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点!”见方诺喜答应了,方涯月这才手上一松,稍微将她的手往后推了推,放开了对她的桎梏。
方诺喜满脸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才将手伸进袖中,掏出了一个洁白的小瓶子,递到方涯月的面前,撅起嘴,气鼓鼓地说:“给你,解药就在这里。”
方涯月却并不接手,而是将身子往后一撤,站远了些,然后神色严肃地对她说道:“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处理。今天,我是不会帮你的。”
方诺喜先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这个一向跟在自己身后,帮自己收拾残局的哥哥,今天忽然在苏巧彤面前,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这里面也是毒药吧?放心,我可用不着这个糟老头儿以毒攻毒的方法,我的解药,是无毒的,就算你用大了剂量,她也不会忍受痛苦的。”
方诺喜以为,方涯月是担心他自己把握不准解药的剂量,让苏巧彤二次受苦,这才不愿意接手她的解药。
然而,方涯月脸上表情还是严肃,轻轻扬了扬头,将眼神移向别处,有些绝情地说道:“我说过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
“涯月……”一旁的刘淑芬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劝方涯月帮一帮方诺喜。然而,她才刚叫了一声,方涯月就回头拿眼神警告地看着她。那神情仿佛是在说:娘!难道连你,也这么不识大体吗?妹妹现在得罪的人是谁?那可是苏婕妤啊。如果她还不摆出姿态诚心悔改,苏婕妤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刘淑芬毕竟阅历丰富,只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方涯月的意思,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而对方诺喜说道:“诺喜,你哥哥说的没错,还是你帮苏婕妤上药吧。”
见两人都不向着自己,方诺喜气得一跺脚,狠狠地瞪了方涯月和刘淑芬一眼,满眼满脸都写着委屈。
在她看来,哥哥和娘,都联合起来向着外人,一点也不为她着想。哼!这个苏婕妤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得了皇上的恩宠吗?她现在可是在方国公府,强龙还压不了地头蛇呢。自己的爹,也是久平国的有功之臣,如果论起功来,她苏巧彤,拿什么跟方国公府比?
如果真的撕破脸,闹到皇上那里去,皇上会维护谁,还不一定呢。
这当然是方诺喜自己天真的想法,如果她敢将这个想法说出来的话,方涯月和刘淑芬,一定会第一时间教训她。皇上面前,怎么可能将方启雄和苏巧彤摆在一起论功过?苏巧彤那是皇上的人,整个方国公府,跟她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见方诺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到苏巧彤的面前,翠红第一个不愿意了,她站出来挡在了方诺喜的面前:“干什么?哭丧着一张脸,我们家主子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倒先甩起脸色来了?”
“翠红!”苏巧彤叫住翠红“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自己在方国公府,被方大小姐故意动手脚下了毒,苏巧彤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气。然而,此时如果就揪住她的过错不放,还为时尚早,一切,等自己脖子上的毒解了再说。
翠红看了看苏巧彤的脸色,立刻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思量所在,于是,乖乖退后的一边,将位置让出来给方诺喜,以便她能为苏巧彤解毒。
“方小姐……”苏巧彤平静地看着方诺喜,语气中也听不出来喜怒“麻烦你了。”
苏巧彤如此平静,倒让方诺喜有些发怯了,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方涯月和刘淑芬。方涯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刘淑芬显然很担心,眼眶中依然闪着泪花。此时见方诺喜有些担忧地回望自己,刘淑芬连忙鼓励道:“诺喜,你别担心,好好地帮苏婕妤解毒,她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此言一出,苏巧彤、方涯月、翠红,皆是眉头一皱。刘淑芬也太过护短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跳出来帮苏巧彤做决定呢?要不要怪罪方诺喜,那是她刘淑芬说了能算的事情吗?就算她心中特别希望苏巧彤不要怪罪,也应该是乞求的姿态,而不是这般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帮别人做决定。
苏巧彤在内心嗤笑了一声,果然,能培养出这种刁蛮乖张的女儿,她刘淑芬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功不可没’啊!
见苏巧彤并没有表态,刘淑芬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然后催促方诺喜:“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帮苏婕妤解毒啊。”
方诺喜这才握着小白瓶,慢慢走到苏巧彤的面前,眼神之中有戒备也有不服气。苏巧彤也抬头和她对视,在察觉到她眼中的不服气之后,苏巧彤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还请方大小姐下手轻一些。”
方诺喜没说话,伸手将苏巧彤脖子处的衣领撩开了一些,然后一手压住她的衣领,一手将小白瓶的瓶塞挑开,单手抖动小白瓶,里面的黄色药粉便扑簌簌往苏巧彤的脖子上洒。
一股凉飕飕的触感,落到了苏巧彤的脖子上,让她忍不住轻轻躲了躲。然而,方诺喜的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衣领,手上的力道也顺带按住了她的肩膀,所以,她并没有那么容易躲开。
“是有一点凉,你稍微忍一忍。”方诺喜低声说道,手上的动作不停,还在不断地往苏巧彤的脖子上撒着药粉。
方涯月有些担心地上前一步,却看到原本红肿的脖子,在药粉的覆盖下,很快便转成粉红,然后变为淡白色。看来,方诺喜的解药,起效还是非常快的。
再看苏巧彤的表情,虽然对那药粉的冰凉触感有些排斥,可是,却没了刚才‘以毒攻毒’的痛楚难忍。
站在一旁的赵大夫,也看出了两种疗法之间的差异,一时间有些惭愧。自己枉为京城名医,给病人诊治的时候,居然需要别人承受那般痛楚。而方大小姐手上的解药,显然要高明许多。
赵大夫忍不住问道:“敢问方大小姐,你这解药,到底是用哪几味药配比出来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