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秀珠应了一声道:“公主毕竟是杀害三公子的凶手,要换了是奴婢,也不可能同意。”说着,她又嘟囔道:“小姐哪里不比那个晋阳公主好,偏二公子就是一门心思惦念着她,真是气人。”
“多嘴。”轻斥了秀珠一句后,长孙氏思忖片刻,道:“替我更衣,我要去书房,另外,去厨房备份早膳,一同带去书房。”
一听这话,秀珠连忙摆手道:“不可,大夫说过,小姐你胎气不稳,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小姐有什么话,奴婢代您去传就是了。”
“大夫只是说少走动,并非不可走动,我会小心的。”见长孙氏执意如此,秀珠只得替她更衣,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来到书房。
李世民看到她进来,连忙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相公在这里跪了一夜,妾身又岂可不来。”长孙氏望着他.+du.眼下那圈乌青,心疼地道:“这么大的事情,相公为何不与妾身说?”
“你为着月复中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你再烦心。”说着,李世民温言道:“我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吧。”
“妾身没事。”长孙氏接过秀珠挽在臂间的食盒,柔声道:“妾身给相公带了早膳来,相公您赶紧吃一些,别饿坏了。”
李世民虽然没胃口,但拗不过长孙氏好意,只得勉强吃了一些,道:“好了,你回去吧。”
长孙氏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命秀珠收拾好东西后,道:“那妾身先走了,晚些再来看相公。”
在离开书房后,长孙氏往前行去,走了几步,秀珠疑惑地道:“小姐,您是不是走错了,这条不是回沐华轩的路。”
“我何时说过要回沐华轩。”在秀珠疑惑的目光中,长孙氏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直至停在一间厢房前,秀珠方才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小姐,您该不会是想替姑爷来求王爷吧?”
长孙氏没有回答她的话,走到负责守门的小厮身前,道:“王爷可在里面?”
“回二少夫人的话,王爷正在屋中。”小厮的话令长孙氏一喜,连忙道:“烦请通传一声,我有事求见。”
“二少夫人稍等。”这般说着,小厮转身走了进去,在门关起后,秀珠道:“小姐,您对姑爷还有公主已经仁至义尽了,眼下是王爷不同意,与您无关。”见长孙氏不语,她又急切地道:“公主眼下看着是对您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一旦入了门,就会与您争夺姑爷,甚至是害您,她也不是没害过人,她……”
长孙氏眸色微沉,打断道:“秀珠,你越说越过了。”
秀珠知道她不喜欢听这些,但仍是执意道:“奴婢都是为了小姐好,不论怎么想怎么看,都是不让她入门来得更好一些。”
长孙氏盯了她片刻,道:“你若不愿,可以回沐华轩去。”
“小姐……”秀珠刚说了两个字,之前那名小厮从屋中走了出来,恭敬地道:“王爷请二少夫人进去。”
长孙氏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屋中,李渊正伏首于案前看着各部官员呈上来的公文,因为李世民跪在书房之故,他只得在此办公。
长孙氏静静站在一旁,待得李渊合起手中的公文后,方才屈膝行礼,“儿媳见过公公。”
“嗯。”李渊点点头,在命下人给长孙氏看座后,道:“你不在屋中好生养胎,来我这里做什么?”
长孙氏在椅中欠一欠身,道:“儿媳此来,是想请公公成就一桩姻缘。”
听得此话,李渊面色陡然一沉,冷声道:“是世民让你来的?”
“来见公公是儿媳自己的意思,相公并不知道。”如此说着,长孙氏又道:“相公与晋阳公主情意相许,公公您何不成全他们,往后……”
“不需要!”李渊冷冷打断她的话,“你去告诉世民,就算他在书房中跪断了双腿,又或者请天下人来做说客,本王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让他死了这条心!”虽然长孙氏说此行与李世民无关,李渊心中仍认定是李世民让她来做说客。
长孙氏起身道:“儿媳知道三叔之事,一直是公公心中的一个结,但逝者已矣,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令三叔复生;一味回望过去,只会令自己痛苦;再说公主,当年也是因为立场不同才会误杀三叔,并非十恶不赦之人,相反,这些年来,公主一直在设法补救,在炀帝面前为公公说尽好话,又……”
李渊冷声道:“她于我李家有恩,我李家也将她从江都救了出来,让她成为长安城的大长公主,享尽人间富贵;恩怨相抵,但玄霸的命……她仍是欠着我李家!”
“公公……”长孙氏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李渊所打断,“你如今怀着孩子,不宜劳累,回去歇着吧。”说着,对一旁的侍从道:“送二少夫人回去!”
李渊坚决的态度令长孙氏明白,继续说下去只会令事情越发僵化,只得依言道:“儿媳先行告退。”
在长孙氏无功而返之时,韫仪来到了唐王府外,正准备与往常一样进去看望长孙氏之时,却被侍卫拦住了去路,“请回。”
如意见状,蹙眉道:“放肆,我家主子乃是当朝大长公主,你等怎敢阻拦,还不赶紧让开!”
侍卫朝韫仪拱手道:“这是唐王的命令,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主见谅。”
韫仪惊讶地道:“唐王命你们阻拦于我?”
“公主请回。”虽然侍卫没有正面回答,但无疑是默认了韫仪的话。
吉祥哪里肯相信,上前喝斥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公主前儿个还来过府中,未见唐王有半点言语,怎么今儿个就不许公主进去了;速速让开,我们要进去见唐王。”
侍卫没有说话,同样的,也没有收回拦在她们身前的手,如意二人气恼不已,待要与他们争辩,被韫仪所阻拦,后者沉默片刻,道:“既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带了几枝人参来,可否代我转交给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