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沐闻言不由自问道:“马屁?”,心中抽搐不已,貌似她刚才所说的那句是很有拍人家马屁的嫌疑,便也讪讪收下皇甫天佑的嘲讽之语。
而见到宋如沐讪笑,皇甫天佑仿佛早在预料之中一般,又低首研究起刚被盯着瞧了半天的手半晌,才继续道:“我之所以想见你,其实是因为阎水吉,你弟弟念之将他引见给了我……我想问你,当初你是怎么确定他有经商之才的!”
“呃,念之将阎水吉引见给了您?”宋如沐暗暗吃惊,这才想起方才太监小祝子来传话时,说的确实是“主子请您二位说话”,俨然已经是将阎水吉当做自己人了。
皇甫天佑点头,只将手放下盯着宋如沐的脸瞧,然后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帮你们做生意,我用的是他以后的日子,与你们并没有冲突”。
~无~;“~小~说~宋如沐暗翻白眼,在心中将宋念之修理一顿之后。才回想起当初和阎水吉相遇的情景,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确定那就是个经商之才,只觉得这人还不;“。加上当时的她一口气堵在心里难抑抒发,又或者可以说,她只是单纯的想给阎家人一口饭吃。两厢契机碰撞之下,才引发了由阎水吉帮她出面打理生意的事情。
本来她还内疚从此断了阎水吉的青云之路,如今看来,阎水吉既然搭上皇甫天佑这条大船,那以后他即使做不了官。也可以该行做官商。只是,那她辛辛苦苦隐瞒一切,不就都白费了?毕竟皇甫天佑应该属于那种最应该被隐瞒的人。
不得以,宋如沐只得隐去她与阎水吉定下地十年之约,并将两人前后相遇的事情粗略一讲,由其是重点讲述了宋翰当年见到战争流民的悲苦时,那种悲痛之情。而皇甫天佑听完宋如沐的描述。暗下对比阎水吉与宋念之说过的,觉得宋如沐的回答并无多大出入。毕竟当初宋如沐与阎水吉两人相遇的时候。宋如沐还只是个十岁地孩子,那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大多数都是凭直觉做事,就如他自认已经够冷静,但很多时候却也只能凭直觉而已。至于宋翰,则确实是一位难得地好官员,皇甫天佑如是想。
而想到直觉二字。皇甫天佑暗里苦笑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宋如沐离开东宫以后,他又开始夜夜噩梦;更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宋如沐离开东宫后,他的心会越来越烦躁,甚至几次都想冲到御史府去瞧瞧,那个能将不苟言笑的老御医和萱玲逗笑的女孩;亦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女孩,醒之后,会一点也不提及差点害死她的沐倾城。难道人真的可以宽容到那种地步吗?
这么多为什么压在心里。使皇甫天佑几个月来倍受煎熬。最终那些个为什么通通转化为好奇。尤其在宋如沐离开皇宫那天,楚皇后派人将他传到崇华宫后,对他所说地那番话,让皇甫天佑在心里异常不快的同时,又逐渐将好奇慢慢演化为日思夜想,于是宋家千金宋如沐的影子便成为皇甫天佑心中再也难以抹去的影子。
“一个御史的女儿。也值得你这般护着?若是喜欢,等你大婚后接进宫里就是了。不过我再老话重提,你若想保住你这太子之位,就最好不要动别的心思。日后好好对新柔,你外祖父自然会帮你把一切障碍除掉,反之,说不定咱们母子哪天就会被打入冷宫,而你……怕是冷宫也去不了,只有一个死字。”楚皇后的这些话,皇甫天佑从小到大已经听了太多遍。可每次听到他都会越发讨厌那个楚新柔。从讨厌到恨只有一步距离。如果可以选择,皇甫天佑希望可以将楚新柔扔到自己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可他不能,正如楚皇后说地,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退的结果就是当年他身边那些人一样的后果。
皇甫天佑又想起了那年他去国丈府,因为贪玩,他亲眼目睹到对他疼爱有加的嬷嬷,以及他身边每一个被他视为亲人的侍从,被人一刀一个砍掉头颅,扔进国丈府后花园深坑的情景。
那些不久前还在温柔地哄着他吃饭、哄着他穿衣睡觉地人,就那么眨眼之间死在自己面前。年幼的皇甫天佑只觉得想喊却喊不出,想哭也哭不出,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后来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直到他从昏迷中醒,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他却清晰记得以前的每一件事,以及那****所发生的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忘记的事情又是什么。
当他见到自己的母后与外祖父来看望自己时,他毫不犹豫的问外祖父为什么要杀掉那些人。
