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香闺 第七十二章 柑桔芳油

作者 : 碧玉楼

花家银楼看得眼热,灵机一动,推出了多款专门装粉锭的精巧小银盒,也是做成四季题材的,倒是比做首饰还好卖。

只有漆器铺,想跟风却跟不上,因为漆器做工快不得的缘故,一批漆盒,总得几个月功夫才会完工,所以此时想要现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漆铺老板眼睁睁看着铜钱往别人家跑,心疼了几日,终于下决心拎了礼盒来拜沈老实,说同是邻居,以后如有这样设计,万万请提前打声招呼,他们一定用心做些好盒子来配合。

妓|院从来都是引领时尚风潮的,何况胡文焕的字画铺,和界身巷的花家银楼,也有的是上层主顾,所以花想容的香奁新产品,真是一出生就风华正茂,赶上了口碑传播的好时光。

这一年,正是大宋太平兴国三年,第二代帝王赵光义在位的时候,赵家出身军事贵族,本来就不排斥豪奢&amp}.{},何况这时四境安宁,社稷巩固,百业振兴,称得上物阜民康,当年从丞相赵普开始带头,贵族们大兴土木建造庭园豪宅,宫廷自身可能还保持克制,但宋廷对民间的奢靡之风,总体来说是不以为怪,反以为荣。花想容的香粉生意走精品包装路线,可说得上是正对了市场路子和政策形势。

……

……

光阴如梭,沈家难得新店开张诸事顺利,转眼天气转凉,洗面药卖得虽然少些,那湿粉却极受欢迎,许多人家觉得,这比用蜜糖水调干粉,更易附着于脸上,用完的感觉也更舒服。

礼盒的销量虽然不错,但沈家送出去做人情的也多,单这一项倒是落个不赚不赔,反而是常规销售和订单,利润稳定增长,回款也顺利。

这一晚,沈家收了铺子,关起门来,合家小酌,说起今年遇着的几个贵人星。

第一个福星是郑念念,没有她,这会儿沈家可能已经在卖咸菜了;

第二个贵人是秦王妃,虽然她直接出面不多,但王府一直用沈家的产品,就是莫大的支持,据说她还把沈家的东西推荐给宫里,花想容能在仕女中打响,与这未必没有关系,只是她没有明说之前,沈家只能心照,却不敢当真;

第三个贵人便是湖州字画铺的胡文焕,难得他既有能力又有热忱,虽然精明却不计较,简直是上天派来帮助花想容的。

“只是胡先生的生意其实也还不错,家眷怎么竟一直不接来京里团聚?”姨娘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沈老爹说:“有一回喝多几杯,我也趁机问起过。胡先生总是笑着说自己夫妻缘薄,便不说了。后来还是银楼花老板跟我讲,他在老家原是有妻子的,只是岳家不喜他做生意,偏偏胡先生才气虽好,就是文章不对考官,屡试不第,干脆一心做生意,如今听说夫妻竟是和离了。”

姨娘便不说什么了,沈老爹看着她说:“今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姨娘看沈眉在,便说没有什么,老爹会意,便也不说了。

沈眉不是没听到爹娘话里话外想说什么,她不禁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看来嫁不出的女儿总是爹妈心头一块病啊,见到个平头整脸的男人,心思就立马想歪了。

也不怪沈老爹想入非非,现在胡文焕出入沈家已成家常便饭,沈家有事叫人家来也叫得理直气壮毫不客气,便是沈眉自己,也是有事第一个就想到要找胡先生。

沈眉见粉锭推出后,花想容的知名度又上一台阶,虽也欢喜,却也觉得侥幸,现在看来,店铺要可持续性经营,一是出品要稳定,二是要持续有新品。

自从那日许诺过,胡先生真的找了大酒楼让他们隔些天便送桔皮过来,便是郑念念,虽然抱怨自己变成收破烂的,却也时不时叫人收集好送来,按沈眉要求,他们提供的几乎都是三天内新剥的新鲜桔皮。

这柑桔芒油的榨取之法不难,不算什么秘方,所以沈眉虽没有完全把握,但试了几次之后也居然成功了。

她先让大妮把桔皮的白色部分剔除,只保留有颜色的那层薄皮。用碱灰水把这层桔皮浸上一日一夜使其发脆,然后漂洗干净,切成小块,再放在石臼里加上净水,用力捣成浆汁。

捣好后,用纱罗把这些果浆滤出清汁,直到拧干为止。滤出来的汁液装瓶封好,让有力气的人拎起瓶子用力甩动,再静置澄清,就会油水分离,浮在上层的就是桔油了。

这种土法榨油,虽然过程中会浪费不少桔油,耗费的人力也不少,但在不追求高效率的情况下,却也足够好用了。

所以沈家的库藏里,很快多了好几罐子的柑桔芳油,足够用上一年半载的了。

花想容为秋天推出的第一款新品,就是全套的柑桔香味的润面脂、润手脂和润唇脂。

只是产品有了,但是包装上不过仍是瓷盒或是银盒,总觉新意欠奉,而且把日用护肤品卖得太贵,总是有点不太对头。是否可以化妆品定个适中价格,通过周边产品来拉动售价呢?

沈眉想起上次漆器店老板来访时态度诚恳,倒是颇有好感,所以见这日没有下雪,天气还算好,便把他请到花想容店中来,又请了胡文焕来,跟他们商量,除了漆盒,其实是否可以设计一些漆器的梳子、篦子和簪子套装,打花想容商标,仅限在花想容卖,得利分成,如果是售后结算,则漆店多分两成利,如果是花想容先买断,则花想容多得两成利。

漆器店老板倒是没想过还有这样一种合作方式,听来又似有些盼头,而且将来产品线还可以再延长的,便答应要回去好好细想一下。

漆器店老板走后,胡文焕皱着眉头对沈眉说:“在下有点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眉极少见他如此严肃,不由一愣,问:“怎么了?”

“恕在下直言,花想容从筹谋开业至今,所想所做,没有一件不是前人所未行的新鲜之举,尤其姑娘所言‘包装’之说,更是石破天惊,在下也大开眼界,识之恨晚。只是……你不要怪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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