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俱裂杜雅兰悲由心生
今年的汴都与往年不同,早早地就下起了雪。那雪一下就是几天,纷纷扬扬的雪花,屋子里看的人觉得它美丽无双,想要纵情地欣赏下去。屋子外的人走在雪上,发出嘎吱的脆响。碧水轩也添了许多的炭火,绿影一进来,就使劲跺脚,搓着通红的双手,直呼道:“好冷啊!”
江嬷嬷便笑着道:“你的身上包裹得密不透风,还在叫唤,要是换了在外边当值的人,岂不是不想活了?”
绿影昂着脑袋道:“那是,还是我们小姐,噢,侧夫人这里温暖。”
思雨从里面出来,道:“小声些吧,仔细又吵醒了。”
绿影便吐吐舌,望着里面,再缩回脑袋,说道:“小姐又被惊醒了?”
近几日杜汀兰总是睡不好,常常刚一睡着,就.+du.莫名其妙地惊醒了,人也跟着没有精神。
江嬷嬷道:“许是小姐身子弱,经受不住寒冷所致。你忘记了吗?那一年刚回杜府时,也是这样的天气,小姐也是怕冷得很。”
绿影道:“还好我们这里炭火够旺,再加一些便是。可是藕香阁那边就不是太好了,说起来我倒想起侯夫人最是怕冷的,往年在杜府时,都是藕香阁的炭烧的最好最旺。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还有些怜悯的味道,谁说不是呢,五小姐对人和善。对谁都没有发过脾气,不只是绿影,连江嬷嬷都叹息道:“还能是怎样?杜姨娘这一次太狠了,唉!”
一个嫡出的小姐,反而被庶出的姨娘压了风头不说,还连带地失宠了。说起来都觉得憋屈啊!
思雨冷笑:“你该庆幸不是我们小姐,若然是,指不定杜姨娘比现在还要狠毒。”
思雨的话不好听,但一针见血。江嬷嬷没有反驳,绿影却是一根筋的:“思雨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小姐哪点不如五小姐了。”
思雨偏过头喝茶:“有那个闲情逸致可怜侯夫人的话。不如多替我们侧夫人想想。如何才能让她与三爷早日圆房。”
绿影被噎了一下,咕哝道:“明明说的是杜姨娘对侯夫人不好,侯夫人如今定然也过得不好,怎么反而成了我的错了。”
“你们别吵了。”杜汀兰从内室走出来。对着思雨说道:“这几日我病着。也是疏忽了。你陪我到藕香阁走一遭吧。”
绿影面上一喜:“侧夫人,要不然让奴婢陪你去吧。”正好可以看看紫菱怎么样了。
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杜汀兰笑道:“你什么时候跟侯夫人感情这么好了?”就知道她是想去看紫菱的。为了这个简单的目的竟然还知道叫她侧夫人而不是小姐,看来她与紫菱的感情真是非同一般。
思雨也忙道:“小姐自己也身子不适,还是过几天再去吧,要是过了病气给侯夫人,也不大好。”
杜汀兰道:“若然我不去,五姐姐那边就相安无事么?还是你想告诉我,其实你在我的膳食里加的药物无色无味,我根本无从察觉?”
江嬷嬷和绿影面面相觑,下一秒绿影就要朝思雨扑过去:“我们小姐哪点对不起你,竟然要对她下毒!我跟你拼了!”
“绿影住手!”眼见着绿影就要撕扯,杜汀兰忙制止了,思雨眼中闪过一抹愧色,再抬头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坚定:“奴婢做错了事情,但求小姐惩罚。”
绿影的手僵在半空,都不为自己辩解的么?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朝杜汀兰看来,杜汀兰此时朝思雨慢慢走过去,亲自扶起她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好,可是思雨,我永远记得在我刚回杜府的时候,五姐姐对我的好。所以这一次,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就当是我对还她的情吧!”她如何会不明白思雨的良苦用心,她与沁芳阁的那位关系本来就不好,恰好在这种节骨眼上,她还要去帮她的情敌,不会引起杜姨娘的反感才对。如今三爷对她还是爱答不理的,但凡杜姨娘在侯爷跟前说上几句她的坏话,那么或许她的景况,会比现在的侯夫人还不如。
思雨道:“奴婢只是觉得不值得。”大夫人是伤害小姐的元凶,如今小姐真的有必要去帮助她的女儿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思雨你知道的,就算我想置身事外,也未必能够如愿。”旁人不了解杜馨兰,但是她却了解得很,杜馨兰不可能让她一人过得好好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庶姐还风头正盛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地伤害她呢?与其如此,倒不如昂首挺胸地接受她的挑战,反正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
推人事件之后,杜雅兰一度成为全王府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尹思远变相地禁了她的足,从那日后也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藕香阁半步。虽然没有短缺什么东西,但是景况始终不如从前了。杜雅兰以孩子的名义派人去请过两次,都被尹思远一口回绝。王府从来都不缺见风使舵的下人,见沁芳阁的得宠,藕香阁的失宠,又同样都怀有身孕,哪里管谁是嫡出谁是庶出呢!眼下寒冬时节,藕香阁却冷嗖嗖的,送过来的炭也不是上好的,杜雅兰打从出生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冷淡,只顾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紫菱变着法子,始终还是没有越过藕香阁的墙壁。
杜汀兰来到门口,院子里迎接她的正是紫绡,杜汀兰便道:“侯夫人如何了?”
紫绡行了礼,道:“不是很好。”
杜汀兰便道:“我进去瞧瞧她。”
紫绡挡在面前:“有劳侧夫人费心了,只是我们侯夫人刚刚喝了安胎药睡下,侧夫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杜汀兰打里望了一眼,冷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藕香阁里什么时候成了下人做主子的主了。”
紫绡便一顿,杜汀兰便乘着空隙走进去,比起温暖的碧水轩,藕香阁里真是冰冷得如同地窖。杜汀兰被熏得重重咳嗽了几声,床榻上的杜雅兰一见她,好不激动,立即要坐起:“是八妹妹来了对不对?”
杜汀兰几步走过去,见杜雅兰面色差了许多,看到她也是勉强地挤出笑容:“也只有你,肯在这个时候来看我。”
“姐姐说什么丧气话,来日方长,只等姐姐生下小世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