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流泪道:“对不起,娘,从小到大,是您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如今正是尽孝之时,岂可弃您而去!”
方大娘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混帐!”
阿晋没有言语,只一味盯着韫仪,后者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其实……就算自己不答应,想来阿晋也不会走,可是……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她终归是心软了。
“好!只要你……”话未说完,握着匕首的手突然被方大娘握住,死命往自己脖子割去,虽然韫仪及时阻止,刀刃仍是在其颈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娘!”阿晋惊恐地大呼,那道殷红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刺目可怕。
方大娘死死抓着韫仪的手,不顾自己被划伤的脖子还有手指,厉声道:“你若再不走,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眼见阿晋已经被她说动,方大娘却突然闹了这么一出,令韫仪气恼不已,朝阿晋道:“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我绝不杀你与你娘,只会将你们关起来,待我事成之后,就会将你们放出来!”
“不要听信她的谎言,她是在骗你,快走!”在方大娘的“逼迫”下,阿晋咬着发酸的牙根,驶船往下游行去!
韫仪想要去追,却被方大娘再次缠住了脚步,气得她浑身发抖,发狠地从其手中抽出匕首,厉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追不上阿晋了吗?”。
方大娘没有理会留血的双手,神色平静地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你伤害阿晋!”
“好!好!”随着这两个字,韫仪神色狞厉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刺下……亦或者是饶过……只有她自己知晓。
阿晋拼命划着船浆,泪水不断自眼中滑落,迷住了双眼,心中的悲伤却不曾渲泻半分;原本家中虽然清贫,却开心幸福,可是短短十数日间,他却先后失去了爹娘。
娘,对不起,是没用,保护不了你,不过发誓,就算赔上的性命,也一定会要害您的人血债血偿,绝不让她逍遥法外!
夜色,缓缓降落在这片天地,韫仪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太守府,一踏进她所住的屋子,便看到李世民与江采萍一起坐在桌前,后者看到她进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迎上来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二等你好一会儿了。”
韫仪朝李世民福一福道:“不知二专程来此等待梅雪,是为了什么事?”
一旁的江采萍亦露出好奇之色,刚才她曾问过李世民为何而来,但后者并不曾回来,只说要在这里等梅雪。
李世民神色凝重地道:“梅雪,你昨日曾见过玄霸是不是?”
听得这话,韫仪已是明白李世民的来意,看来李玄霸两日未归开始令他们有所不安。
韫仪不动声色地道:“是,昨日归府之时,我曾看到三行色匆匆,连掉了玉佩也不知,后来问府门口的护卫,他们说没见到三回来。”在取出玉佩给李世民后,她试探道:“难不成三至今未归?”
李世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错,自从昨日离去后,玄霸就一直没有回来,你应该是最后见到玄霸的人。”
“或许……三临时有什么事情,所以未及归府。”韫仪话音未落,李世民已是摇头道:“不会,玄霸虽然性子有些鲁莽,却不是没交待的人,要是真有事回不来,他也一定会派人来禀报一声,以免我等担心。”
韫仪沉默片刻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李世民扯一扯唇道:“没事了,你歇着吧,我让人去府外寻找。”在准备离去之时,李世民想起一事,回头道:“对了,我听三娘说,武大叔身子不适,可有好些了?”
韫仪勉强一笑道:“多谢二,爹没什么大碍,歇了一日已经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说完这句话,李世民走了出去,江采萍紧张地道:“,你真的不知道三去哪里了吗?”。虽然她狠心斩断了与李玄霸的将来,可是那份喜欢不是说抹就能抹去的,午夜梦回之时,常想起与李玄霸一起时,那些虽然懵懂却开心的日子,这会儿听得他失踪,哪里会不担心。
韫仪压下心里的负罪感,道:“我若知道,早就告诉二了。”说着,她拍一拍江采萍的肩膀道:“三那么大的人了,武艺又高,必然不会有事,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别担心了。”
“希望这样。”这般说着,江采萍与韫仪去取了晚膳,心不在焉的用过后,道:“,你将东西拿回厨房吧,我去问问二,看三有没有回来。”
“采萍……”韫仪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江采萍打断,“我知道的意思,可是没有三回来的消息,我这心里终归是不安。”
韫仪叹了口气,道:“罢了,你等一会儿,我与你一道。”
在匆匆将东西拿回厨房后,韫仪陪着江采萍来到静集轩,倒是见到了李世民,但他也没有李玄霸的消息。
江采萍急切地道:“三他……他会不会有事,二,您多派些人手去找他,千万别让他有事。”
关于她的事情,李世民也听说了一些,道:“我会全力寻找玄霸的下落,你也别太担心了。”
江采萍无措地点点头,在等到三更后,她在韫仪的劝说下回了住处,一个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曾入睡。
韫仪也没有睡着,默默望着另一边的江采萍,如果她知道自己杀了李玄霸,会原谅自己吗?想来是不会。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个秘密能够永远被掩埋,不要被挖出来。
静集轩中,李世民彻夜等在那里,随着天色渐亮,派出去找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回来,始终没有带回李玄霸的消息,算上这一夜,玄霸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了,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何一直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