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眨着眼睛反问他的俏皮模样,他终于知道他又被耍了。
君子恒将她转了个身,让她与他面对面,只是他站着,她仍旧坐着。
她仰着头看他,就那样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他低慢慢靠近她。
她有点紧张,虽然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她还是会紧张。
她从来不知道她竟如此无用。
他的靠近慢得很是可恶,索性她闭上了眼。
末了,她感受到额头一凉,然后是他低沉的笑声。
白青亭睁开眼,瞪着抿着唇笑得像个天仙的君子恒:
“笑什么笑!不就亲个额头嘛!我也会!”
言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起身,掂起脚尖快速亲了下他的脸颊就跑。
没办法,他实在长得高。
他不低头,她掂起脚尖也亲不到他的额头。
君子恒模了模被她故意亲得满是口水的左脸颊,问道:
“去哪儿?”
白青亭头也不回地答道:“去找五婶娘,我们去央天府的这些日子里,便要拜托她多多照顾一下我带入君府的人了!”
小二、小七、小八、小九四人,她不可能全带去央天府,故而必然有两个人是要留下来陪着马妈妈守着恒院的。
恒院这几日来也在她的同意下,五婶娘安排了二十几个小丫寰进来,好打理着恒院内外的杂务。
这些小丫寰让她全交给了马妈妈教。也不知教的结果如何了?
白青亭一走,君子恒也去了君院首与君通的院子。
他与白青亭的央天府一行,总得向二老通报一声,也让他们安心。
经君子恒提示的龙琮在回到五皇子府后,也想明白了皇帝为何会让他带着龙筝去往央天府的一些关节。
利用龙筝来达到破坏君子恒与君家旁枝嫡系关系的这个招术,龙琮自认若非君子恒明示暗示的向他示警,他想他必然没那么快想到。
他得等到一切事情初见端倪之际,他方会顺藤模瓜想到自已父皇怕他势力壮大,而对他所暗使的手段。
突然讥讽一笑,什么最受宠爱的龙筝。莫说这位于他而言并不熟悉的表妹。就是他的亲妹妹安遂公主龙玫,不是也冠着最受他父皇宠爱的名头么!
可一旦与皇权相冲突,龙玫还不是一样被他父皇拿来利用,甚至牺牲。
亲生的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都可以这样轻易被皇帝利用。何况身份仅仅皇帝侄女儿的龙筝!
龙琮坐在圈椅中,仿拂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欢喜二人对看一眼,皆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何会如此?
可他们也不敢多嘴。只得静静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龙琮突然起身道:
“走!我们进宫!”
小喜子鼓起勇气问道:“殿下,我们进宫做什么?”
龙琮看了小喜子一眼,小喜子身子便一缩,低下头去。
本以为要挨训了,可龙琮却没有斥责小喜子的多嘴,只是收回了讳莫如深的目光,幽幽道:
“见母妃!”
他提步便走,欢喜二人紧追其后。
暗处的小五、小六也随之跟上,只是出了五皇子府,小五仍跟着进宫的龙琮,而小六刚转了个方向,往君府掠去。
龙筝与君笙游完湖回郡主府,便听到了好消息。
她高兴到难以置信:“母亲!你说得可是真的?”
享乐郡主眉目俱是笑意:“当然是真的,我就说皇帝表哥肯定会帮你的,这不,央天府一行不就是给你制造的机会么!”
龙筝笑得又蹦又跳,完全失了在君子恒面前的那份贤静淑雅。
享乐郡主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得意忘了形,跟着五皇子殿下去央天府一路上,你得稳着点,可不能再像这会这样蹦蹦跳跳,完全失了千金闺秀该有的大家风范!”
龙筝听了享乐郡主的告戒,即时停下蹦跳,抿着嘴笑得好甜。
享乐郡主满意道:“这才对!”
龙筝喜滋滋地回自已的院子里去整理行李,准备三日后起先的央天府一行。
其实也无需她动手,她就在旁边指指点点,令两个大丫寰这收拾一下那收拾一下的。
龙筝走后,享乐郡主去了君吕的书房。
君吕见她一脸的忧虑,便停下了手中画笔:
“怎么了?筝儿又淘气了?”
享乐郡主走近书案,看了看他作了一半的山水画:
“你就这么喜欢寄情于山水,每每见你作画,你都是画的山山水水,要不就是鸟语花香那一类。”
君吕搁下画笔:“山山水水有什么不好?鸟语花香又有什么不好?这些总要比那些勾心斗角来得干脆、干净!”
享乐郡主横了他一眼,便离了书案走到书房内的桌旁坐下:
“知道你向来反对筝儿对子恒心生幻想,可你也不想想,如若筝儿真能进了君家嫡枝嫡系,那不是很好么?对平儿、安儿,甚至笙儿都是有利的,都是好的!”
听出了她的不乐意,君吕也不与她争辩这个争了不下十次了的话题,更知道再争也改变不了她与嫡次女的心思。
他只避重就轻道:“如今京都情势纷乱,我只希望你与筝儿都远离权术漩涡,平平安安的。”
听出了他的担心,享乐郡主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担心,正如我的忧虑一般,我们都不希望筝儿受到伤害,可筝儿是你的小女儿,你也晓得她的性情,执拗得很,她认准的事与认定的人哪次有那么轻易便放弃的?”
哪回不是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她方肯回头的?
君吕自然明白享乐郡主的话中之意,他叹了口气:
“希望青亭那孩子莫要怪筝儿,更莫上因此记恨上筝儿方好。”
享乐郡主的忧虑其中一半来自于君子恒对白青亭的专情深情,另一半则是来自于白青亭手段的狠心无情。
君吕这话无疑叹到她心坎上去了,她是越想越是忧虑。
最后她决定明日一早,便亲上五皇子府一趟。
还有君吕所提及的权术,也是她所担心的。
毕竟她的母亲是堂堂的公主,她自小便经常入宫,与那些皇子皇孙作伴玩乐,一起成长。
其中大人间的辛酸、无奈、争斗、狠决,她便是看不到,她的母亲也经常说道与她听,让她行走于深宫时要处处小心。
小小年岁的她,便知晓了不少人情冷暖,更深知皇族血脉里的冰冷无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