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突地一声清脆的朗笑打断了卫玠的思绪,他抬起头来一看,竟是阿猛将阿平打败了,而阿平却半分都没有落败后的不服与挫败感,反而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戏谑诮笑,可就在阿猛转身之际,他却忽地将她揽至了怀中,鼻头几乎触到了她纤细的脖颈,细细的一嗅,调笑道:“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应该不是熏香,而是一种女人独有的体香!”
卫萌萌伸手将他的脸推了开,毫不客气的回道:“王公子身上的熏香,熏得我鼻子都快冒烟了,难道你竟以为我是女人?”
王平子满脸玩味般的讪笑,反问:“难道不是?”言罢他忽地又闪电般的出手,击向她的脸颊,待她闪躲之时,竟是将她头上的发簪给拔了下来,于是,卫萌萌的一头青丝又如丝绸般披垂,随风一拂,全部散落在了右肩,那一瞬间,连卫璪见着都失了神,眼中露出一丝丝的讶异—无—错—小说。
而早就知道她是女人的卫玠就没有多少震惊的了,只是看到王平子对她如此亲妮的举动,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淡然的酸楚,竟觉这两人是绝配的。
“占我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在这时,卫萌萌突地手肘弯起,直击王平子的胸脯,王平子一个不防备,身子倾斜,直倒入了伊河之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救命”声从水波中溢出,复又被水波淹没。卫璪与卫玠紧张的扶至船边,竟齐声道了一句:“阿平不会游泳!”
“什么?”卫萌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记得他在原著中挺会游的嘛!”言罢见义勇为心起,正准备要月兑裳跳入水中救人,猛然又想到一个十分沮丧的问题:尼玛她自己也不会游泳!
“还是我下去救他吧!”卫璪着急的就要跳入河中,卫萌萌却好似想起了什么,立刻拦住了他道:“不急,我让大雕去救他!”说罢,唇边竟吹出一阵清啸,那声音回荡在天地间。立刻便引来另一声鸟兽的长啸嘶鸣。
卫璪与卫玠抬头一望。竟见一只黑色的大鸟自高空中如流星一般划下,平展的羽翼从水面上飘过,双爪竟瞬间抓起一人来,此奇观立刻引来了河边众人的倾神观望和喝彩。连摇橹的老船夫都惊措失色的呆在了那里望着天空愣了半天的神——这到底是只什么神鸟。竟能听人使唤。将落水之人救起?
王平子被大雕抓着瞬间从水里升到高空中,失重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长声大叫了起来。
卫萌萌却站在小船的一头笑得十分开心。还是卫璪忍不住劝她道:“阿猛姑娘,你还是让那只大鸟将王公子放下来吧!万一那大鸟抓不住。王公子摔下来怎么办?”
卫萌萌看了看卫璪,又看了看卫玠,但见卫玠也向她露出请求之意,她便一幅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勉为其难道:“好吧!看在两位卫公子的面子上,我就放他一马,这样吓他一吓也算是小惩大诫了!”言罢,又是一声仿若空谷回音般的清啸,那只大雕倏然降落,将王平子扔到了船上,复又在他们上空盘旋了几周,仿佛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你且玩去吧,等我再需要你的时候,会再次呼唤你!”卫萌萌对着大雕喊了一声,那大雕好似听懂了似的,又如流星般划向天际了。
王平子见罢,堪堪称奇,仿佛做梦一般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你竟能与鸟兽通话交流?”
“哼……”卫萌萌很骄傲的仰首朝天,心中却乐道:这可是原身嵇瑶妹子的绝技,原以来排不上什么用场,现在看来,竟是一个不错的金手指。
王平子的脸上很快又展开了笑容,竟向卫璪与卫玠提议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陪伴,两位卫公子难道不想赋诗一首?”
“不如王公子先开个头,我们按照王公子的韵脚接下去如何?”卫璪接道。
“这又有何妨?”王平子毫不推辞,倏然站起身来,便吟了一首,“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长空清啸迎鸟鸣,回眸一笑百媚生。”
王平子的诗句一念完,卫玠脸上有了轻微的动容,这首诗分明是为阿猛所作,而他看着阿猛的眼神也分明多了一些暖昧的柔情。
卫璪听罢也怔了一会儿神,只有卫萌萌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因为在她心里,王平子本就是这么一个放诞不羁的人,他可能对见过的每一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这样调戏献殷情。
“在下抛砖引玉,两位卫公子谁先接上一句?”王平子嬉笑着,转向了身后的卫璪与卫玠。
卫玠淡淡一笑,望向卫璪道:“阿璪,还是你先来吧!”
卫璪若有所思的吟了一句:“挽长剑兮绿珥,璆铿鸣兮雨芬,冲风起兮扬水波,引长啸兮定乾坤。”
王平子听罢,不由得拍手称赞:“仲宝此句甚好,原是从屈子诗中演化而来,却也用得实在巧妙,只是仲宝应不只是为应景而作,而是心中另有所指吧?”
