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珄啊,他是当今武林的武林盟主,他有一个娘和一个妹妹,至于他爹,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唐蛮想到秦珄刚才说起来京城是想要找一个人时难过的表情,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
十七王爷以为她是在替秦珄难过,于是安慰道:“没有谁的人生会是圆满的,秦珄曾经的磨难,必会让他以后更加的幸福。”
“恩,我也相信。”唐蛮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十七王爷起身站了起来,说着也离开。
唐蛮也站起身,犹豫了一下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一下,左相恐怕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唐锡中,这些年来他一直和左相府有联系,当年的事情也是他在唐府做内应,帮助楚哲诬陷唐家。”
“他?”十七王爷倒并不怎么震惊:“知道就知道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已决定要和左相府来个了断,怎么来不是来。”
“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告诉秦帝,只是我们要加快速度。”唐蛮虽然担心,但是她也明白担心没用,倒不如抓紧时间找到事情的真相。
“嗯。”十七王爷突然抱住唐蛮:“没事的,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瞬间温暖了唐蛮。看着十七王爷的侧脸,她突然想到了沈著,想到那个能化一切的温柔笑脸。
十七王爷放开唐蛮,转身往回走去。
夜风徐来,摇曳起那男子飘逸的发丝,一厢相思随风飘散在无尽的夜空里。
虽是已到了初春,清晨十分仍有些凉意。
太子独自一人出了皇城,向着北方而去,拐了几个弯,便停下一处刚开门营业的茶楼前。
二楼窗前站着的英俊男子,听到楼梯传来的缓缓脚步声,慢慢转过身去,在看到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男子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上来时,颔首行礼:“微臣纪泱,见过太子。”
太子止住脚步,单是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尊贵和傲气,就能给人以震慑,更别说宛若黑夜的双眸,投向纪泱的那一缕能穿身刺骨的凌厉目光。
“春闱榜眼纪泱。”
但是不远处看起来温和无比的纪泱,却无一点胆怯之色,仍旧平静的微微笑着。自信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和面前这位服饰华贵,浑身上下散发着尊贵之气的太子一样,是掌控天下之人。
“正是在下。”
纪泱说完,对着太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到桌前,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盏上茶。
“你把本宫约到这里所为何事?”
“天下大事。”茶杯送到太子面前,轻轻的声音,似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回答。
太子接过茶杯,挑眉道:“天下有很多大事,你指哪一件?”
“既然是约太子殿下来,自然是关系国家社稷的大事。”纪泱的脸上仍旧是平静无波澜的微笑,目光淡淡的看着已有些烦躁的太子,“我可以帮殿下夺得皇位。”
尽管太子知道纪泱约他前来,绝对不是为了谈天说地,但当纪泱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意后,他仍旧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又突然一笑,脸上的不屑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现在已经是太子,就算没有你的帮助,将来我也一样可以坐上皇位。”
“是吗?”。纪泱嘴角上扬,一脸邪笑的看向太子,清澈的目光却好似能把太子看穿了一样:“太子殿下如若真的如此有信心,今日又怎会赴约?”
尊贵的太子平静一笑,但那笑容背后的无奈,纪泱却也看的清清楚楚。他虽贵为太子,秦帝对他宠爱有加,满朝文武百官他赞声不已。但有一件事,却是他绞尽脑汁都解决不了的。
因为前唐府的冤案,他和左相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国之相对未来的天子示好,帮他铲除异己,助他登上太子之位,这本是每个帝国的朝堂上都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愁就愁在,左相要的并不仅仅是辅助君王匡扶社稷,他还想为自己,以及自己下一代谋一个好前程。
太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把玩着,茶杯中的茶,眼看着就要流出来,他又迅速端正茶杯,让它流了回去。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向纪泱:“这么说,你知道本宫为何事烦忧?”
纪泱收起刚才的笑容,变得认真起来:“祸起萧墙。”
“萧墙?”太子目光突然一冷:“何来萧蔷?”
太子会惊讶并不奇怪,毕竟他和楚哲之间的秘密,除了他们几个,无人知道。
纪泱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吟吟道:“殿下不明白我所说的是何意?”
太子的确不明白,但他不明白的是沈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知道什么?”
“我只是猜到陛下可能会赐婚,”纪泱微微一笑,见太子的表情更加的惊讶,他又继续道:“殿下和楚苑,若没有之前南候府那小子的一闹,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纪泱说的风轻云淡,但作为听众的太子,脸色早已变。这件事今早秦帝才跟他提起,问他的意见,纪泱怎会知道?转而一想,纪泱如果对朝政没有十足的了解,又怎会约他前来。
太子的目光由刚才的冷冽,慢慢转化为震惊,最后露出一丝期盼:“你可有挽回的办法?”
纪泱却相当的平静,“殿下不需要挽回,遵从圣命就是。”
心中刚有一丝希望的太子,听到纪泱回答的如此随意,瞬时拍案而起:“你让本宫娶一个沈著当众拒绝过的女人?岂不是要让本宫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纪泱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愤怒而有丝毫惧色,他仰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太子,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捉模不透的笑容:“殿下也觉得这是笑柄?”
太子的目光更加冰冷,有些不耐烦的道:“难道不是吗?”。
纪泱继续道:“在微臣看来,这不但不是笑柄,而且还是让殿下您以进为退除掉楚哲的好机会。”
太子更加震惊:“除掉左相?”
“为什么不?他可以要挟您这一次,自然还会有第二次。陛下正当壮年,难道您要一直被他要挟下去吗?”。纪泱虽面带笑意,但话语间却直指太子的痛处。
太子自然不想,不仅仅是因为人性本能的拒绝被他人控制,更是因为他身为大秦的太子,岂能被一个左相左右?
看到太子有些踌躇,纪泱继续道:“如今他亲手把能扳倒他的把柄送到您的手上,为何不要?太子殿下大可仔细想一下,若您拒绝陛下的赐婚,楚哲会想您现在已经打算跟他划清界限,如此一来,他必然不会再甘心臣服殿下,而是会想尽办法把您置于危险之地。”
此时太子的表情已慢慢平静下来,坐下来认真听纪泱说。但对于纪泱的这番话,却也没有表示赞同。
“但若楚苑成了太子妃,左相大人也必然会相信殿下仍把他当成可以信任靠得住的同盟,会对殿下忠心耿耿。所以,他就不会想到殿下您其实早已对他起了杀心。只要我们细心谋划,自然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楚哲的身上。”纪泱微微笑着的脸上,一抹邪笑转瞬即逝,“至于楚苑,她既已在您身边,她会做什么事儿,犯什么罪,何时犯罪,不都是您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