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平静的傍晚。
安安走出写字楼的大厦,低着螓首,步履匆匆的赶往车站,看起来满月复心事。实际上她也确实满月复心事,她在担忧他,心疼他,也在忧心自己的未来。
就在昨天她给他打了电话之后,父亲恰好就来了电话,虽然话语间没说什么,但是隐晦的表达出希望她能去帮哥哥。
然而安安并不认为她的哥哥需要她的帮助,不是因为财产争夺问题。事实上,她这种家族能够一直平稳的传承下来,对于财产继承已经有了一套相当完善的体制。
而且安安对于家族的财产兴趣并不大,或者说即便是她不回家族帮忙,以她直系血亲的地位,也足以继承一笔几辈子不愁吃穿的钱财。更何况她还有一位强势而疼她的哥哥。
可以说,正是因为她的哥哥,她的人生才与那些小姐们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这一切都是她哥哥给的。
但是父亲偏偏叫她去帮她哥哥,她一个生活在哥哥羽翼下,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又能帮到她哥哥什么?但是女孩子有一个男生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这个优势或许就可以帮助到她的哥哥,那便是婚姻。
对于女孩子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改变命运的转折点,一个在于出生的家庭,第二个就在于结婚的家庭。嫁得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得不好,便是毁一生。
但是若本身就是凤凰,那么婚姻对于她而言又是什么?
安安不敢想,她不敢肯定哥哥能不能承受得住家里的压力,继续让她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安安蹙着好看的眉头静静的想着,本能的走向公交站台。忽然一双风尘仆仆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安安本能的避开,不想这算鞋子的主人竟然再次再次拦在她的面前。
一道灵光滑过安安的脑海,安安的身体忽然僵住。半晌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脑袋,那张令她朝思暮想,令她忧心不已的面孔,一脸坏笑的站在她的面前。
卫修看着满脸难以置信与狂喜的安安,开心的咧嘴而笑。
下一刻,安安仿若乳鸟归林一般,扑进卫修的怀中。
卫修顿时浑身僵住,这……这是安安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吗?
然而还没等卫修品尝怀中的柔软,低低的啜泣之声如丝如缕的传入卫修的耳中,那是安安喜极而泣的哭泣。
但是卫修却慌了神,有些手忙脚乱的连忙追问:“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削了他!”
“……真的?”安安依旧埋首在卫修的怀中,闷闷的问道。
“真的有人欺负你?反了天了!告诉我是谁?”卫修急了,眼中冒出浓浓的戾气,这是日本之行给他造成最大的改变。
安安梨花带雨抬起螓首,神色认真的看着卫修道:“欺负我的人叫卫修,你帮我削了他吧!”
卫修眼中的戾气顿散,随即满脸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瞧你那傻样子,不逗你了。”安安抿嘴笑道,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挣月兑卫修的怀抱,脸色羞红的问道:“晚饭吃了吗?”。
“没,急着赶来见你,就没吃午饭。”卫修老实的答道。
听到卫修的话,安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抿嘴得意一笑,眼神看向路边摇曳的三叶草,想了想鼓起勇气看着卫修的眼睛道:“不如回家吃吧,我……最近学了几道菜。”
“你学了做菜?好啊,那我尝尝我们家安安的手艺。”卫修笑道。
“谁是你家的……我还没……”本想否认的安安,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忽然一紧,最后的话没敢说出来。
她害怕后面的话一出口就成了预言。
完全沉浸于恋爱美好中的卫修没有注意到安安的不安,现在的他更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在日本发生的一切,许多许多只能独享的秘密,他迫切的想要在找人分享。
于是两人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般,并肩走在赶往车站的路上,在上公交的一个刹那,卫修不经意的拉住安安的小手,于是这一拉,便是到家。
安安的厨艺并不好,想想也是,一个长这么大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突然学起做饭,除非天赋异禀,厨艺又能好到哪里?
