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最后,筱筱身边的丫鬟四处寻人,纵然是不想离开,两个人还是沉默着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
段恒走出去几步远便忍不住回头,看着筱筱略微纤细了几分的身姿,手指下意识的抚向心口的那张字条。
那是玖当时同锦袋一起交给自己的东西,离开都城的路上,他早已经打开看过了。
是一张包裹着一块丝帕的字条,上面写着的是玖的一个计策,而那块丝帕据说是筱筱母亲的东西。
段恒原本的打算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苍瞳的,算是买一份保险给自己,同时最好让他们本就是临时结下的联盟产生嫌隙,可是刚刚看着苍瞳怀疑自己的样子,段恒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又见到了思念已久的筱筱,想到玖所提到的计划,段恒此时心中开始动摇了。
在段恒的心里,他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站在谁的那一边的,他最终的目的一直都没有变过,他做这么多改变了这么多,想要得到的一直都是筱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次休怪我阴狠了。”
段恒拿出那张字条,掏出怀中的火折子,迎着此刻猎猎晚风火苗快速的蹿了起来,眨眼间那写满了字迹的纸条就化作了灰烬。
第二日,筱筱刚刚起来,丫鬟还在服侍她梳洗,门外就传来了随从的声音。
“夫人,段学士求见。”
“哦?请他进来吧。”
筱筱已然只剩下了发饰的部分。对方又是段恒,所以她并没有把他拒之门外。
“在下,是不是……”
段恒来的其实并不是很早。依照着大家正常的生活作息,这个时间应该是早膳都已经用过了的。
但是因为韩玄天和赤云的接力式纵容,筱筱说实话还真的是没有早起过几次,一直都是按照着自己现代的作息习惯在生活,现在段恒这样一进来,看到筱筱居然还没有梳洗结束,瞬间白皙儒雅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尴尬和羞涩。
“段恒你坐啊,我这边马上就好了,等我几分钟。”
“嗯。”
段恒不好意思去直视筱筱的状态。再加上本来心中就有些忐忑,一下子他居然没有质疑筱筱所用的时间单位。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还是有什么不适应的了?”
筱筱穿戴整齐之后提着衣角就坐到了段恒的对面,经过昨天的事情,筱筱对于段恒的印象几乎是更加纯白了。所以现在段恒来找她。她是实在的开心,这个男人现在在她的眼中就是最纯粹的化身。
“没有,我一切都好,今天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
段恒看了看屋子里忙里忙外的丫鬟和随从,显然是有话要同筱筱说,却又避讳着其他人的样子。
“你们都出去忙吧,有事我叫你们。”
“是!奴婢(奴才)告退!”
随着所有的下人逐一的退了出去,筱筱笑着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段恒。小脸上挂上了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
“好了,现在说吧。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啊?”
筱筱双手拄着下巴,笑的喜滋滋的,她自己现在觉得,看着段恒自己似乎就能找回初到这个世界的那份感觉一样。
“筱儿,我其实……带来的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你一定不要过于忧思,我……”
“怎么了?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么?韩玄时难为你了?”
筱筱想不通段恒为何这般的吞吞吐吐,要说韩家两兄弟的争斗,还不至于殃及到他过多的利益才是,而且段恒还是自己爹爹的学生,怎么说也不至于处境过于难看吧。
“其实,不是关于我的事情,我现在想告诉筱儿的事情是关于师傅和师母的!”
段恒观察着筱筱的表情,因为他之前虽然同筱筱情投意合过一段日子,但是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回忆,这其中完全没有牵扯到大学士和他的夫人,两人也是甚少谈及长辈的。
所以段恒对于筱筱同自己母亲之间的关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的,万一她们母女的情分淡泊,自己这一次岂不是要白费力气了。
“爹爹和母亲?他们怎么了?”
筱筱听了段恒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不受控制的闪烁了一下。
当然她此刻的异样,看在段恒的眼里便是对于父母的担忧,可是筱筱自己明白,她的情感波动是来自于段恒这句话里的信息。
“这个是我临行之前师傅托人带给我的,说是师母最近不知道染上了什么奇怪的病症,整个人神志昏沉,气色也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情况筱儿你继续待在这里比较好,但是我怕……”
听完段恒所谓的消息,又看了看那块丝帕,筱筱心中一众错杂的情绪不断的蔓延开来。
他现在是在骗自己是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筱筱虽然心中异样,但是脸上早就不在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她只是迟疑了一下,便马上满脸的焦急,甚至是不顾仪态的,一把抓住了段恒放在帕子上的手。
“母亲怎么了?染病?母亲身体一向保养有道,怎么会突然染病的呢?很严重么?多久了?”
筱筱刚刚抓住段恒的瞬间,段恒还是下意识的怔忪了一下,但是感受到手被传来的触感和温度,他的嘴角还是轻轻地抖动了几下。
“筱儿不要焦急,我犹豫了一日才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怕你思忧过滤的,其实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我真的不想告诉你,让你担心,只是现在师母……”
段恒垂下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积分的无奈和气馁,如果不是因为筱筱前一段时间就开始和父亲有了联系,怕是死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骗人的能耐居然已经如此娴熟了。
“那……那你离开都城的时候,母亲大人的情况可还有所好转?”
筱筱看着如此声情并茂的段恒,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某一处开始逐渐的崩裂,好像有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此刻已经土崩瓦解面目全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