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许再说了!”萧千煜呵斥众人。
然后他的眼神,看向了由一脸震惊转为委屈的苏巧彤,沉声说道:“苏婕妤,你真的要为了你这区区小事,而让众人如此兴师动众地站在这里,耽误大家商议国家大事吗?”。
“皇上……”苏巧彤此时已是满月复委屈,她根本没有听出来萧千煜话中的威胁意味,仍然执迷不悟地请求道“家父不远千里来此,实在是路途颠簸,求皇上恩准臣妾出宫去看望他……皇上……”
萧千煜紧抿着嘴唇,眼中神色由愤怒转为失望。一双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的肌肉也紧绷得不像话。
这种表情,黄忆宁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在前世,她曾经无数次看到过萧千煜的这个表情。一旦他出现这种表情,那便表示,他是真的动怒了,后果十分严重。
“苏婕妤……不要再说了。”&}.{}黄忆宁忙转头低声提醒苏巧彤,想赶在事态变得严重之前制止苏巧彤。
然而,苏巧彤却并不领情,她几乎是叫喊了出来:“为什么不要再说?皇后娘娘……我们今天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求皇上的吗?而且,这对于皇上来说,完全是小事一件,他只要点头同意了,我就可以出宫去看望父亲了。”
说完,她泪眼汪汪地转向萧千煜:“皇上……为什么你不答应臣妾?为什么?”
萧千煜气得牙关紧咬:“你自己刚刚也说了,这完全是小事一件。”
“对啊。皇上……你就准了臣妾的请求吧……”苏巧彤见萧千煜这样说,一时面露喜色,以为皇上终于被自己说动,愿意恩准自己出宫了。
黄忆宁不忍再看这个场面,她将头轻轻别向了一边。这个苏巧彤,怎么迟钝至此!皇上明明已经很生气了,她还在执着于自己的那一点请求。
“既然是小事,你为什么要这般兴师动众?浪费大家的时间?”萧千煜厉声问道,对她再无好颜色。
“皇上……”苏巧彤被萧千煜的语气和神色给吓着了,一时眼泪更加汹涌了。
“来人!”萧千煜已经不想再和她啰嗦。
“奴才在。”小郭子听到动静。忙从门口快步走进来。弓着身子候命。
“送苏婕妤回去,让她在含芳院……好好养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含芳院半步!”萧千煜冷声下了命令。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苏巧彤本人。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皇上……皇上……”任凭她如何不肯走。也不能改变萧千煜的心意。
萧千煜现在甚至都不想看她。
见苏巧彤被宦官强行拖了出去,黄忆宁知道,今日自己这个忙。怕是越帮越忙了。她连忙福身告退,想要跟上去看看,苏巧彤的状态是否还好。
“宁儿!”身后传来萧千煜的声音,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黄忆宁。
“臣妾在。”黄忆宁有些神伤地垂下头,毕竟,她的心中,也是非常牵挂苏国公的身体的。如今皇上不许苏巧彤踏出含芳院半步,看这架势,是不许父女俩见面了。
“你统管后宫,这样的事情,本没必要来请示我……”萧千煜冷冷看着她。今日他是被苏巧彤惹恼了,连带着将气也撒到了黄忆宁的身上。
“是。”黄忆宁依言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今天让我知道了这个事情,那么,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苏婕妤私自去见苏昌振。如果让朕知道了,以违抗皇命论处!”萧千煜今日是被气极了,才会做出这么决绝的决定。
黄忆宁听了此话,也是一惊,忙抬头看萧千煜的脸,见他脸上满是失望和愠怒,一时也不敢争辩,只好继续点头称是。
“好了,你下去吧。”萧千煜摆了摆手。
黄忆宁依言退了出来。
从养心殿出来的黄忆宁,并没有直接回正阳宫,而是第一时间赶去了含芳院。她很是担心苏巧彤的状态,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有孕在身,刚刚又在皇上那里受了委屈,必定会难过得紧。
皇后一行刚进含芳院,就听到了院子里砸碗摔碟的声音。
“哗啦……”
“嘭……”
院子里一片狼藉,各种瓷器和花盆,被摔得到处都是。
“苏婕妤……请息怒,你有孕在身,千万别动了胎气啊!”满院的宫女太监,都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劝道。
“请苏婕妤息怒,这般动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哼!皇上知道了又如何?现在还有谁会在乎我吗?怀了龙种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囚禁于此,跟被打入冷宫有什么两样?”苏巧彤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的声音很大,一点也没有顾忌隔墙有耳的意思。
刚进院门的黄忆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是了!前世的自己,就是这般张扬跋扈,仗着初时皇上的一点恩宠,便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导致当时树敌太多,又失了皇上的心。后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又重新让皇上眷顾自己的。
“娘娘,苏婕妤这般气焰嚣张,我们还是回去吧?”敏风跟在黄忆宁的身后,院中的吵闹她当然也是看得个清楚,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己的主子,犯不着这个时候去撞破这般狼藉的场面。
可是,黄忆宁却在含芳院的门口呆住了,她的思绪,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想起了前世自己飞扬跋扈的种种。前世自己身为苏巧彤,并不自知,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能这么清明地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缺点。
就比如今天的事情,黄忆宁其实很能理解现在苏巧彤的心中所想,以及她自己所谓的委屈。现在自己的父亲身体不适,正在宫外客栈中休养,而允诺自己出宫看望,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他居然不顾这些日子以来的恩爱,不仅不同意自己的请求,还将自己禁足在含芳院中。
前世的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