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华宫。
穿了一件浅橙色宫女裙的南门弯弯正仔细往脸上抹着胭脂,嗤,自己不跟着那对奸夫yin妇逃走果真是明智的选择,不过是打扮了身旁一个小丫头借风寒之名略略蒙面便骗过了所谓的亲生父母,蠢成这样,走不了多远便会被皇上给缉拿回来吧。
她起身拿起床上的细软包袱便要出门。
“弯弯!”一声男子的厉喝传来,纵使压低了声音,还是让南门弯弯下意识的一抖,看清来人之后,她不禁皱眉:“你们回来干什么?”
“啪”的一声许贵人一巴掌扇上了南门弯弯的右脸,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道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吗?!快跟我们走!”
“我不跟你们走!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们走吧。”南门弯弯捂着脸,语气反而平静了起来。
凌志也是头疼的紧,他本欲连夜带了母女二人出城,出了京城一切便好说了,哪曾想到了京郊才发现,那一直窝在马车里不言不语的居然是个宫女!他又气又急,只能和许贵人再折返回来,毕竟弯弯是他的亲女儿。
“弯弯,事情都办好了,你为什么还不跟我们走?”凌志竭力忍住心中的怒气,缓声道。
“哦?凌统领是要带许贵人和公主去哪儿?”南门景烁想着容远平常的风姿,语气淡然,缓步踱进了房门。
顿时房内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南门弯弯的反应最快,她哭着就跑向了南门景烁,哭道:“五哥救我!”
“你个贱蹄子!”许贵人一看她这幅姿态,又气又恨的甩帕子骂道。
“五哥!弯弯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只听凌统领和母妃要一起逃走,还说要杀了弯弯,弯弯好怕,呜呜…”她定然不能说凌志二人想要带走她,如此傻子也会起疑,一对想要私奔的奸夫yin妇怎么还想带个孩子当着拖油瓶?这五皇子来的真是时候。
南门弯弯抱着南门景烁一味的只剩了哭。
凌志拧眉,看向南门弯弯的神色复杂,带了一丝失望又带了几分宽慰,毕竟是他的女儿,踩着他的尸体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凌志苦笑一声,眸光温柔的看向许贵人:“阿兰,你悔么?”与其濒死挣扎还不如坦然一些,他可不认为五皇子会单枪匹马的来找他问罪,他不怕死,只是连累了阿兰。
“阿志!当年便是我负你,如今又连累了你,悔不悔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我总在皇上和你之间摇摆不定,既想着皇上宠爱,又不想放你走,是我太自私,如今还牵连了你…”许贵人话说到最后也是一番哽咽。
“你们这话还是留着跟父皇说吧,啧啧,真是一对深情人。”南门景烁不合时宜的道了这么一番话,轻轻一笑道:“来人,把凌统领和许贵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父皇的妃子,得父皇自己来决断,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弯弯哭的五哥心都疼了。”南门景烁一手捏起南门弯弯的下巴,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哭了,嗯?”哭的他衣服都脏了!眼底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脸上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意。
南门弯弯泪眼盈盈的望向南门景烁,扁了扁嘴:“弯弯好怕,五哥怎么这么凶…”
“弯弯似乎对你母妃入牢一事一点都不关心。”南门景烁松开手,另一只手里的玉骨扇转来转去,款步出门:“五哥先走一步。”只怕父皇又是一番盛怒了,容狐狸给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正和殿后殿。
密不透光的室内昏黑,白天仍是点着一排蜡烛,罩了琉璃灯罩,倒也不十分黑暗。
“景如可还好?”南门博裕丝毫不掩口中的关切。
容远看在眼中,芙蓉面上笑意不显:“夜深露重,风寒微恙,劳圣上挂心了。”
“你,好生照顾她,”南门博裕顿了顿又道:“这孩子交给你,朕也放心。待她病好了,朕会亲自给她主持一顿家宴。”这话,便是要赐婚了。
容远是个稳妥的性子,依着容远的本事,无论将来有什么变数,都定然能护她周全。更重要的是,景如是喜欢他的。清漪,不知我这样做,能不能补偿我所犯错的万分之一?
容远自然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仍只是淡淡道:“谢过陛下。”容儿与他的婚事,并不是旁人说了算的。赐婚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怎么做,还得看他家小丫头的。
南门博裕早就习惯了容远宠辱不惊的性子,挥挥袖子道:“你先回去吧。”容远道了声是,款步走出殿内。
逸竹阁。
玉容休憩了几日便已恢复了七八分,这天容远从六扇门回来正瞧见她蹲在那一汪清池旁专心的望着锦鲤,连他踱步到身后都未曾发觉。
容远看她蹲着发呆的样子分外娇昵,眉目间满是潋滟笑意:“容儿可是想吃鱼了?”
玉容正走着心神在想那夜的事情,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后开口便轻轻的“啊”了一声,回过神面前的池水中是容远立在她身后的碎影,定了定神起身道:“你以为我是扑扑那个嘴馋的么?今日回来的又早了些。”言毕笑眯眯的瞧着容远。
容远伸手去环了她的腰,轻笑道:“为夫一想到容儿在家等我,就半刻也等不得了。”
玉容嗔笑:“贫嘴。凌志怎么样了?”
“皇上还没有决断。”容远的声音不急不徐。
玉容闻言却是急了:“按理说,不该呀,”毕竟凌志还给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玉容拧眉,好奇道:“是不是你没有告诉皇上凌志已经被押入大牢了?”
容远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告诉五皇子了。”
玉容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模了模锁骨,接着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俏皮笑道:“你又算计他。”
容远何其敏锐,停脚把玉容紧紧抱在怀里,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容儿,你可还是介怀?”这些天她一直住在容王府,术解每次给她换完药,都告诉他玉容的锁骨处被她自己搓的一阵红,他听了便知道她有心结,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今已这么些时日,她仍旧没有走出来。
玉容心里十分别扭,她自己虽然清楚的知道南门景烁是被凌志下了药给算计了,可是作为一个从前现在只有容远一个人的她,无论是作为现代的灵魂还是作为如今的身体,她居然都是膈应的。
她总会抑制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她锁骨上的红痕,她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去介意不要去介怀,然而身体却仍旧比她诚实的多,她本能的反应让她排斥自己。她又不是守贞的烈女,那番光景下计较什么呀?
“容远,我不知道。”许久,玉容才闷声闷气道。
“我这样做,你会介意么?”容远缓缓一笑,看着玉容羞红的脸,横抱起了她便往室内走去。
玉容搂住了他的脖子,道:“容远你要干嘛!”
“容儿不是喜欢公主抱么?为夫自然是在做容儿喜欢的事。”容远步履不停,待停步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床前。
他把怀中的人轻放在床上,玉容欲起身,却被他一手紧紧的扣住,整个人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容远一手扣着她的手,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俯身一笑。
窗外的徐徐清风吹进室内,夹着几片不知名的花瓣落在地板上,容远的发丝垂下来,与白皙的肌肤相衬,眉目惊鸿,鼻梁如飞羽,眸中缓缓的漾上一层如春色盎然的暖光,这样的他,公子如神袛,世间万般与他相比都失了颜色。
他一手解开了玉容的外衫,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锁骨,缠绵细致。
容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