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着急的还是尹和来,因为冲撞唐蛮的事情,他的儿子尹明亮至今还在刑部的大牢里关着,虽说峥王爷现在不日日去天牢了,林涣出气也出够了,可一直待在天牢里也不是个事儿,更要命的是,他六十岁的母亲天天追着他要孙子,愁的尹明亮每天到夜深了才敢回家。
他本想着趁秦帝刚过完生辰,心情好能饶恕他的儿子,上奏的书信写了好几天不说,就连请求的说辞都来来回回练了好几遍,最后怎么都没想到竟会出这档子事儿。
于是在和薛向华、左相商量怎么解决“狗”这件事儿的时候,只一人坐在一旁唉声叹息,最后两人听得不耐烦了,只能劝他赶紧回家去了。
这边薛向华和左相急的焦头烂额,苏式也没闲着,查封了狗肉馆,相关人等全部押到了京兆府,只是忙活了一上午,仍旧没有查到那具消失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无—错—小说。
流言蜚语倒是听了不少。
“早就听人说这狗肉馆的老板是吃人的,没想到也狗也吃人肉。”
“可不是,我住在他们后面,夜夜都能听见女子的哭声。”
就连褚子河都拉着李戈跑到大街上,说要查清楚这狗究竟吃的是什么人。这时已经到夏天,天气本来就热,两人又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李戈实在热的不行了,趁着褚子河跟路边人打听消息的空挡一溜烟儿跑了。
褚子河和那人聊了许久,正欲回过头跟李戈汇报自己得到的消息。转身才发现街上哪里还有李戈的身影,又问了几个人,就自己一人了,也觉得无趣,就往回走去。
因为快到正午,温度越来越高,大家也说了一上午,该回家吃饭的吃饭去了,该找地方凉快的,也找地方凉快去了人。因此大街小巷里几乎没什么人。褚子河正走着。却听到前方转来轻轻的脚步生,停下步子,抬眼看去,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挺拔男子出现在巷子的尽头。
褚子河。看清来人后。径自一笑:“纪大人拦住我的去路是为何事?”
“承蒙小侯爷认识在下。纪某真是受宠若惊。”纪泱作揖颔首,淡淡一笑道。
褚子河沉静一笑,倒也干脆:“纪大人。你我都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我想你今日也不会是凑巧经过这里,有事,不妨直说。”
见他已猜到自己来的目的,纪泱也直接开门见山道:“想让小侯爷帮忙做个证。”
“作证?纪大人说笑了吧,我平日里虽然爱凑热闹,可也不记得我曾牵扯到什么案件中去啊。”褚子河笑着看向纪泱,故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纪泱也不灰心,继续道:“我怎敢与小侯爷说笑,昨日依锣街的事情,全长安怕也只有你看到了吧。”
褚子河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若没看到,又怎会知道我看到了?”
纪泱笑笑,“我确实没有亲眼见到,不过是后来看到小侯爷从薛府的方向走来,猜到罢了。”说完他笑意盈盈的看向褚子河,似是内心已经肯定褚子河会答应一般。
褚子河嘴角微微上扬,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模样,难得的认真:“纪大人可知,你让我证明是什么?”
纪泱内心坚定的点点头,道:“当然知道,薛府管家被狗咬死在狗肉馆,尸体本该被带回京兆尹府,可却偏偏被人偷偷抬到了薛府,若说薛府的管家与那狗肉馆没有任何联系,怕没人会相信。而从他的尸体被运回薛府这一点,也足以证明,薛尚书知道此事。所以我也很清楚此次来找小侯爷的目的,就是要把薛向华拉下水。”
纪泱说的风轻云淡,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但坚定的眼神却告诉褚子河,他这一番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纪大人既然知道死的是谁,又知道尸体去了何处,何不亲自去京兆府报案?”
“因为太子殿下相信,由褚小侯爷出面,此事更有说服力。”
褚子河隐隐一笑,“所以我证明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杀人案,更是在帮助太子殿下匡扶社稷?。”
“不错。”纪泱大方的承认,又接着道:“西小侯爷深明大义,在下早有耳闻,不然纪某也不会如此唐突的找到小侯爷。而且此案受害人尽是可怜的女子,太子殿下知道后内心悲痛,命我尽快帮助京兆府查清此案,还那些可怜的女子一个公道。”
纪泱话落,“太子殿下心怀万民,纪大人又亲自前来,我若不帮岂不是太不通情理,敢问纪大人想让我怎么帮?”
“很简单,小侯爷只需要去京兆府说出你看到的即可。”
褚子河会意的点点头,对纪泱颔首作别,转身往回走去。才走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纪泱道:“想必纪大人应该知道沈著吧?”
身后传来纪泱面带笑意的回答:“南候府的二公子,天下谁人不知?”
“是啊,当年智绝天下的绝代少年天下谁人不知?”褚子河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若纪大人也如他一样,有一展才华的机会,那大秦的少年天才,怕就不止沈著一人。”
对于褚子河突如其来的称赞,纪泱脸上虽是觉得有些意外的表情,但嘴角的笑意,却又像是早在意料一种一般:“小侯爷谬赞了,不过在下觉得沈著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无人能超越。”
“是吗?”。褚子河突然转过身,笑着看向纪泱:“纪大人可听说过江以?”
纪泱道:“当然听说过,权王城当代最出色的政治家,只是权王城一关十年,却再没听说过关于那人的消息。”
褚子河嘴角的笑意更浓:“那纪大人觉得沈著和才江以相比,谁更出色?”
谁更出色?纪泱摇摇头,却没有回答。
他见过江以,也认识沈著,若说两人有相同的地方,那便是两人身上同样拥有玩世不恭的态度。若说不同,那就是沈著做事高调,喜欢站在人群中央,享受万众瞩目,在所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抓住每个人的弱点。而江以却喜欢将自己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每件事情,所以他总能一眼看穿所有利害关系。
不过他现在也有些猜不透沈著,为何他这十年来突然变得安静,除了最近拒绝楚苑把自己置身风口浪尖以外,这十年几乎没做过一件惹人注目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