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崔济气得几乎发狂,他一心为韫仪与杜如晦而来,结果却……正自恼恨之时,他忽地心中一动,嘴角逸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知道了,杜如晦还在城中,你说这些,只是想让我们以为他已经出城,从而放弃搜捕,裴虔诚,你对他还真是好得无话可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虽然裴虔诚极为维持平静之色,仍是被崔济捕捉到一丝慌张,后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再问你一次,杜如晦到底在哪里?”
裴虔诚努力喘着气,他虽然也懂一些武功,但都是花拳绣腿,不是崔济的对话,只能努力从被掐紧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他……出城了。”
崔济面色一寒,“不见棺材不掉泪,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话音未落,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同时耳边传来裴虔通幽冷的声音,“杜如晦的下落,我自会问他,不劳崔公子费心。”
崔济并未收手,盯着他道:“就怕裴将军狠不下心。”
“我如何做事,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还请崔公子放手,否则……”未等他说完,崔济已是道:“否则你就要杀我是吗?”。
裴虔通冷言道:“我不希望与崔公子伤了和气;至于杜如晦,只要他还在城中,就一定会被找到,崔公子不必太过着急;现在还请崔公子放手。”
崔济终是不想与他翻脸,缓缓放开手,冷言道:“若找不到,又该当如何?”
“一定可以找到!”见他这么说,崔济亦不便再多言,点头道:“那就以三日为限,三日后,我等着裴将军的好消息……”他话音一顿,凑到裴虔通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丞相若知将军倾慕萧氏,恐怕将军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裴虔通眼皮狠狠一跳,眸光冷若秋水寒刀,“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莫要忘了……”
“我知道将军想说什么,不过我崔家与宇文一族的关系,可比将军深厚多了,将军您说,丞相会相信谁?”说着,他带着一抹冷笑拂袖离去。
裴虔诚没有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看到崔济离去,连忙拉着裴虔通的袖子,哀求道:“大哥,你就放过如晦吧,不要派人抓他了。”
裴虔通刚刚被崔济威胁,这会儿又见裴虔诚一门心思记挂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更是气恼,用力甩开后者的手,厉喝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别人求情!”
裴虔诚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骇然道:“大哥你……”
裴虔通眸光阴冷地道:“不要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对你怎样,晋阳公主那边已经出了意外,对于杜如晦,崔济志在必得,若是找不到杜如晦,你我都有麻烦。”
“意外……”裴虔诚试探道:“难道大事未成?”
“杨广已死,江都城亦在我们控制之中,晋阳公主那边是出了其他事情。”简单叙说了一番后,裴虔通道:“你不必说其他的,只需告诉我杜如晦藏身何处即可。”
裴虔诚咬着牙道:“我不知道。”
“你!”裴虔通努力喘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邪火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杜如晦在哪里,你若再不说,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
见裴虔诚不说话,他咬牙道:“好!好!好!”接连说出三个好字后,对管事道:“把他给我关入柴房,在他说出杜如晦下落之前,不许任何人给他送饭菜,就让他饿着;谁若不遵我的命令私自送饭,就杖刑处死!”
管事没想到裴虔通会下这样的狠心,小声道:“将军,这……这怕是不好吧?要不还是……”
裴虔通冷声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就照我的话去做。”见裴虔通心意已定,管事只得答应,将裴虔诚关入柴房之中。
在这件事后,裴虔通将手中所有能用的禁军都投入到搜索杜如晦的事情之中,但说来奇怪,这个杜如晦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难道真如裴虔诚所言,已经出城了吗?
为此,裴虔通还特意去各城门问话,看是否有人擅开城门,放人出城,但所得的答案都相同,从封锁城门开始,无任何不相干之人出入过江都城,也就是说,杜如晦必定还在城中,可是任凭他们一家一家的搜查,始终没有任何踪迹,难不成这杜如晦会飞天遁地?
“确定都查遍了?”面对裴虔通的询问,禀事的校尉摇头道:“是,哪怕是空置的民房还有破庙也都查了,始终没有杜如晦的踪迹。”
裴虔通用力一拍扶手,恨声道:“可恶,这个杜如晦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为何一直找不到。”说着,他对一旁的管家道:“虔诚那边怎么样了,肯不肯说?”
“小人刚刚去过柴房,二公子还是与之前一样,怎么也不肯透露杜如晦的下落。”说着,他小声道:“将军,这三日二公子滴水未进,身子非常虚弱,连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要不然……让小人拿些水给二公子吧?”
裴虔通又心疼又恼恨,负气地道:“他既然那么嘴硬,就让他继续硬着,不必可怜他。”
管事忧声道:“二公子虽然犯下大错,但始终是将军您的至亲,还望将军开恩。”
裴虔通沉眸未语,正自这时有下人走进来,在管事耳边低语几句,示意后者下去后,管事道:“将军,崔公子来了,说要见您。”
“跟个催命鬼似的。”裴虔通低骂一句,他打从心底里不愿见崔济,但不见又不行,只能无奈地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崔济随管事走进书房,他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如何,可有找到杜如晦?”
裴虔通抹了把脸道:“我已经让手下禁军挨家挨户的搜查,但江都城那么大,想要悉数搜遍,三日实在是不够,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