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纨婳点头称是,“你说的很对。这副耳坠子我向来宝贝的很,都是锁起来的,八妹妹没道理能轻轻松松拿走……”
没想到回了竹青苑一问,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夏纨婳是带着雪晴回的娘家,留在院子里的就只有秋云一个。秦府的丫鬟还有雨过和天青两人。夏纨婳同蕙芷过了嘉木堂便分开各自回去,等竹青苑门一关,秋云便跑到了夏纨婳面前请罪,将事情始末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过了晌午,奴婢们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女乃女乃的嫁妆还没有清点完,库房也在上册子。八姑娘歇了晌便过来了,点了名叫雨过和天青两个姑娘去拿新酿好的桂花蜜做一道甜咸两味桂花米糕。”
承安侯府的桂花米糕不太好做——甜的要将舂好的米同桂花蜜仔细搓揉在一起,以达到不淋桂花蜜而里里外外都有+.++桂花香的地步,这一步十分费劲,常常要揉上小半个时辰才能做好,而后捏成各色花样,放在锅里蒸熟晾晾切成小块;咸的是软炸桂花糕,将入味的桂花糕混合些猪油捏成小块儿,过油炸的外面金黄里面软糯,再在炒熟的五香坚果碎里细细地滚上一圈,粘上一圈咸咸的果仁碎。
夏纨婳了然,这个八姑娘显见是目的明显,支开人去的。
秋云继续说,“八姑娘落座了之后,便说‘我记得嫂嫂认亲那日带的那对耳坠子十分漂亮,这位姐姐可否能将那耳坠子拿出来叫我再瞧瞧?’她说的真诚。人年纪又小,又是世子爷的堂妹,奴婢没有设防。便将女乃女乃的那对耳坠子从收拾匣子里取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八姑娘啧啧称奇,说‘我现在虽然在祖母跟前教养,什么好物件没瞧见过,可这件耳坠子,着实难得,工艺精湛。真叫人赞叹。’
而后问奴婢,这耳坠子是如何得来的?奴婢便一五一十地道了,是女乃女乃娘家母亲的陪嫁之物。已经有些年头了,原先只是一对镂空雕的垂珠耳坠子,后来老爷亲自画的图,又寻了个手艺高超、据说在宫中任过职的老花丝匠人来做的。才有了现在这么个模样。原本就是夫人的心爱之物。如今女乃女乃嫁人了,便送给女乃女乃做体己,也是个念想。”
夏纨婳心中起疑,“既然你已经说的这么清楚……她又为何非要偷我这耳坠子?”
秋云接着道,“这奴婢不知道…八姑娘看过了耳坠子,便吩咐奴婢好生收起来,莫要弄丢了。奴婢当时还感念她心细,便将耳坠子收了起来——哪儿拿的就放回了哪儿。只是准备给耳坠子的小匣子上锁的时候,院子里茶房的一个小丫头突然提着一壶茶进了屋子。奴婢看四下都是不入等的丫鬟,若是让她们给八姑娘斟茶,难免显得不尊重,奴婢便没能将小匣子上锁,只好将外面的妆奁盒子扣上了,过去给八姑娘倒茶。”
夏纨婳顿时了然。
她的妆奁匣子有三层,一层装簪钗,一层装璎珞项圈,一层装各色耳坠子和手镯手钏,贵重的几样首饰还有单独的小匣子,单装一样东西。
“之后八姑娘是不是寻了个什么由头,打发你出去了?”夏纨婳淡淡问。
秋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垂了垂眼眸道,“女乃女乃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八姑娘不晓得怎么的,将茶盏泼在了自己的裙子上,奴婢瞧着如今的天气也慢慢变冷了,便说要去帮她寻件女乃女乃的衣裳为她换上,八姑娘摆了摆手,好言好语让奴婢去寻衣服……”
接下来的,就算不说,夏纨婳也能猜个大概。装耳坠子的小匣子没有锁,屋里她身边的大丫鬟出去寻衣裳,剩下的小丫鬟们平时都只敢低头看地,压根没什么胆量去看主子们——就算有小丫鬟在屋子里,八姑娘照样可以寻理由将人支出去。
而后登堂入室,去取她装在匣子里的耳坠子,轻而易举。而先前她既然好言提醒过秋云好生看管,秋云自然不会起疑——这才等到晚间她回来了,才发现这对耳坠子不见了。
夏纨婳心里细细想着——这样的心思和手段…实在是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想到的。
“算了,别人有心算计,咱们初来乍到……能忍则忍吧。”夏纨婳突然觉得承安侯府的二房,似乎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不过你终究还是没看好东西…罚你一个月的月俸,以儆效尤。”
秋云感激地叩了个头,退了出去。
雪晴禀道,“世子爷回来了。”
早晨秦渊知道了夏纨婳同蕙芷会去福寿堂,便没再多在意这件事情,到了门房的时候听见看门的丫鬟说“少女乃女乃的东西找到了。”他便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没想到回来一看,新婚妻子眉目间的犹豫苦恼,却似乎更胜一筹。
难免出声问,“坠子不是找到了么?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夏纨婳见他回来,扯出了个笑,亲手替他换了一副,将秋云方才说的点滴同他说的一清二楚,而后疑惑道,“我今日在福寿堂里见到了八妹妹,瞧她的模样,不像是心思如此缜密之人,世子知晓不知晓,这位八妹妹,平素里是什么模样?我毕竟还是个新人,总不大了解的。”
秦渊听她这么一说,心中起疑,“七妹妹和八妹妹……自从孙姨娘被打发了出去后,”转头一看夏纨婳仍旧疑惑的表情,便将孙姨娘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而后接着道,“孙姨娘是被林姨娘当枪使了,有这样的生母,祖母就是怕七妹妹和八妹妹被她带歪了,这才将她们接到福寿堂里教养的。只是她们年纪不大,但心性差不多早定了下来,我虽同二房的兄弟姐妹们接触的不多,也知道八妹妹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夏纨婳点了点头,“八妹妹是真的喜欢我这对耳坠子,只不过以她的心性,尚且办不成这个样子,定然是有谁在背后……”她心里想着便这么说了,说了一半才惊觉,止了话。
毕竟八姑娘是秦渊的妹妹,正正经经的承安侯府二房的姑娘,她这样大大咧咧地说背后有小人,总是显得有些…不大稳妥。
秦渊瞧她小心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你我夫妻之间,没什么好避讳的。若说有人指使,倒是很可能。这人不可能是丫鬟婆子,七妹妹和八妹妹在祖母身边,人手都是祖母挑过的,只可能是二房的主子,或者半主子…”
秦渊沉吟片刻,“叫我说,这人,不是二叔养的那群伶人里的,就是现在还在禁足的五妹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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