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李世民正要与韫仪言语,后者已是道:“殿下您快去吧,王妃那边,妾身自会过去。”
“好。”说完这个字,李世民快步离去。
到了两仪殿,李建成、李元吉、裴寂等人都已经到了,皆是一脸严肃,这是李渊称帝后,长安受到的第一次进犯,此战不止关乎长安城,更关乎大唐国威,所以绝对不容有失。
在李渊的示意下,武士彟沉声道:“薛举此次率领三十万大军,犯我大唐,另外,他还联合了占据了雕阴、弘化、延安等郡的梁师都,共计五十万大军;除主力进攻长安之后,还有钟俱仇领兵进攻关中。”
虽听得薛举此次共带了五十万大军,但李渊等人未未有惊惧之色,薛举虽将自己比作一统天下的秦始皇,自称秦帝,实际上却是一个愣头青,比之王世充或者李密、窦建行都差远了,五十万大军,W@看似唬人,却还不至于令他们害怕。
待得武士彟说完后,刘弘基道:“钟俱仇所率的旁军不足为虑,关键在于薛举亲率的大军。”
李建成抚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徐徐道:“薛举虽然兵多,将却很少,唯一算得上能征善战的也就他的儿子薛仁杲,所谓五十万大军,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身着圆领明黄袍衫,头戴乌纱帽的李渊道:“此乃我大唐第一战,所以即使明知是一只纸老虎,也不能大意,此战许胜不许败!”
“儿臣明白。”说着,李建成起身道:“请父皇给儿臣二十万大军,儿臣一定替父皇荡平薛举的五十万大军!”虽然他与李世民一样,一路随李渊打到今日,但真要论起军功,他远不如李世民,所以这次,他一定要争得这个机会,让这个太子之位,名副其实。
他话音刚落,李元吉亦道:“儿臣愿随大哥同往,必除薛举。”
李世民微蹙了剑眉,道:“薛举虽手下能人不多,但正如父皇所言,绝不可小觑。”说着,他朝端坐在龙椅中的李渊道:“父亲,儿臣想随大哥一同前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商量。”二十万大军对五十万大军,多少有些冒险,所以他才会有此提议,却令李建成生出一股被轻视的感觉,暗自恼恨,不过心思深沉如他,并没有将之表露在脸上。
李元吉可没他那么深的心思,而且性子暴躁,一听这话,当即拉下脸道:“二哥这么说,难道是觉着大哥与我对付不了薛举吗?”。
“我怎会这样想,只是……”不等李世民说完,李元吉已是硬梆梆地道:“父皇,有我与大哥同共迎战足矣,不必劳烦二哥。”
若换了以前,李渊一定会让李世民出战,但自从知道大业十年,是李世民暗中放走韫仪之后,他对李世民的态度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对其不再是全然的信任;故而在思忖片刻后,他道:“世民你带五万大军拦截钟俱仇,至于薛举那里,就由建成与元吉率兵三十万迎击。”
见李渊让自己统兵迎击这大唐立国以来的第一战,李建成明白,自己之前的作为没有白费,李渊已是开始偏向他了。
他信心满怀地与李元吉一道拱手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提薛举人头来见。”
李世民虽仍有忧心,但李渊已是做了决定,他亦不愿多言,只得依言答应。
李建成为主帅,李元吉,刘文静为副将,率领柴绍、丘行恭、唐俭等八大总管,共计三十万人,正面迎击薛举。
李世民带同刘弘基、杜如晦共计五万人,拦截钟俱仇!
接下来所做的,就是等待调兵,只要士兵一齐,就立刻出兵。
这日,韫仪去看望长孙氏,一时内殿,便看到后者倚坐在床上出神,连唤了好几声,方才醒过神来,挤了一丝笑容道:“妹妹来了,快坐。”
韫仪就着侍女端上来的绣墩坐下后,道:“王妃之前不是说百合银花糕颇合胃口吗,我又让如意做了一些,王妃您尝尝看。”
在她说话之时,如意已是自食盒中取出百合银花糕递到长孙氏面前,后者看了一眼,颔首道:“妹妹有心了,不过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先搁着吧。”
在示意如意将糕点摆在小几上后,韫仪关切地道:“王妃双眉紧锁,可是有什么心事?”
长孙氏低头片刻,道:“殿下即将带兵前去拦截钟俱仇的事情,妹妹可听说了?”
听到此处,韫仪已是明白长孙氏眉宇间的愁意为何而来,宽解道:“钟俱仇有勇无谋,不足为虑,王妃大可宽心。”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长孙氏轻叹一声,忧色重重地道:“不知为何,自知道这件事后,总是难以安心,之前殿下征战洛阳之时,我也未这般担忧。”
韫仪伸手覆上她隆起的月复部,道:“妾身听李御医说,孕中之人,忧思特别重,王妃想必就是这样,放心吧,殿下不会有事的;另外王妃要是总想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容易影响到胎儿,到时候他一出生就像王妃这样皱着眉头,可怎么办啊?”
长孙氏被韫仪逗得一笑,“哪有这样的事,尽胡说。”
韫仪笑道:“您瞧瞧,现在这样可比刚才好看多了,往后孩子生出来也漂亮一些。”
长孙氏岂会不知她心意,握了她的手臂道:“妹妹,多谢你。”
韫仪笑一笑,道:“不知王妃现在可有胃口吃百合银花糕了?”
长孙氏眸光在她身上一转,似笑非笑地道:“若是你再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就真的有胃口了。”
韫仪一怔,疑惑地道:“何事?”
“我早早就与你说过,还是与以前一样唤我做姐姐就是了,偏生你非拘着礼,一定要改口叫王妃,听着让人好生别扭。”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韫仪赦然一笑,一边取过青花瓷碟,一边道:“正如妾身之前说的那样,只要妾身心里将王妃当成姐姐,唤什么都是一样的。”
长孙氏期期道:“话是这么说,但总是更喜欢听之前那个称呼,仿佛我真多了一个妹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