然而外祖父却当场甩袖而去,母后也第一次不再用温柔地目光看他,而是用略带狠毒的目光看着他,冷声道“看来是我平日太过宠爱你了,才使你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几个守不住秘密的奴才死就死了,用得着你大惊小怪。你可知道,多少人巴不得你快点死掉,好给他们让路?”。当时地他并不明白母后地话是什么意思,可他能感受到那里面再也没有了一点亲情。更可怕的是,那些死去地人,每日每夜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想逃开,想和母后诉诉苦,可母后每次都是说不了两句话就说累了,将他远远打发走。
他想找他最依赖的嬷嬷,他心中那个最和蔼可亲、总是一脸微笑的嬷嬷。可他的嬷嬷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然后他身边的人被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可笑的是他每天起床后,都有可能面对一个陌生人,那些人不会笑、不会哭,话也不多说一句,仿佛他是一个死人一般。
如果没有体会到被关爱的滋味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永远记得最疼爱她的嬷嬷,一颦一笑都如春风一般滑过他的心田,让他在无数个噩梦来袭时得已解月兑。最终他却绝望的,他身边留下的人都是他不在乎的,甚至是懒得去打理的人,于是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不再去在乎任何人,学会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情。他要等,等到他登基成为天下第一后,将所有企图控制他的人,通通打入十八层地狱。
然后他看到了新来的伴读之一宋念之,一个一眼就看穿他内心孤独的人,一个满脸幸福,一个聪明无双却极其单纯的男孩,一个会用微笑让自己感觉他在自己身边的男孩,一个写过“左膀右臂”字条给他的男孩。当他问宋念之为什么会写那样一张纸条给他时,宋念之告诉他,每当他感觉孤独的时候,他的就告诉他“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他知道有人不会背叛自己的滋味有多美。
那个他曾经听陆翊轩说过,他记得她叫宋如沐,他有些恼恨又有些羡慕,他身为东宫太子却任何事情都做不了,任何人也保护不了,更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他唯一信任的嬷嬷就那么死在他面前,望着他看着他,只在午夜梦回之时才会笑着对他说“殿下不怕,嬷嬷就在您身边”。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虽然现在有了宋念之与陆翊轩,但总觉得人世一行真是异常难走的皇甫天佑,再望一眼这个自己唯一救过的人,这个唇角总挂着微笑的女孩,暗道难道就是这种笑容让自己牵肠挂肚?可为什么会在初次见面时,他便对她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后来甚至转化为思念。
皇甫天佑内心纠结了几个月,如今见到宋如沐一副悠闲自在喝茶的模样,很想问问她,你出宫后有没有梦到过我?为什么我总会在梦中寻你千百遍?
可等皇甫天佑吞吐说出口后,却最终变成“你出宫以后,可有想过你的救命恩人我?”
宋如沐不知道皇甫天佑心中不停回响着他母后的那段话,更不知道皇甫天佑内心隐藏的创伤,只知道片刻功夫,这人的表情已经变了不下数十回,每回都能做到不一样。正在她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感慨时,竟然听到如此诡异的问话。
故而只听“噗”得一声,宋如沐刚入口的茶水悉数喷出,喷出的水雾弥漫开来,难免沾染到不远的皇甫天佑身上,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难为情的望着满脸厌恶的皇甫天佑。
“殿下……”宋如沐心中惶恐万分的看着皇甫天佑,想要上前又不敢,不由变为结巴道。
“无妨……我只是忽然好奇而已”皇甫天佑左右看看,想找东西擦拭下先前漂浮到身上脸上的水雾,然而找了半天却都是被用过的,于是就不管不顾的回头望着宋如沐,执着的想要从宋如沐口中知道一个答案。
眼见皇甫天佑并没有发飙的迹象,宋如沐这才放松下来,将自己手中娟帕递给皇甫天佑后,只不过在闻皇甫天佑忽然提起救命恩人这个词后,宋如沐忍不住暗道,呸呸呸……我宋如沐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于是宋如沐只有从容笑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何况是救命之恩”。
“那好……本太子喜欢你,等我大婚以后,我就让母后将你接进宫,做我的良娣”皇甫天佑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宋如沐闻言不由“啊”得一声,呆若木鸡的望着一脸认真的皇甫天佑,心中无数个“靠之”铺天盖地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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