但是也没有出现把糖当盐、食醋当酱油的白痴举动,饭菜虽然一般,但是这对于吃了半个月日本寿司的卫修来说,却是最好的饭菜。
饭桌上,卫修兴高采烈的讲述他在日本的经历,发现一件又一件顶级国宝的运气,被日本人嘲笑的经历,被暴力团模枪恐吓的经历,被切月复自杀的血谏,再到后面如何换取到《十住断结经》的有惊无险的谈判经过,卫修事无巨细,细细的说着。
安安充当着最好的听众,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相貌普通却堪称鬼才的男人,听着他讲述一件件令人心驰摇曳的故事,就好像自己经历的一般,安安有种醉饮百年佳酿一般的沉醉。
安安并不懂什么宣德炉、村正刀、《十住断结经》的珍贵,也不想了解它们有多珍贵。她只知道他的珍贵,上天把他那么突兀的送到她的面前,突兀的令她措手不及有些惶恐会不会失去他。
这顿饭吃得长久,久得就像两人的思念。
饭后,两人依偎在沙发上,卫修翻出手机以及单反相机,一张一张的展示着在日本拍下的景色。只可惜卫修只在函馆这一个地方停留,照片的景色不免有些单调,但是在故事的衬托下,这些照片似乎又不再单调起来。
其实卫修并没有完完全全对安安坦白,不是卫修不信任安安,如果他不信任安安就不会告诉她他手里还有两件顶级国宝的存在。
之所以不告诉安安,是因为其中有些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或者太血腥暴力了。比如他的探索者,比如两种名字一样功效相反的伽马波,比如夜屠河本组……
不知道聊到哪个地方,卫修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突兀的转变话题道:“哦对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安全回来就告诉我你全名的事情。嗯,和我讲讲你的事情吧,比如说伯父伯母,我也好有所准备不是?”
准备什么?自然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事。
安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闪躲,因为两人靠的太近,卫修没有看到安安脸上的闪躲之色。
在卫修的感觉中,此时的他虽然还不是十分有钱,但是前途至少看来应该是一片光明。安安的父母就算是桑老板这般豪商,也应该可以搞定。
安安认真的看着卫修的神色,眨巴着大眼睛道:“你确定想知道?”
“当然!”卫修理所当然的道。
“那你听好喽,我其实不是汉族,我是少数民族。”安安开口道。
“少数民族?”这会卫修惊讶了,扭头看向安安,因为靠得太近,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嗯,我是满族人,我姓爱新觉罗,全名叫爱新觉罗·启安。”安安幽幽的道。
嚯!卫修眼睛顿时瞪圆眼睛的坐正了身体,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安安,有点不确定的道:“你说你叫爱新觉罗·启安?”
“对啊,你不相信?”安安看着卫修这么大反应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心中的阴霾都被冲散了不少,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清朝皇族的爱新觉罗?”卫修再问。
“对啊!”
“我的个姑女乃女乃……难怪何老板称呼安安为‘晋北小公主’!”卫修一拍脑门,长长申吟一声倒在沙发上,小爷竟然睡了皇族的后裔。
“怎么了?看你似乎不高兴?”安安看着卫修的神色,有些忐忑的问道。
“没有不高兴,就是太高兴乐极生悲了。”卫修咕哝道。
“你说什么?”安安柳眉竖起。
卫修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太高兴太高兴了,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敲坏了N多个木鱼才修来与你同床眠的福分啊?”
“贫嘴,瞎说什么啊!”安安瞪了一眼卫修,只是眼角笑意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那个上次听何老板说很多人称呼你‘晋北小公主’是不是你家还保留那种老爷、仆人之类的……习惯啊?”卫修这话问的有些忐忑。
他现在最怕安安背后是一个古老的庞大家族,如此参照孙老的行事风格,若安安家就是这般家族,他还能娶到安安吗?
“怎么会呢?这都21世纪了诶!”安安有些来不了卫修的脑洞大开。
“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卫修追问道。
“经商,在俄罗斯那边经商。”安安佯装若无其事的道。
“哦!”卫修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经商好啊,商人重利,小爷把聘礼准备丰厚一点应该就没问题了,大不了用国宝当聘礼。
不过能去俄罗斯经商,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商人,聘礼是一方面,存款再厚实一些才保险。
见到卫修没在追问,安安轻轻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卫修忽然轻轻捉住安安的小手,身子欺压了上来。
心中有事的安安反应过来时,卫修双手已经压住她身子两边沙发的靠背,一脸深情款款的贴了上来。
安安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要发生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圆,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卫修没有回答,距离安安越来越近,看着安安冰雪粉颈,鼻子尖环绕的清香,卫修低声道:“我想吃了你!”
然而卫修刚刚说完这暧昧的话语,卫修措不及防的就是一声惨叫。却是安安一口咬在卫修的脖子上,咬的当真是又准又疾。
“你还想吃?”安安恨恨的道,却是想起第一次被卫修欺负的经历,存心报复回来。
卫修瞪着眼睛看着安安,申吟悲呼道:“你是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