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是一阵嘈杂的喧嚣,路小漫早就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当绳子绑着的地方生疼的时候她会从生硬中醒过来,而后又昏死过去。
这样仿佛过了很久,她才从吵闹的声音中慢慢醒过来,手臂早就麻木没了知觉,她的嗓子也干干涩涩的,嘴里很苦的感觉,她皱着两道黛眉,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局势。
如今,不知道古孝之会不会因为柳风行的威胁而妥协,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可是明明她心里也明白,古孝之虽然表面上那么冰冷,但是肯定不会是不管不顾,可是一想到柳风行那个老狐狸一定会要挟,她心里就很痛苦。
明明自己是来劝说柳风行为柳承益做些什么的,可是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进去!”是那个糙汉子的声音,路小漫听得清清楚楚,铁门“嘎吱——”一声打开,随后一个汉子拖着一个人进来,手中还拿着鞭子,路小漫微眯着眼睛,这间牢房有些昏暗,看那鞭子像是皮质的,她光想一想就觉得打在身上很疼,可是那个被抽的人竟然连哼都没有哼过,她低垂着头,隔着头发的缝隙,不禁仔细的端详那个人来,只是始终看不具体。
那人黑色的衣服,额前的刘海儿很长,盖过了他的两只眼睛,他走路有些歪歪斜斜的,显然是腿脚不好,看他身边的汉子她不禁有些心疼。这人得打成什么样子才会看起来有些颠簸?
颠簸?她脑子突然像是电击了一样的,她死死的盯着那人,她艰难地注视着那个黑衣身影,熟悉,很熟悉,不陌生,可以说是见过好几次?
他是?
路小漫一阵心慌,又是一阵难过,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干裂的厉害。她只是双眼有些发疼。却还是一直注视着那个黑衣人。
“背叛老爷的下场就是这样的,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不要怪兄弟了!”那个糙汉子说完将皮鞭搁到桌子上,从桌子上拿起一副手铐。然后直视着黑衣人说道。“别为难兄弟。自己来吧!”
黑衣人接过手铐,坐到凳子上,然后将自己锁到椅背上。然后另一只手摆了摆,“谢了!”
声音倒不是熟悉的声音,仿佛是嗓子坏了,声音低沉却再也没有那时的温柔,路小漫的眼眶忽地一热,到底是受过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酷刑,让那么一个人变成这样?
她来不及多想,只听见那个糟汉子继续说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为什么就那么倔强,你跟了老爷那么久,为什么不能再忍忍?”
“兄弟,如果你愿意,给那位小姐松一松吧!我想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那黑衣人的头发随遮住了眼睛,可是明显目光很执着的向着路小漫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又低下了头去不再说话。
糙汉子点点头,“老爷只说是给她点颜色看看,是要留着命呢!”
于是便朝着路小漫的方向过来,路小漫慌忙闭着眼睛装睡着了,那汉子走过来到她身前,然后将手在她的鼻子下面探一探,似乎是看她是不是断了气,仿佛是得到了路小漫还活着的信息,他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了些,然后又看看那黑衣人说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等一会儿我趁人少的时候给你们送些吃的进来。”
黑衣人点点头,仿佛是明白了,不再多说其他的,那汉子便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嘴里还不断地骂着,“打死你,不听话!”
等门的声音“哐当”落声,脚步声也渐渐地远去,路小漫才缓缓地抬起头,她眯着眼睛看那黑衣人,那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低着头,隔着他额前的刘海儿,看不清下面的那一双温柔的双眼。
大概是看到路小漫的注视,那黑衣人明显的脖子一僵,微微愣了半天又将头低的更低,他不说话,路小漫也不说话,空气中的声音像是凝固了一般,安安静静地如同在真空的环境里,空气也凝固了一般的宁静。
路小漫突然有些想笑,这样的再遇算是什么?
“对不起!”那边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一丝的宁静,突兀而来,比天上的暴风雨更要的急切,可却比暴风雨云淡风轻了些,说这话的人仿佛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又像是在意的。
这算是什么?因为他的原因她也因此受过伤,可也有他的原因,她不是还活着吗?一个曾经想要她的命的朋友再遇见,在这样别致的牢房里相遇,真是上天开得玩笑一般,讽刺,好笑,却又不得不认命,这是命!
“你不必说对不起!”路小漫的声音没有自己想的沙哑,勉强还是能够说出话来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很苦涩,可能是因为嘴里的苦涩吧!
她其实不是生气,她只是心里别扭,准确的是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萧景天她都没资格接受他的对不起,一直以来她对不起他的事情更为多一些,她利用了他,他也利用了她,可是到了最后,这个人却是救她命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接受这个对不起?
而且现在他的境况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她了解萧景天那样的人,在权谋上想要得到很多的人,怎么会甘心残废?
想到残废,她的心就猛地一揪,那样温文如玉的男子怎么可能是走路颠簸的不敢见人的黑衣人,光是活在那片阴影底下就足够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吧!这便是柳风行的阴狠之处,他宁愿一个人活着痛苦也不肯他痛痛快快的死去!
“小漫……”黑衣人听出了路小漫的语气不是很友好,他略微扯了扯嘴角,有一丝的苦笑,如今他还能奢求她的原谅吗?恐怕是不能的吧!
当初想都没想替她挡下一枪,本以为这一辈子两人互不相欠,可现在看来他欠她的可不是那一枪能够解决的,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可现在并不重要了,只是心更痛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