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居正一甩大氅,弯身直视着包氏,不疾不徐、一字一顿地细数起包氏的罪过,“你,攻击朝廷命官,用笤帚等武器袭击本官,此为第一罪!”
“你,辱骂朝廷命官,称本官为狼狈犬豚,此为第二罪!”
“你,勒索朝廷命官,诈病,勒索银两,此为第三罪!”
“外加,本官,亲耳听见你将儿媳蔡氏推入冰冷水中,图谋不轨,欲将其跟月复中胎儿双双害死,此为第四罪!”
“四罪,桩桩件件,足以让你这歹毒泼妇入狱,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殷居正抬手示意那跟他报信的差役来捉拿包氏,“如此歹毒之人留她在外祸害乡邻,看我不把她捉拿回府,难以平民愤!”
“啊~,我……”殷居正这番话出了口,包氏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闯了祸,“你……”
她颤抖着看着穆芊荷,“—无—错—小说他……真的是官爷!”
“你以为呢,我不早告诉你了嘛!”芊荷站在大旺身旁,示意大旺赶快去后院看看大嫂。
可大旺哪里肯离开,“我不走,我要把你嫂子受伤的事搞清楚!”大旺满脑子都是刚刚自己娘亲口承认的把媳妇推到水沟,要置她于死地的狠毒模样,“草民穆大旺,那蔡氏乃是草民的妻子,求大人为民做主!”
一听大旺这个时候跳出来,包氏狠狠地瞪了大旺一样,“你这个不孝子,这是要之我于死地啊。刚刚我是被芊荷丫头气着说了胡话,你这个白眼狼咋还当真了!”她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我刚刚是胡说的!孩子他爹啊。你快给我向官爷说说啊,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孙子呢!”
怂了的包氏,拉着穆壮的手,浑身颤抖着要穆壮给自己求情。
穆壮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人微言轻,他也不敢直接找殷居正说话,拉着包氏朝穆家林走了几步,“三叔,你看我这臭婆娘。头发长见识短,她刚刚说那话都是过嘴瘾的!求三叔啊,你跟官爷说说!”
穆家林也知道自己虽然在村子里是个人物,在殷居正面前不过是只蚂蚁,但穆壮把自己抬得这么高,他也不能假装没听见,双手交叠作揖,“殷大人,这村里的说话没带锁。该说的,不该说的,乱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殷居正听着穆家林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可听她刚刚那说话的劲头。可不像是没见识的!依着我们大靖朝的律法,这做出对朝廷命官不敬的。轻则五十大板,重则杖毙!”
一听这话。包氏的腿一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啊,我是真不知道您是官爷啊,我要是知道,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殷大人啊,这不知者不怪,更何况是一村妇!你就饶了她吧!”穆家林小声说话。
“好,不认识我而口出不逊,我不怪罪,那她亲口承认的将蔡氏推入水沟,想谋杀蔡氏极其月复中胎儿一事!本官就不能不管!”殷居正嘴角擎着阴笑,他不自觉地看向穆芊荷,刚刚这丫头,追究的可就是这件事,我若为此盘根问底,她定会感动涕零,到时我便可提出让其进城协助我调查那几枚鞋印。
殷居正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来啊,把这村妇给我带,本官要好好审问一番!”殷居正挥手,示意那来给他通报的差役上前。
“冤枉啊,大人,我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啊!”包氏大声呼叫,“我把屎把尿把这死丫头养大,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污蔑我,我是为了赌气啊!”包氏用手拍着地面,“大人不信,去问问那蔡氏啊!”
殷居正对于穆芊荷的家事,并不了解具体的细节,原来这个姓蔡的妇人还没死啊,既然这个老妪敢直接要求当事人出来,应该是真的没杀人吧。
“穆姑娘,这事你怎么看?”殷居正询问穆芊荷。
“芊荷,快,快跟大人说说啊,你娘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包氏跪着朝向芊荷,“你大嫂的情况你最清楚啊!”
穆芊荷清楚,包氏坚持让大嫂出来作证,就是咬定大嫂不敢说出实情,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包氏咬着不松口,就算殷居正把她抓走,最多不过关几天就放回来了,就包氏那性子,怕是日后大嫂跟自己也没好日子过了。
更何况,芊荷也想不出,包氏对大嫂下手的原因,“殷大人,我娘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她刚刚那么说,应该只是为了过嘴瘾!”
“芊荷!你……”大旺没料到芊荷会松口。
芊荷看了一眼大旺,继续说道,“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既然穆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殷某也没什么可说的!”殷居正表现得很尊重芊荷的决定,他看向包氏,眼睛一竖,“包氏,念你初犯,又有穆姑娘求情,这次本官就饶过你!若是有下次,本官定将你抓拿归案,重罚!”
“还不快谢谢殷大人!”穆家林一听殷居正松开,连忙示意包氏还礼。
“农妇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包氏跪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大旺对殷居正的处理结果并不满意,他说着就上前要再次争辩,却被芊荷一把拉住了。
芊荷递个眼色给大旺,轻轻摇摇头,示意大旺不要冲动。
大旺跪在地上,用拳头狠狠地敲打了地面,“咚”“咚”,地面很快被他敲出坑,芊荷连忙把他扶起来,大旺却跟发疯一样,长吼着冲出了院门,他自始至终都认定妻子收拾的事跟自己娘有关系。
“看来,本官刚刚的处理,有的村民不是很满意啊!”殷居正一看大旺这般怒火,苦笑道,“穆姑娘,要不然,本官把嫌疑人等都带,慢慢追查!”
“不,不用,殷大人公务繁忙,这点家务事,民女不敢占大人的时间!”芊荷盈盈施礼。
“穆姑娘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穆家的家务事已经告一段落,殷居正立刻决定把话题引向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我这里有一个案子,因时间久远,只剩下了几枚足印,想劳烦姑娘去一下县城,替我推测一下足印的主人!你可愿意?”
“对不起,不能!”芊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随着穆芊荷声音的落下,殷居正璨若星辰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