卫萌萌也愣了下神,她想到了历史上卫璪的结局,不禁有些忧凄感伤——在西晋王朝大厦将倾时,卫玠选择了衣冠南渡,而这位沉静内敛的哥哥却执意留在了洛阳,为一个早已衰败不堪的晋室效忠。
她再看了看现在这位十八岁的少年,但见他明朗的笑了笑,只回了一句:“随口胡谄而已!让王公子见笑了!”言罢,又转向卫玠,“阿虎,轮到你了!”
卫玠望着河面上粼粼水波,轻风微徐,带来一丝寒意,令他不禁咳嗽了一声。
卫萌萌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瓶来。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送到卫玠嘴边道:“叔宝,将这颗药丸吃了!”
卫璪见之诧异,不禁问道:“阿猛姑娘,这药……”
卫萌萌这才想起,自己按方子配的药还没有给人试吃过,也不知是否有效,她看向卫璪,明白了这位哥哥心中的担忧,便笑道:“也是,这药到底能不能吃。还不知道。不如我先试一下!”言罢,竟是闪电般的素手一抬,将掌心的药丸送入了自己口中,这一举动令卫玠、卫璪与王平子皆是神色大变。
尤其卫玠惊唤了一声:“阿猛。你这是干什么?”
卫萌萌皱了皱眉。露出十分难受的样子。半响竟疏眉叹道:“这药真苦!”
卫玠见她这个时候还故意逗他们开心,不禁十分感动,卫璪更是愧疚道:“对不起。我刚才……”
“我知道你担心叔宝,叔宝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我都羡慕。”言罢,她又故意转移话题,活跃气氛道:“来来来,光吟诗不喝酒多么单调,我们不如来玩猜拳喝酒的游戏,怎么样?”心道:我才情不如你们,但若是玩起猜拳来,你们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提议又让三位少年怔了神,还是王平子率先打破沉寂道:“阿猛姑娘还真是不同于一般闺阁中的女子,好,这游戏,我陪你玩了!”
于是他们果然一边吟诗一边喝起了酒,王平子与卫萌萌玩猜拳,可谓是屡战屡败,直被卫萌萌灌得酩酊大醉,当然卫萌萌自己也喝了不少,卫璪与卫玠劝都劝不住。这一次春禊踏青,四人竟不知不觉玩到了夜幕降临。
等到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空中玉盘盈辉,星辰闪耀,王平子与他们不同道路,便在新亭口先告了别,被他的家丁接回去了,卫璪与卫玠也准备回到兰陵郡公府,可是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卫萌萌,这两兄弟又有些难办了。
将她送回家么?可他们又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带回兰陵郡公府么?母亲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尤其她还是一名女子,毕竟男女有别,再说了,卫家的家规也甚严。
“阿虎,你说吧!该怎么办?”卫璪是看得出来的,这名女子分明跟阿虎走得比较近,而且阿虎嘴上不说,从眼神里也能看出,他是极看重这个朋友的。
卫玠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忽见卫萌萌一脸迷离的神情,心中一动,便向哥哥请求道:“反正他是女扮男装,我们就跟母亲说,是太傅阁里认识的一位朋友,诗酒交流时喝醉了酒,在我们家暂住一晚,你看如何?”
卫璪似乎料到他会这样说,沉思了一会儿,便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将卫萌萌放在了一匹骏马背上,由卫玠牵着骏马向兰陵郡公府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本来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可就在临近相国府的一条巷子里,竟忽闻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了来,卫璪凝了凝神,蹲来用手按了按地面,脸色不禁骇然大变,卫玠也陡感不妙的问道:“阿璪,怎么了?”
“千军万马!”卫璪只简要的说了四个字,脸色却已是惨白,他看着卫玠再道了一句,“是兵乱!”
兵乱?
当这两个字传到卫萌萌耳中时,竟令晕晕沉沉的她倏然清醒,脑海里也飞速的旋转起来:兵乱,谁发动的兵乱?
糟糕,她竟忘了近段时间淮南王随时可能会进攻相国府,可是许超已有过一次失败的行刺,孙秀必然会加强防备,淮南王真的等不及了么?
“快走,乱兵一来,我们必无路可逃!”卫璪急呼着,忙唤卫玠骑上马,可是卫玠却犹豫着没有动,现在马只有一匹,而他们却有三个人,尤其阿猛还是晕睡的状态。
“不急!现在最需要冷静!”
卫璪正焦虑不安,甚至不知所措时,忽闻马上传来一女子平稳无波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卫萌萌不知何时已清醒的坐直了身体,目光正沉沉的注视着远方兵马即来的方向,那如古潭幽深的双眸中好似具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见之忘俗。
而卫玠听到卫萌萌说话的那一刻,心下更安定了,他知道以阿猛的机灵诡变,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是这次发动兵乱的主谋者吗?
她能预知后事,想必对这次兵乱也是心中有数的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