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哥那儿她得知南若勋并不住在别墅,顿时踏实下来。
只是当三哥要走的时候,她本能地抓住他衣襟,大眼睛四周逡巡,偌大别墅,除了风声就是一片漆黑,她从小就怕黑。
夏西的手机一遍遍响着,偷眼看看手机,回头对妹妹一笑:“哥哥背你睡好不好?”
幼年,每逢雨夜,二哥夏南都会背着她睡觉,后来就是三哥背着她,她点点头,跳上三哥脊背,夏西脚下不稳,险些摔了她。
心,骤然一动,脸上不动声色,一笑:“算了,哥哥,我又胖了,你已经背不动我了。”心中划下一个大大问好,三哥怎么会如此虚弱?
夏西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尴尬一笑:“怎么会,哥哥前几天重感冒,可能身子有点虚,你来,我再试试。”
她摇摇头,安静地闭上眼睛:“我睡了。”
听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声,夏西不时抬起手腕上的表。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忍耐不住,轻声唤她,见她睡着了,关上门匆忙离开。
大眼睛倏然睁开,盯着哥哥的背影,两滴泪珠顺着眼角落下,若在乡下,凭发生什么大事,三哥也不会将自己丢在别人的家里。
一夜未眠。
今夜的夜似乎格外的长,窗外一片黑,正当她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时候,外边门一声轻响,立刻跳下床,手握水果刀躲在门后,那还是三哥给她防身用的,她时刻带在身边。
门缓缓推开,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在他身后举起水果刀,黑影蓦然一个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膝盖顶在她的小月复。
“是你?!”
“你怎么在门后?!”
她蹲在地上,看着南若勋黑着脸,两个人同时惊呼。
捂着小月复,拧着眉头,其实他压根儿没有用力,他不知她的伪装,俊脸挂满黑线,几分懊恼:“你不睡觉跑门后做什么?”
“你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做什么?”遇见他,她总爱倒打一耙。
抱起她,塞进被子里:“大小姐,你当我愿意吗?是夏西苦苦哀求,怕他心肝宝贝妹妹胆小,我也不想我的别墅里多一个怨鬼…….”
她立刻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大喊:“你不要说了!出去出去!”
“那我出去了?”他站起来。
她立刻坐起,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黑眸蒙上一层浅笑:“大小姐,你是让我出去还是不让我出去?”
紧咬下唇,垂头红了脸,手兀自抓着他的衣襟。
此时的她婉约柔顺,全没有了往日的固执倔强,他也不再逗她:“我不会走,睡一下吧,一会儿还要去工厂,今天会很累的。”
大手握住小手,四目交汇,她蒙上被子,他一笑,拉下被子:“你不怕憋死啊。”
温暖的手掌,很像哥哥又不同于哥哥,她竟安心睡着了。
手指滑过温润的脸颊,思绪恍然,这个女孩儿和南叔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南叔不惜重金为她投资一家公司?但愿你不要和南叔联手骗我,但愿你和南叔不是在图谋南氏!
大手不自觉加大力气,睡梦中的她双眉紧皱,手上一阵疼痛,睁开了眼睛,迎上南若勋的冷眸,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你,你怎么了?”
察觉自己失态,倏然松开大手,垂下眼睑,低沉的声音:“快起来,做饭。”
“几点了?”她揉揉惺忪睡眼,下床趿鞋。
看着时针已经指向七,边穿外套边说:“呀,迟到了。”
越是着急越找不到袖子,半天才发现是南若勋拽着她的衣角,瞪一眼他:“你干什么?我要迟到了!”
“现在六点四十三分二十一秒,我开车送你,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你先去做饭。”将她的外套扔向大床,板着她双肩推进厨房。
看着厨房里红绿黄各种颜色的蔬菜,她傻眼了,好多蔬菜她都叫不出名字,自幼困苦,一日三餐不过是家常淡饭,且大多时候是靠稀饭和方便面度日的。
“别告诉我你不不会做饭!”南若勋翻翻白眼。
“谁说我不会做饭,你出去。”在他面前,她总是不愿意认输,推着他离开厨房。
看着一堆蔬菜,运了半天气,从里面挑出一根胡萝卜,一个土豆,半天,案板上堆了一堆粗的粗细的细土豆丝,他躲在门口,看着她冲着土豆丝运气,薄唇牵一抹浅笑,转进厨房:“唉,这吃尽人间苦的夏大小姐竟然不会做饭也不会切菜,还是我这个大少爷来吧。”
他麻利地把案板上的土豆丝倒进垃圾桶,她心疼地喊:“唉,你干什么?!浪费。”
拉住弯腰欲拣拾的她,抱起她,扔在沙发上,修长双臂围拢困住她,温热的呼吸,乌黑的双眸,和近在咫尺的俊脸:“别动,老实在这儿待着,不然我就不让你出门!”
别转头,轻哼了一声。
手指滑过她挺直的小鼻子。
转身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儿,蔬菜沙拉,面包和牛女乃上了餐桌,屋里飘起淡淡清香。
“吃饭。”
“你会做饭?”她简直不相信这色味俱佳的菜出自这个大男人之手。
她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几乎吞完了一盆菜,他看着她狼吞虎咽,不时拿起纸巾为她擦拭唇畔的沙拉酱:“你慢点,没有人和你抢。”
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巴:“能走了吗?”。
他无奈,点点头。
车子一路疾驰,戛然停住:“下车。”
“喂,你让我走过去?!”这里到工厂还有好几里路,看看脚下的高跟鞋。
似乎早有准备,扔给她一双旅游鞋:“五分钟后,你会‘巧遇’莫恩峤,他会载你去。”
“你为什么不去那家服装厂?”她有些好奇。
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儿,绝尘而去,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不能被南叔发现,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南氏也还一切正常,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想引发内讧。
不免月复诽,换上旅游鞋,没走几步路,果然巧遇莫恩峤,他并没有问她住在哪儿怎么样,看样子似乎什么都知道。
来到工厂,站在残垣断壁前,灰尘里走形的缝纫机,被烧毁的桌子…….
夏超看着她:“对不起,我已经递交了辞呈,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云夏服装厂的厂长了。”
临危受命,她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