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默默听着,并没有反驳,待他停下后,轻声道:“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心里只有他一人,再容不下他人,是你不相信,一定要娶我!”
“对,是朕一定要娶你,因为从朕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朕就再也忘不了!”说到此处,他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萧氏,不顾后者的挣扎,不断在她粉颊上亲着,口中道:“从那个时候起,朕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娶你为妻,谁都不能阻止朕,你是朕的,萧未央,你这辈子都是朕的,休想逃开!”
“你放开我!”萧氏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手,迅速退开几步,厌恶地道:“但是我从来都不想嫁你!”
她的话令杨广脸颊一阵抽搐,若不是当真爱极了萧氏,以他的脾性,早就已经将之赐死;之前有一个他颇为宠爱的才人,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便被他一怒之下赐了死罪;人命……在他眼里从来W@不算什么,哪怕是父母亦如此,唯独萧氏,这个就如他命中的克星,不论她犯下多大的错,都不忍责罚。
杨广沉声道:“不论你想与不想,你都嫁了,你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后,这将会是你这辈子唯一的身份。”
“我虽不愿,但既嫁给了你,我也认了,可是你偏偏疑心……”萧氏止住话,吸了口气道:“罢了,我不愿与你讨论之前那些是非,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如果……生韫仪是我没醒,你是不是准备连韫仪害了,然后骗我说孩子没有活下来?”
这一次,杨广没有再以谎言相欺,“不错,我确实这么想过!”
萧氏眼前一黑,扶着红鲤的手勉强站稳后,颤声道:“果然……梅雪果然是我的女儿,你骗我,杨广,你骗了我十六年!”
杨广咬牙道:“我骗你,是因为她们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是我的妻子,却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对得起我吗?”。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要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死了!”萧氏神情激动地说着。
她的话令杨广沉默了下来,确实,当年他因为太过紧张萧氏,做了一些过份之事,但那并不是他的初衷,只是等明白之时,已是太晚了。虽然萧氏最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彼此却已经回不到从前。
杨广痛苦地捂着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会变成那样!”
萧氏没有说什么,只道:“告诉我!”在她的一再追问下,终于从杨广口中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她怀的确实是双生胎,但杨广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这两个孩子活下来,要寻两个死胎应付萧氏无疑要麻烦许多,所以他让赵太医改口,说是自己诊断错误,萧氏月复中怀的只有一个孩子。
待到临盆那日,杨广让赵太医暗中开了使人昏厥的药给萧氏服用,因为份量计算的刚刚好,所以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前,萧氏就昏睡了,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个孩子迟迟不肯出来,足足拖了半个时辰,直至萧氏药效过了之后,方才出世,因为萧氏苏醒之故,他们再没有机会处置这个孩子,杨广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将之养在萧氏膝下,册封晋阳公主。
至于早半个时辰出生的那个孩子,被杨广命心月复带出宫去杀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名心月复竟然背叛了他,没有杀了那名孩子,也没有再回来。
“你!你!”萧氏惊悉真相,指着杨广浑身哆嗦,半晌方才挤出几个字来,“你好卑鄙!”
“朕只是做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未央……”他想要来碰触萧氏,却被后者用力挥开,“不要碰我!”
杨广压着心底的怒意,挤出一丝笑道:“当年之事,就当朕错了,如今你既然找到了她,将她接回来就是了,你刚才说捡到她的人姓武,那朕就封她为舞阳公主如何?”
萧氏摇头,哑声道:“太晚了,她已经死了,如果你当初没有将她送出宫,她现在仍会好好活着,杨广,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说着,她眸中露出深切的恨意,“此恨此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说罢,她含泪欲拂袖离去,却被杨广一把攥住,神色惶恐地道:“朕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不可以恨朕,不可以!”
萧氏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落泪,一想到她连一面也没有见过的女儿,就心痛如绞,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杨广。
萧氏的垂泪不语令杨广越发害怕,道:“未央,朕当时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你肯原谅朕,你要朕做什么都可以,朕……朕现在就下旨追封她为公主,将她葬入皇陵之中好不好?”
“不必了!”萧氏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女儿受不起陛下的厚赐!”
她的拒绝令杨广眸中闪过痛苦之意,“未央……”
“我不想再听,请陛下放手!”面对萧氏的言语,杨广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朕不放,朕这一辈子都不会放。”
面对他的言语,萧氏停止了挣扎,涩声道:“就算不放又如何,你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不,应该说早在十六年前,你我就已经回不去了,只是你强行将我绑在身边,如今……也该到头了!”
“没有!”杨广急切地道:“除非朕闭上眼,否则永远都不会到头。”说话间,他紧紧抱住萧氏,喃喃道:“未央,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一次,萧氏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目光却空洞得可怕,明明就在眼前,杨广却无法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被她彻底隔绝了一般,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一抹阴戾之色浮现在杨广眉宇间,他紧紧攥着萧氏的肩膀,厉声道:“你又在想他了是不是,不许想,朕不许你想!”
不论他如何大声喝斥,萧氏都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她隔绝的并不是杨广,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