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文绿竹和白绫异口同声地问。
文绿柳悻悻然,“就是杨征,老来纠|缠我,说不愿意分手,要复合。”
她现在终于深刻地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有多瞎,看上了那样一个男人。
“是他?他对你做什么了?”文绿竹恼怒地问道。
难道杨征上次挨的打不痛,想再挨一次?
“我帮你再去打他一顿。”白绫摩拳擦掌,她也是极其瞧不上杨征的。
文绿竹看着文绿柳,等着她说杨征做了什么叫人恼怒的事。
“我和杨迭去看电影,他不知怎么也跟着去,而且买的票刚好在我们旁边。”文绿柳说到这里,眼痒痒的,和男友看电影时,旁边坐着个前男友,实在太膈应了。
“真是岂有此理!”白绫拍着桌子说道。
桌子被拍了好几次,白绫这次比前几次都用力,果盘上叠好的水果一下散了。
“嘿嘿,水果还是可以吃的,大家快吃。”白绫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招呼文绿竹和文绿柳吃水果。
文绿柳吃了块哈密瓜,继续说道,“我和杨迭约会吃饭,杨征也跟着去,他就坐在我们隔壁桌。我真是烦死他啦,关键他除了坐在那里,并没有搞什么破坏,我还不能打他!”
“他这也太过分了吧。”文绿竹说道,“杨迭知道杨征的身份吗?”。
“我告诉他了。”文绿柳摊摊手,“上周五。他和杨征差点打起来,你也知道他是搞研究的宅男,看着就打不过的。我怕他吃亏,所以阻止了。”
文绿竹拿了个小番茄放进口中,沉吟道,“那我们想个办法和他见面,打他一顿吧。”
“我现在有些相信了,我看人的眼光有点差。”文绿柳瘫坐在沙发上叹息着说道。
文绿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三人有商量了一通。决定先礼后兵。
差不多傍晚了,文绿竹让文绿柳跟她一起到谢家去,说谢老太太和亮婶准备了她的饭菜。
三人坐车回家。白绫开着车,文绿竹向文绿柳询问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听文绿竹提起家里,文绿柳叹口气,“你之前在外面玩。我们都不想跟你说这些。也就瞒着。现在你回来了,结果也出来了,是该告诉你的。”
说完了,就将二表姐一事的结果娓娓道来。
文家众人原本是铁了心要将二表姐夫妇送进监狱里的,可是临近开庭那几天,二表姐公婆一人拿了一瓶农药来到桃花寮村口,说如果文家真的要让他们儿子儿媳坐牢,他们就喝农药死在村口。
两人来的时候。敲锣打鼓,下寨陈村的人和桃花寮的人都被惊动了出来。热热闹闹的,还有一部分游客,总之围了很多人。
那农药是真农药,就连盖子也开了,站得近的还能闻到农药味道。二表姐公婆声音嘶哑,不住地说,文家要不顾亲戚情面讨回公道,他们就偿命,只望他们放了年轻的,让他们两个老东西抵命。
桃花寮所有人都知道两个老东西未必舍得去死,不然也不会是敲锣打鼓带动四周的村民来明着胁迫。可是如果真的让两人的儿子去坐牢,两人没准也会狠狠心真的喝农药。
再者说了,那农药是敌敌畏,两人一人半瓶,也不知挥发了多少药性,真喝了未必会死。可是不管死没死成,只要喝下去了,道理就完全到他们那边了。
在农村,无论怎么无恶不作,断没有逼人喝农药的道理的。
桃花寮的人都十分气愤,但是看着两个老人手中拿着敌敌畏瓶子,却也无可奈何。
陈村也是凤镇的人,自然是偏帮着桃花寮的人的,可是看到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敌敌畏要死要活,也就有点不是滋味,再看向桃花寮人的目光,也变了。
最后文志远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出来,说自己损失惨重又身受重伤,原本看在亲戚份上也没打算做什么的。可是他们家实在欺人太甚,不仅害得他出了车祸,还要告他,损害他的名声,让他父母担心,七十多的女乃女乃****以泪洗面。
为人子为人孙,长大成人之后应当让父母和女乃女乃过好日子,不用忧心别的。而他因为二表姐这家亲戚,反而让父母女乃女乃担忧哭泣,实在不孝。他不为自己报仇,也得为自己头发花白的女乃女乃着想,因此才将这门所谓的亲戚告上法庭。
现在,一口一个喝农药自杀,似乎就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种行为他什么也不想说。他会撤回那份诉讼,但是文家和他们家,从此再也没有亲戚情分了。
文女乃女乃花白着满头头发,带着一大帮老太太出来,指着二表姐公婆直骂,骂完了叫他们滚蛋,从此以后两家再也不走亲戚了。
原本因为看到二表姐公婆要喝农药以至于有些偏向的围观群众,听了文志远和文女乃女乃的一通话和表现,一颗心又偏回了桃花寮这边。
尤其是文志远,这位受害者,是拄着拐杖出来的,叫人看着就心酸。
再说了,人家是桃花寮两个大学生之一,苦读那么多年,差点就给废了,能不生气吗?
