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兰睡得并不安稳,脸上还挂着泪痕。律政推门进来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动,也不想理他。所以,装着睡着了,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律政没有更靠近,借着灯光看着床上的娄兰。从她的呼吸上判断她就是睡着了,也是浅睡,可能感觉得到自己来了。不过,是不想理自己罢了,还跟自己生气呢。此女就是个小气包,不过好在,气完了就好,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心里轻叹一声,抬头打量着她的房间,有几天没有进来过了。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个新物件,之前她的房间里没有。绕过大床,来到窗前,窗帘还没有拉上,它就安静地立在窗台前。一个画架,还是全新的,应该是刚刚买回来不久,因为家里之前没有这个东西。再看,上面还有没有完成的作品,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只有线条,不过,感觉出在认真地画了。
她居然在画画?还画的有模有样的,真是没想到。一直觉得她是个粗线条的女人,而画画是心思细微的人才能做的。她,还有着另一面,也是自己不知道的。她,如此地表里不一。不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或是说出雷死人不偿命的话来。总之,她会时常地跟自己一个惊吓。
今天的律政不会想到,有一天娄兰做的事真的让他大跌眼镜,在心里不得再一次的承认自己低估了她。当然,也为她是自己的女人而窃喜。那份离婚协议一直安静地躺在他的抽屉里,上面签了她的大名。写的不怎么好看,但大气,有着她自己的霸气。
不知道为什么,律政进来后娄兰到是真的睡着了。她自己不知道,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就睡着了。律政呢,在画架前站了很久,看着未完成的作品,看不出她想画的是什么。等他再来到床前时,发现床上的人这一次真的睡着了。
蹲下来更近地看着她。小小的年纪,单纯地心思,长得不算太漂亮,却是那种耐得住看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现在的妻子,娶回了她,却没有给她真正的该有的待遇。要知道,他律政的女人是用来疼的,而不是一天到晚干这个,干那个的,还要做饭,收拾房间什么的。而她,却不在意,天天还过得乐呵呵的,跟个小傻瓜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律政的呼吸打在了娄兰的脸上,她想要躲开,所以,轻轻上扬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样,脸上未干的泪痕在灯光下就更明显了。抬起手,轻拭掉她的泪花,无声地,带着些许的温柔。
在心里可能说着抱歉,但是,嘴上永远也不会说的。手上带着的小心自己都没有发现,眼里裹着的温柔自己也没有发现,或是发现了,但不想去深究。
如今的律政不知道自己想的永远是多远,更不知道有一天,他说再多的抱歉也留不住女人远走的脚步。这就是现实,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可以掌控的现实。却不想,有一天,他还是可以掌控许多的事,许多的人。但是,他左右不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此时眼前这个脸上挂着眼泪就睡着的女人。
我们说,不管昨天,不问明天,要知道今天在做什么。
又说,不管今天,明天,还是昨天,真实就好,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
睡着的娄兰不知道律政都做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律政呢,在她的床前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离开,轻轻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睡梦中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小秘密被男人发现了,因为太气了,没有收起自己的画板,也没有想到他会进自己的房间。律政之后也没有再提起此事,就跟从未发现一样的。
日子这一次不紧不慢地过着,时间也是一样,还是按自己的速度和方式在走。律政天天忙,娄兰也是一样。两个人的交集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了。
娄兰坐在沙发上,再一次放下了手里的手机,第无数打小施的电话了,一直是关机状态。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在担心小施的娄兰出了家门,来到了邻居的大门口按响了门铃。开始是没有人应,后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接了门禁的电话。但是,问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小施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的。
转身,慢慢地往回走。总觉得小施正在经历着什么,而自己帮不了她。还有就是,她可能就在别墅里,但是自己见不到她,不知道是她不想见自己,还是什么原因。
庞大开车来,看到娄兰在门口晃。
“娄兰。”
娄兰回头,看到是庞大,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只是看着他走近,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
“进不去了?”一个人在门口晃什么呀,还心事重重的。
轻笑,之后按了密码,“有事?”肯定有事,没事儿他也不来。
“拿份文件。”怪不得不让她送呢,原来是心情不好。难道是两个人闹别扭了?不是吧,老大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还跟自己的女人呕气,不是他的作风。
娄兰让开大门,“嗯。”没有进屋,而是自己去了花园。
庞大站在门口看着娄兰的背影有些想不通,但因为律政等着用呢,没敢耽误马上去拿文件了。
“嫂子,我走了。”出门前跟娄兰打呼呼。
娄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之后,又埋头自己的事。
上了车的庞大打通了律政的电话,“老大,小嫂子怎么了?”
律政正在开会,“她怎么了?”
“一个人在大门口晃,心事重重的,我跟她说话也不理人。”
律政愣了一下,“她没事。”还在为人家的小保姆的事。
庞大看着挂掉了的电话,加快了车速。老大说没事,就是没事吧。就是有事,他不允许谁也不敢插手。
娄兰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画夹,上面有了初步的构思。天很蓝,大朵大朵的白云从头顶上飘过。把脑子里闪过的灵光快速地画下来,再抬头看天,还是那片天,却换了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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