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悭吝人做悭吝事
这妆容与打扮,怎么……
视线来回巡视在杜汀兰与紫菱之间,杜汀兰不动声色地说道:“侯爷此言差矣。妾身所谓的过多人打扰,并不包含侯爷。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想来侯夫人最需要的就是侯爷的关怀备至。其实说起来每个女子都是如此,世间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在身边陪伴呢!”
说着命绿影将花样交给紫菱,又道:“妾身不打扰侯爷探望侯夫人了,先行告退。”
一旁绿影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故意放慢了脚步,对着杜汀兰道:“夫人,往日倒是不觉得,今日一看,竟觉得紫菱与夫人有几分相似呢!”
尹思远闻言再次审视了紫菱,紫菱脸上火烧火燎的,下午绿影来找她,她以为是不再责怪她了,满心欢喜。近几日看绿影都是满面红光,想是过得滋润,紫菱心里的愧疚才稍稍减轻了些。又见绿影还是如常般和颜悦色地说话,思及紫绡近况,紫菱止不住伤悲,又因着是杜雅兰逢喜事,这些哀伤举动也只能避讳着,眼见了绿影,前后之事累计,不免悲伤一场,哭花了妆容。她接连几日忙碌,不知不觉间疲累了许多。绿影便替她重新梳妆,换了松快发型,加了清新衣裙。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妆容会与侧夫人重合,侧脸一看,自己也误会了起来。无怪乎侯爷盯着看她。紫菱始终是面浅的人,便有些躲闪尹思远。想起侯夫人的交代,务必要把侯爷请来看看小少爷,紫菱抬起的腿便又停下来,真是踌躇不已。
那怯懦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小豆芽的样子,尹思远负手在先,道:“走吧。”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软糯糯的小手,嘴巴微微张着。脸上干巴巴的皮已经褪去。开始变得红润。尹思远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杜雅兰看在一边,笑道:“侯爷是越来越会抱孩子了。”
“有么?”尹思远反问,恰逢紫菱端来面盆。杜雅兰便让女乃娘把孩子抱下去。微微笑道:“爷晚上就在这里用膳吧。妾身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
尹思远刚想拒绝,看到低下头的紫菱,脖颈处一片雪白。她躬子将面盆放好,道:“侯爷。”
尹思远注意到她的指甲纤长秀美,一边接了她拧干的帕子一边随口说道:“不错。”
也不知是说水温不错还是别的什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雅兰便笑道:“既然侯爷如此钟爱紫菱,不如也把她收了吧!”
“夫人!”紫菱睁着惊恐的大眼,连连摇头。然而她的抗拒终究没有什么用,在外人看来风光的姨娘,于紫菱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她想拒绝,本能地拒绝,可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尹思远以为杜雅兰说的是玩笑,不曾放在心上,直到次日他回到自己房中,发现一身粉红嘤嘤哭泣的紫菱,才知杜雅兰并非嬉闹,然而已经于事无补。
就这样,不能服侍丈夫又担心拴不住丈夫的心的杜雅兰,自私地把贴身丫鬟推到了丈夫的怀抱,而另一个,却送到了阎王殿。于是紫菱莫名其妙地就做了尹思远的小妾。
绿影气咻咻地:“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侯夫人会那么做?你是去煽风点火的,是不是?”
杜汀兰摇头:“你以为我可以做主么?这是唯一可以拯救紫菱的机会!”经历过这么多事,如果她还不能看得透彻的话,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紫绡一去,杜雅兰最信任的人只剩下紫菱一人,虽然锦铃是袁氏的心月复,但一时半会,还很难说她在杜雅兰心中是什么地位。但是杜雅兰生性多疑,既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丫鬟的同时也会处处防备。况且许多人家陪嫁丫鬟本也该是主子的小妾,与其让别的女人钻了空隙,杜雅兰当然要选一个她容易控制的,紫菱,就是不二人选。
“夫人曾经说做女子最悲哀的就是为人妾室,可是一眨眼就把紫菱往里头推,夫人说话不算话。”
杜汀兰无语了,怎么说不通呢,跟她说要是紫菱不委曲求全做小妾,可能到最后就和紫绡一样,连命都保不住么?她摇摇头,还想解释呢,绿影早跑得没影了,这个丫头就是太直率,好在还有阿文看着,总算多了助力。如今就连绿影都这样误会,紫菱也会恨她的吧。只是其中曲折缠绕,非一时能够说明。其中恩怨,也非朝夕可以化解。
紫菱被纳为新妾的第三日,正好是贵阳郡主和袁府庶长子袁问天的大婚,这场天子所赐的婚姻兜兜转转几年,直到近日才确定下来。郡主是凌王妃的心头肉,因而光是置办嫁妆就用去半年,可见其丰厚程度。杜雅兰因在坐月子,不方便去,杜汀兰却是不能不去的了。
时隔几年再次来到袁府,只见四周都打扮得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一扇门。朝中显贵大都汇聚一堂,就是天子也赐了几样东西下来,这种场合杜汀兰还有些担心,所谓人多口杂,也最容易出事,上一次在袁府被贵阳郡主推下去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因此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杨氏后头,想着用膳后早点开溜。
偏偏天不遂人愿,也不知她是哪一处特别了,徐嬷嬷竟然也能从万众中将她找到,毕竟是袁氏身边的人,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因此就算徐嬷嬷无比热情地说夫人有事交代,请侧夫人移步说话的时候,杜汀兰哪怕心里再是不情愿,也只能是佯装笑容地跟着去了。
见不到袁氏不足为奇,似乎她每一次回娘家都要先去袁老夫人那里坐坐,但是这大喜的日子,袁氏怕是也没有那个功夫吧。现今她失了丈夫的心,要是还不把权利攥在手里,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就是因为这样,袁氏才更加容易去讨好袁二夫人白氏。
“侧夫人,夫人一时走不开,可心里也是惦记着侧夫人的,所以才命老奴过来。”
“嬷嬷客气了,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杜汀兰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徐嬷嬷笑了笑,原来是奉命送东西的,又带了袁氏的话,还说江嬷嬷的死她也很难过,要她万万保重自己的身子,要向嫡姐看齐,早日生下一男半女等等。
杜汀兰笑道:“难得母亲这般关怀备至,不如嬷嬷也替我带个话。”
放眼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可真的是,悭吝人做悭吝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