“就是这样了,没能真正让他们进监狱,不过社会舆论全站在我们这边。”文绿柳摊摊手说道。
文绿竹点点头,她在美国旅游时,曾经和谢必诚分析过这事,真要让人坐牢只怕是不成的。文志远唱作俱佳做的这一出,牢牢占据了舆论优势,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农村不讲法,只讲人情,文志远告二表姐,虽然很多人都叫好,但真正告得人进了监狱,肯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指责的。
虽然凤镇向旅游镇发展,正在大力宣传法制知识,但是毕竟是根深蒂固的人情社会,一时之间还是做不到不讲人情只讲法律的。
“哦,对了,因为村里的草珠子林每年都有白鹳光顾,你说过要申请国家自然生物保护区,现在已经有眉目了。民间的组织出了力,国家组织那边也相当重视野生白鹳,因此保护区应该能很快批下来。”
文绿柳憋着气说完二表姐的事,便说了一件好事。
文绿竹笑道,“那就好啦,有了这个保护区,咱们那里的旅游算是跨入国家性质了。”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前景很好这还是毋庸置疑的。
“是啊,还有一件好事就是,市领导规划,重新修建龙城到凤镇的公路。以前的路是弯弯曲曲,绕着山开路的,这次如果修建,会尽量走直线。通知已经下来了,规划的工程队也在爬山涉水了。”文绿柳笑着说道。
虽然她以后也会出嫁,离开故乡,但是对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还是充满感情的。知道它将来会越来越好,知道那里的人民会越来越好,她很开心。
这事文绿竹已经听谢必诚提起过了,并不是很吃惊,但还是很高兴。以前只知道是计划,现在知道正在实施,这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但愿我们的故乡越来越好,跟着国家一起慢慢富强。”文绿竹笑道。
文绿柳点点头,握住了文绿竹的手。
两人回到谢宅,亮婶正在厨房里忙活,谢老太太、谢老爷子和谢必诚都在客厅陪着豆豆菜菜说话。
两相一见面,少不得寒暄一番。
用完饭,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文绿竹便领着文绿柳独自找了个房间说悄悄话。
其实也没什么话,这样自在一些而已。
文绿竹一边和文绿柳说话,一边低头将手上那月季花帕子绣好,都即将完工了,她想早点完成,免得再被谢老太太笑话。
文绿柳凑过去将那朵月季花看了又看,笑道,“看起来真是逼真啊,那渐变色简直绝了。”
“可不好绣,我绣了两个多月了。”文绿竹叹息着说道。的确是很好看很逼真,可是绣着还真累。
“难得你有一门手艺,而且称得上是艺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文绿柳笑道。
文绿竹拿起绣得差不多的月季花看了看,也笑起来,“其实还真不错。”
学的时候累,可是看到劳动成果,不得不说还是很开心的。
“这月季花,你打算怎么处置?”文绿柳问道。
文绿竹的脸一下有些发红,“咳咳,老谢说他要了。”
这是她的第一件绣品,谢必诚早就说了他要的,她自然不会不同意。
“那不是天经地义么,你脸红个什么劲啊。”文绿柳见妹妹这样子,忍不住笑她。
“哪有脸红……我只是被呛的……”文绿竹不好意思地说道。
文绿柳看了看自己妹妹这个样子,摇摇头笑道,“算了,我再说你只怕要恼羞成怒的。这月季花绣品,应该算是你和老谢的定情信物吧?”
“也不是啦!”文绿竹马上说道,说到定情信物,她脑海里想到的是玫瑰花。
并不是说玫瑰花比月季花高贵,而是当初在布拉格,她送给他的就是玫瑰花。后来他求婚,也是一屋子的玫瑰花。
不,玫瑰花也不算是定情之物。真正让她和他初次看到彼此的,是那朵奥古斯都,带着火焰纹的郁金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