,只是满面疑色地盯着跌坐在地上的韫仪,奇怪,冯立不是说此女是刺客吗?为何看到他这样刺,却没有任何动作?
那厢,李世民已是扶住脸色煞白的韫仪,紧张地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韫仪怔怔地望着他,下一刻,那双惊惶如小鹿的眼眸被水雾包围,她攥着李世民的衣裳颤声道:“二……二,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三他要杀……我?”
李世民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安慰道:“没有,你没做错,玄霸他……他是与你闹着玩的,没事了!”
韫仪点点头,便眼中依旧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恐惧,不敢看一旁的李玄霸,后者玩把着手里的匕首,笑道:“是啊,我刚才突然想起当初那个女刺客行刺父亲的事,一时心血来潮,所以耍来玩玩,没想到把你给吓着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好了,没事了,我让人先扶你。”在李世民的劝慰下,韫仪松开攥着李世民的手,随侍女离去。
待他们走后,李世民面色一沉,盯着李玄霸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是莫名其妙让梅雪作舞,后来又突然闹上这么一出,可莫与我说,你真是一时心血来潮。”
李玄霸盯着手中寒光四射的匕首,徐徐道:“二哥,你说……她当真是武梅雪吗?”。
李世民眉头一皱,疑惑地道:“玄霸,你今天是怎么了,所言所行,都古古怪怪的,是否有什么事情?”
李玄霸沉默片刻,忽地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征兵这一个月忙得团团转,如今好不容易空下来,就找点事情来玩玩;倒是二哥,对这个舞姬这么紧张,又几次三番帮她,难不成真的喜欢上她了?长孙小姐若是知道二哥对其他女子动了真心,怕是要难过了。”
李世民神色一僵,旋即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嚼舌根子了?”
李玄霸收起匕首,笑道:“要换了是别人,我才懒得多这个嘴,只是二哥……你别忘了自己与长孙小姐的婚约。”说到后面那句,脸上已是没有了笑意。
“我自然记得,也清楚记得自己喜欢的人是谁。”说完这句话,李世民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李玄霸双眉紧锁,冯立不可能骗自己,可是刚才那一刀刺下时,武梅雪的表现怎么看都是一个寻常女子,究竟……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别有内情?
三月初一,韫仪与往常一样领腰牌离开太守府,却不曾往位于长石巷的家中行去,而是一路出了城门,在走到之前与李世民一起来过的那座空村时,她停下了脚步,冷声道:“出来吧。”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暖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韫仪唇角微扬,凉声道:“三不是素来自诩光明磊落吗,何时变得这般躲躲藏藏。”
随着这句话,李玄霸自一段残壁后走了出来,冷冷盯着韫仪,“他没有说错,你果然就是那名刺客!”
“他……”韫仪脸色一变,悚然道:“冯成没死?”
李玄霸扬眉道:“不错,冯成福大命大,饶幸活了下来。”说着,他带着一丝疑惑道:“你到底是武梅雪还是沈韫仪?”
韫仪已是恢复了镇定,笑道:“三说我是谁就是谁。”
李玄霸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若识相,就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束手就擒……”韫仪轻轻重复了一遍,娇笑道:“我也想,只可惜……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四个字!”
话音未落,匕首已是滑入手掌之中,同时脚尖一踮地,快如流星地往李玄霸刺去,面对疾刺而来的匕首,李玄霸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在匕首将要临身之时,他侧身让开,同时抬起蓄势已久的右手,重重往韫仪肩膀击去,后者早就防备到他有这一手,整个身子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着,堪堪擦着李玄霸的拳风避开。
李玄霸一拳落空不说,耳边更是传来韫仪嘲笑之声,“半年没交手,三武艺似乎退步了许多,难不成这些日子一直眠花宿柳,被掏空了身子?”
“混帐!”李玄霸怒喝一声,拳风虎虎,不断往韫仪打去,后者一边躲闪一边不断说着激怒李玄霸的话语,令后者暴跳如雷,出拳的速度不断加快。
韫仪上次与李玄霸交过手,知道他武功霸道刚猛,非自己所能对抗,所以不敢与之正面交手,一边游走缠斗,一边以言刺激,借此消耗其体力,扰乱其的心神。
斗了一阵子,李玄霸亦看出了韫仪的用意,也不声张,只是飞快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加快手中的招式,一时将韫仪逼得步步后退,后者匆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所退之处,乃是一处墙角,一旦被李玄霸逼入此处,自己就躲无可躲,只能与其正面交锋,如此一来,情况对自己大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