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是赵进后,他当即请围观的百姓帮着将赵进抬到他府中,并立刻请大夫过来医治,所幸赵进虽然流了许多血,但医治及时,得以保住性命。
在喂药的时候,赵进醒过来一次,不过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又晕了过去,正是这句话令杜如晦决定立刻进宫面圣。
“突厥欲对我大唐不利!”当李世民听得这句话时,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紧紧盯着杜如晦,“他当真这么说?”
“虽然赵进说得很清楚,但臣肯定,并没有听错。”在得到杜如晦确切的答覆后,李世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立刻起身往外行去。
吴玉知道,他这是要去杜府,赶紧让人去将李世民的御马牵来,后者一接过马绳,便立刻策马往杜府飞奔而去,常何带着数名禁军紧随其后。
到了杜府,李世民在杜如晦的带领下,见到了被安置在厢房中的赵进,只是这会儿,他仍在昏迷之中。
“可有办法将他唤醒?”杜如晦问着临行前,被他特意留在此处的大夫。
“回二位大人的话,他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势颇重,有什么话,还是等他醒了之后再问吧。”李世民穿的是一身常服,故而那位看过半百的大夫并不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大唐帝国的新皇帝。
“那依你看,他什么时候能醒?”面对李世民的问题,大夫捻着颌下长须道:“依我所见,至少要等明日才醒。”
“不行!”杜如晦急切地道:“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他,等不到明日,还请大夫务必想想办法。”
“这……”大夫为难地道:“倒不是没法子,可以施针刺激他大脑,将他强行唤醒,但这么一来,势必会损耗元气,令他伤势恢复更加缓慢。”
杜如晦咬一咬牙道:“情况紧急,顾不了这么多了,赶紧施针吧,赵进若是听到我们的话,也一定会同意这么做。”
见他坚持,大夫只得道:“那好吧。”
在一根又一根银针插在头皮上后,赵进眼皮颤抖了几下,旋即缓缓睁开来,大夫道:“你们有什么话快问吧,他现在极为虚弱,坚持不了多久。”
杜如晦点点头,对刚睁开眼还有些茫然的赵进道:“我将陛下请来了,你之前说突厥要对大唐不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至这个时候,大夫方才知道李世民的身份,赶紧跪下行礼,至于赵进,在看到同样来到床边的李世民后,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无法言喻的紧张,语无伦次地道:“陛下,立刻集兵,立刻,二十万大军!”
李世民虽然也急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但知道眼下不宜催促,安抚道:“你别急,慢慢说!”
赵进缓了口气,道:“当日,臣奉陛下之命,带着陛下手谕出使突厥,一路顺利,很快便抵达突厥,颉利可汗亲自见了臣,在看过陛下手谕之后,说要考虑一下,让臣等人在突厥暂住,臣……臣……”
赵进不停地喘气,怎么也说不下去,脸色白的吓人,杜如晦看着不对,赶紧退得远远的大夫道:“你快看看他。”
大夫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后,道:“他毕竟才刚从死门关上回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他的极限,让他先歇一会儿。”
杜如晦替他抚背,道:“你慢一些,别急。”
赵进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点头示意,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一些,吃力地道:“臣想着这也正常,就在突厥住下了,哪知第二天夜里,萧皇后突然来到臣帐中,让臣赶紧离开突厥回长安,告诉陛下,颉利可汗并不甘于大唐占据中原之地,已经联络了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臣服于突厥的部落,集兵二十万,进攻大唐,请陛下速做防备。”
在又是一番喘气后,他用比刚才更加微弱的声音道:“臣听闻此事后,就立刻暗中召集随行之人,连夜离开突厥,结果在快要出突厥的时候,被人发现,一路追杀,其他人都死了,只有臣一人饶幸逃到长安城外,他们知道一旦让臣进城,就难以除之,所以在城外袭杀,臣拼死抵抗,终逃入城中。”
杜如晦拧眉道:“我记起来了,在发现赵进之时,城门附近曾有几个面容与咱们略有不同的人徘徊,若是当时发现赵进,将他带回府中,那些突厥士兵,一定会趁机要赵进的性命。”
在他说话之时,赵进拼起最后一丝力气,拉住李世民的袖子,艰难地道:“陛下……还有一事,是……是……”说到一半,他无法再坚持,再次晕了过去,事关大唐安危,杜如晦急忙道:“大夫,赶紧再将他唤醒。”
大夫无奈地道:“刚才那次苏醒,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他的元气,就算再施针,也不见得能再次将他唤醒,反而还会令他有性命之忧。”
“可是……”不等杜如晦说下去,李世民已是道:“如晦你不要再为难大夫了,知道突厥来袭已经足够了,让赵进好生养伤吧。”
见他这么说,杜如晦只得点头答应,在命大夫下去后,他道:“从突厥到长安,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换而言之,突厥很可能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兵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长安,得赶紧调军防守才是,只是臣有一事不明……”
李世民接过他的话,“如果颉利可汗当真率兵来袭,为何这么久以来,雁门关都没奏报传来是吗?”。
“是,这太不合常理。”面对杜如晦的话,李世民徐徐道:“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第一,雁门关守将被突厥买通,任由其通过雁门关而不理会;其二……雁门关已经被他屠尽!”
他的话令杜如晦眼皮狠狠一跳,月兑口道:“雁门关虽然人不多,但也有好几千,应该不至于屠戳怠尽,之前雁门关也有被人攻破的时候,但并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