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翠红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问题?”
苏启得意地笑了,但却并不急于解释给她听,而是有些欠揍地反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哎呀,真是可惜,我原本以为,你在宫中呆的时间比我长,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才是。没想到,你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发现啊。啧啧啧……”
他最后‘啧啧啧’的样子,让翠红简直不能忍,要不是看自家主子就在面前,翠红真想上前将他那张得意的脸给撕得稀巴烂。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看啊,你是根本就不懂,外行人装模作样地想说内行话。我不听也罢,我怕听了,会笑掉我的大牙。”翠红也不是吃素的,用激将法激他。
苏启毕竟是小孩子,受不得这样的激,一下子便跳了起来:“谁说我是外行了?哼!我告诉你吧,宫中歌舞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生硬,太死板了。”
苏巧彤心中一动,抬眼赞赏地看了看苏启,却见他还像战斗中的公鸡一样,瞪着眼睛跟翠红争论呢。
翠红抿嘴一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问题啊。你说的这个,根本就不算问题,你所谓的生硬死板,那才是宫中歌舞的正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跟宫里的歌舞比起来,宫外的歌舞更加的活泼灵动是不是?不过,难道你没发现吗?那些灵动活泼,多数是难等大雅之堂的。”
苏启被她说得一愣。
苏巧彤则轻轻地点了点头,表明翠红分析得很有道理。
“可是……我就是觉得,在这一点上,宫里的歌舞,是比不上宫外的歌舞的。”苏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翠红则一甩身子,一副不与他一般计较的样子,将自己的脸转向了舞台,仿佛要开始专心欣赏歌舞了。
“嗳,你干嘛不说话了?”苏启还想让翠红赞同自己的观点,可是,翠红却再也不理他了。
苏巧彤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温柔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再争了。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
“苏婕妤,你觉得,到底宫中的歌舞好,还是宫外的歌舞好?”得不到翠红的肯定,苏启转向了苏巧彤。
苏巧彤摇头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各有千秋,并不存在孰高孰低。”
苏启对于这样和稀泥的说法,一点都不满意,他轻哼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嗳,你去哪里?”苏巧彤有些惊讶,以为他在耍小性子,不依他的想法,就要给人脸色看。
“我去一趟茅房。”苏启闷闷地说着,头也不回地往乐坊后面走。
“翠红……”苏巧彤喊了一声翠红。
“奴婢在。”自家主子叫自己,翠红连忙恭敬地应道。
“你跟着他,别出什么岔子。”苏巧彤担心苏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危险。
翠红有些迟疑:“主子,苏启只是去茅房,应该不会有事的。奴婢要是跟着他,你这边就没人照应了。”
翠红的脑子可清楚得很,苏启虽然很得苏婕妤喜欢,可是,归根结底,他只是大街上捡来的一个野孩子而已,皇上三番五次强调,从行宫避暑之后,回宫的时候,是不许带他回宫的。而自家主子,那可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婕妤,要是她出点什么差池,自己这条小命,是肯定保不住的。
苏巧彤脸色一沉:“我能有什么问题?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快去看看。”
“是。”虽然不情愿,但是,主子的吩咐,奴才不能不听。翠红一步一回头地往乐坊的后面走,可是,心中却隐隐地感觉有些不放心。
一直密切关注她们的那两个男人,见苏启此时离开,不由得对视一下,然后,两个男人也分开了。一个去乐坊的后面,跟踪苏启。一个则不动声色地朝苏婕妤靠近。
而翠红在离开苏巧彤的视线之后,并没有立刻跟上苏启,而是先出门去找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宦官,从中点了一个小宦官,让他去跟上苏启。而她自己,则准备回到苏巧彤的身边,照应自家主子的安全。
想要靠近苏巧彤的那个男人,在离她五六米开外,忽然发现翠红折了回来,他立刻闪身到一旁,将自己藏身在柱子后面,继续静静观察她们的举动。
“咦?你怎么回来了?苏启呢?”苏巧彤发现翠红独自一人回来了,不禁好奇地问道。
“我差小桂子跟着苏启了,奴婢先回来主子您这边,照顾您的安危。”翠红回答道。
苏巧彤点了点头,虽然翠红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不过,也算是比较聪明的变通,于是,她也就认可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舞台上的歌舞还在继续,苏巧彤的注意力,暂时放在了歌舞上。正如苏启所说,和宫中的歌舞相比,这里的歌舞活泼灵动得多,不似宫中那般死板,很多地方的编排显得新奇而大胆。苏巧彤越看越有兴趣,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慢慢流逝了许多。
等到一曲终了,舞台上的歌姬行礼退台之后,苏巧彤才猛然惊觉:苏启还没有回来。
“苏启怎么还没有回来?”苏巧彤着急地站起身来,就要往乐坊的后面走。
“主子,奴婢去看看吧,您先在这里坐一坐,茅房这种地方,不干净。”翠红见苏巧彤神色焦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苏启离开的时间,确实有些过长了。
“不行,我们一起去看看。”苏巧彤哪里还坐得住,转身便离开了桌子,往后面走去。
翠红连忙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朝茅房的方向走去。
而一直暗中观察她们的那个男人,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到了茅房,翠红站在外面高声喊苏启的名字,然而,一点回应都没有。
翠红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这……这可怎么办?苏启怎么不在这里,难道说,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小桂子呢,怎么也不在,这两个人,都去哪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