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听见声音立刻停下拉门栓的动作,回身望向发出声音的屋子,只两个呼吸的时间,他心中就改变了主意,抬脚朝着屋子方向而来。
狐小媚脸都绿了,心中更是大急,如果让这贼进了屋子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可若她现在冲回屋子,万一狐篱笆听到声音跑出来怎么办?一看这贼人就不是善碴,狐篱笆可是狐大友和卫三娘的命根子,她要想仅凭一己之力是如何也打不过这贼的。要是她那现代的身体还能搏一搏。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倾刻间,狐小媚额头上就冒出细汗。
但是,整个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人知道进了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贼伤害自己的家人。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狐小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贼人不打算离开,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鸡,抬脚轻手轻脚朝着发出声音的屋子而来,刚=.==走出两步,突然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影,快速跑进堂屋,砰的一声将屋门紧闭,接着一声惊天地泣鬼声的尖叫在黑夜中响起:“抓贼啊,抓贼啊……”
尖锐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疯狂的嘶哑,撕心裂肺的喊叫如一把利刃刺破夜空,冲向云宵,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
也把偷鸡贼吓了一跳。
狐大友和卫三娘更是从梦中惊骇醒来,腾的坐起来。
惊叫声是从堂屋传来。
狐大友一个翻身跳下床,连衣裳都来不及披。鞋也没及,抄起门后的一根棍子就冲出里屋。
另一间屋子的狐篱香本来就没睡熟,狐小媚一声尖叫硬生生把她从睡梦中吓醒,弹坐起来。
几人慌慌张张冲到堂屋,就见狐小媚整个人贴在门上,死死将门抵住,扯开嗓子,闭着眼睛,死命的叫喊。
看到狐大友三人出来,狐小媚一喜。忙道:“院子里有贼!小三还在屋子里。”
一句话。狐大友心思已经转了几圈,他沉着脸快速朝狐小媚三人递了个眼色,扬起手中棍子,正对堂屋门口一脸蓄意待发。卫三娘也立刻拿起堂屋里另一根棍子。
这是以放万一晚上特意拿进来的。没想到。一夜还没过就派上了用场。
狐大友和卫三娘一人拿着一根棍子,站在两边,狐小媚和虎篱香。一人抵住一边门。一家人贴合默契在此时显现出来。
狐大友用口型数了个一二三,狐小媚和狐篱香立刻将门拉开。
高高举起的棍棒落到一半,狐大友再仔细看,堂屋门口哪有人?
黑漆漆的院子里一个人影跑了出去。
“小贼,别跑!”狐大友大喝一声,阴沉着脸,拿着棍子冲了出去,嘴里大喊着:“抓贼拉……”
卫三娘三人也紧跟着追到院门外,此起彼伏的喊声在狐家村先后响起:“抓贼拉,抓贼拉……”
没一会儿,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村子里火把四起,人声渐渐围拢。
狐小媚,卫三娘和狐篱香站在院门外看着狐大友追去的方向。人声,火把在一个地方聚集。这边只能隐隐听到叫骂声和怒吼声。
卫三娘担心狐大友,嘱咐狐小媚姐妹进屋把门关好,她拿着棍子朝着人声而去。
狐小媚两人依言进了院子。这时,狐篱笆从屋子里出来,虽然已经猜到,待看到狐小媚和狐篱香手拿家拾,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惊了一跳。
“二姐,怎么回事,我听到你喊抓贼了。”接着又道:“我本来想出来,可后来发现你的声音像在堂屋,再后来就听见爹追出去了!”
狐小媚沉着脸点头:“没想到这贼的胆子果然不小,下午才来过,夜里又来偷东西。不过好在只掉了几只鸡,只要人没事就好。”
“二姐,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狐篱笆佩服的看着狐小媚,晚上他还说狐小媚瞎掰,这才丑时还没到贼就又来了!可谁能料到那小贼下午才来过,还整个村子都搜查过,晚上他还敢来。
“这叫出奇不易!”正因为下午来过来,一般人都会认为贼不会再来,就会放松警惕。所以,晚上是个好机会。
“可惜今夜偏巧我肚子不舒服,正好看见那贼进咱们家门,偷了鸡……”偏偏那时候狐篱香正寻狐小媚,让准备离去的贼临时改了主意。
狐小媚既担心狐篱香,卫三娘和狐大友,又担心狐篱笆。只好自己先暴露出来,冲回屋子,把门抵住不要贼进来,再大声呼救,只要狐大友醒了,他们一家子还对付不了一个贼吗?就算那贼不怕,不走,狐大友一个男人加三个女人,也能把那贼拦住,自然也就伤不了狐篱笆。
狐篱笆又羞又愧,他一个男子还没狐小媚两个女子有魄力。
狐小媚露出一丝笑,安慰他:“……你只不过才十二岁,哪里是那贼的对手,我在暗处瞧的清楚,他长的高大,就是爹遇上他恐怕都要费一番劲才能赢他……你能听二姐的话,二姐很高兴……你是爹娘的命根子,咱们家以后还得靠你称起,你这样做是对的,没有把握的事不要轻易去做,不呈匹夫之勇才是男子汉。”
狐篱笆心中更加羞愧,感激的看着狐小媚:“二姐说得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爹娘。”
三人将院门关好,回到屋内,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像是聚集了很多人。也不知道这贼有没有抓到,此时谁都没有睡意,各自寻了凳子在桌边坐下。
狐篱笆这次倒很听话,没有提出要出去瞧热闹。
没过多久,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担心家里三个孩子,狐大友和卫三娘就回来了。三人忙迎出院子。
“那贼被抓住了?”狐小媚看着被狐大友重新丢回鸡棚的三只鸡。
狐大友点头,拉着狐小媚的手招呼狐篱香和狐篱笆:“先进屋。”
“爹,娘,到底怎么样了,外面怎么闹哄哄的?”直到此时,狐大友和卫三平安回来,狐篱笆终于好奇起来。
“这小贼真可恶。”卫三娘愤愤的道:“偷了周老太婆家的鸡又来偷咱家的,上次卫家村失火,村里好些人家都掉了东西,肯定也是这小贼干的,他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那么多,也不怕被撑死。”
“什么,原来是上次那贼?”狐篱香惊讶道。
照这么推断,上次卫家村失火定是这小贼干的。
“幸好老二聪明。”狐大友很庆幸,若是当时狐小媚处理不当,那贼说不定就进了屋子,狐篱香在不知情下走出来肯定会与那贼撞上。她也没有自作主张仅一己之力去对付那贼,而是果断呼喊,进屋将门关紧,及时惊吓住贼人,也算是给狐篱笆提了醒。
狐大友欣慰的模了模狐小媚的头,满目慈谒:“我闺女真的长大了,爹很高兴。”
狐小媚笑眯眯将狐大友的大手拿下来,反握住,狐大友的手很大,骨节分明,长年劳作,手掌上有厚厚的茧,皮肤也很粗糙,握在手里还有些烙手。因为风吹雨晒,他脸上的皮肤也晒得黑黑的,分明的五官便显得平淡无其,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精神明亮,只是脸上的褶子印和眼角深深的皱纹显示他与年龄不符的衰老。
狐小媚鼻子一酸,这是个真正的慈父,为妻子儿女不求回报的付出。
“爹,女儿已经是大人了,以后家里的事女儿也可以担一份了。”
听到狐小媚第一次慎重的如此说,狐大友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即高兴狐小媚能懂事,有担当。又心酸,自己才十四岁的孩子就要担起家里的责任。
狐篱香担起家里的责任时比狐小媚还不小,可当时狐小媚和狐篱笆都太小,没有办法,只能让狐篱香帮着家里忙里忙外。大女儿从小就过着苦日子,他只希望二女儿能过得轻松些。在他眼里,女儿得富养,儿子才得穷养。
没想到,狐小媚这两年不仅能帮着家里出主意做生意,连家里进了贼也能聪明应对。就好似昨儿才是懵懂的孩子,今儿就长大了。
狐大友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狐小媚却笑了:“爹,你又想歪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我是这个家的一份了,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会因为年龄原因而推卸,年纪小可以做些轻松的,年纪大了,当然就要担些重责了……你瞧人家大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跟着主母开始学习管家。我已经十四了,咱们农村人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和事儿,自然不用学那。但,日常琐事,以及一些人情事故,还有像今夜这种突发事件是得好好学学的……”
一番话说得连卫三娘都肃目凝听,狐篱香更是连连称不可思议。狐大友更是差点感动得掉眼泪抹眼睛,而狐篱笆更是第一次没和狐小媚抬扛,反而一脸赞同的附和。
一家人掏心窝的说了一席话,狐大友这才转到正题,将他出去的情形大致说了出来:“……等我跑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周家那边也闹了起来,黑漆漆的夜里只模糊的瞧见那小贼的人影朝路口跑,我哪能放过他。这人胆子太大,保不济哪日又跑来偷东西……我拿起棍子死命的追了上去,结果转过弯就瞧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后面一个大洞,流了一地的血……”
“啊!”听到此,狐小媚三人齐齐惊讶叫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