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音刚落,那些侍卫亦是将妙弋拦在了原处,微微蹙眉,妙弋转头看着眼前神色依旧不是太好的人,这人有病吧!
而楼上的人似也听到这动静,曳邕缓缓转眸看着底下的人,浅笑道:“二公子倒是悠闲,只是今日这澜伊坊怕是有些不方便了。”
而罗谨严亦看到那楼下的人,原本就因伤痛过度的容颜此刻却又因震怒而泛着青色。
这其他人不知道,他罗谨严还是知道的,虽然自己与歩闫修政见上有些不同,但自己儿子却始终与这小子来往,而这澜歌坊,亦是他在背后支持的。
这般想着,罗谨严亦猛地朝留下走去,而步祀誉脸色亦瞬间不好,这曳邕绝对是故意的,在那盐矿上就与自己做对,现在竟然连这事上都来逼自己。
“步祀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死在这里?”
~步祀誉亦没想到这罗谨严会如此直白的质问自己,还好先前已将人群遣散,这里不过都是司空府,司徒府的亲卫和刑部的人。
步祀誉脸上陪笑,却也行礼道:“司徒大人这是何意?不知祀誉做错了什么?”
“你!”罗谨严亦是气急,这样一个三品小官竟敢如此与他说话,竟还加上死不瞑目四字,可你了半天,亦说不出其他话来。
不错,虽他只是三品官员,可姜水城发生案子,亦是要经过他们刑部的。
“大人放心,此时既然小官管了,必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曳邕微微颔首,虽是浅笑,但周身迸出清冷的气息确如幽谷冷香凝为一片片尖刀,却也让罗谨严一愣。
“好,本管便等着你的交代!”罗谨严面色不善,恼了一眼一旁的步祀誉,拂袖便也离开的澜歌坊。
而曳邕似并未在意,只对着身后的成殷道:“护好现场,将尸体带回去吧!”
“是。”
而一旁的步祀誉亦满面堆笑,对着曳邕道:“此事便有劳曳大人了。”
这步祀誉虽是司空府的公子,却也只是有贵公子的身份罢了。若论官衔,他是该称曳邕一声大人的。
曳邕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沉声道:“职责所在而已,此事即是在公子的歌坊里发生的,日后案情需要时,还请公子多配合才是,这澜歌坊发生了这样的案子,还牵连司徒府,营业是暂时不可能的了。”
“这……这是自然。”步祀誉亦没想到他会封歌坊,还把司徒府搬出来,虽有些气恼,但面上还是带着笑。“案子不查清,心也难安。”
曳邕自也不想与他多有废话,只让成殷收集好证据,封锁现场,便也带着刑部的官员撤退了。
而黑墨描金的澜歌坊招牌下,亦是被两道醒目的白色封条却将这雕栏画栋无情封禁,门口亦有刑部的官兵把守。
步祀誉站在这华丽的门口,周围的百姓亦是围了过来,这曳大人当真是严苛公正,这姜水城的第一大歌坊,竟然说封就封了?
而妙弋站在原处,望着左右将自己看管起来的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有病吗?拦着自己干嘛?这曳邕是吓的吗?都不带提一句的吗?还有无鸢,不是让她在这里等她吗?为什么半个人影都没?
“步公子,本官告辞。”
“曳大人慢走。”步祀誉笑意依然不减,虽为人不择手段,但明面上的他还是做的极好,毕竟这曳邕,他暂时还不想得罪。
而看着那飞驰而去的曳邕,妙弋亦愣在原处,他就,这么走了?
而步祀誉的神情亦好不到哪里去,修长的手指攥的很紧,私盐上已然是损失惨重,现在竟连这澜歌坊都被查封,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
“公子,这人怎么办?”一侍卫恭敬开口,他不明白公子为何会中途拦一个女子,虽然这女子皮面不错,可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公子向来不好,可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而步祀誉闻言,原本气恼的他眼底亦涌起一抹复杂,款步向妙弋靠近,抬手,修长的手便也死死钳住了妙弋的脸颊,强迫她的视线转向他。
一阵疼痛袭来,妙弋狠狠的望着那人,刚想开骂,却也望见眼前人惊恐且复杂的眼眸。
“不,不是你……不是……”步祀誉神情复杂,嘴里亦念念有词,妙弋微微蹙眉,可还来不及反映,喉间便也被猛的钳住。
妙弋只觉喉间快要断裂,完全不能呼吸,手却没来由的使劲拍打他的手,可他却毫无松开的意思。
妙弋眼前发黑,心底却咒骂开来,这里的人都是有病吗?还是狂犬病,咋逮着谁就咬呢!而旁边的人更是看着热闹,靠!都不带帮忙的吗?这是故意杀人好吗?
“说!你到底是谁!”
妙弋只觉呼吸越渐微弱。靠,她也要能说的出口啊!
一旁的围观者虽不知道这步家二少爷是何举动,可这女子好像有几分奇怪的样子。
而人群中更有人喊道:“这……这女子有妖瞳……”
“当真……是妖瞳……”
“这,这是司空府上的妖女……”
“难怪,难怪罗公子会死的这般怪异,是这妖女,妖女又降灾了……”
妙弋本就呼吸困难,但看着眼前一双双或惊恐或恨意的眸,心亦是一沉,不由想到龙关那些难民的眼神,还有曳邕刚刚的行为……
嘴角亦不由勾起一抹无力的笑,水煮人案?难怪……难怪曳邕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出来,难怪会这么凑巧发生命案,难怪他会装不认识自己,难怪……
步祀誉本就因百姓的话语气急,正想一把捏碎这人喉咙时,却看见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极致的笑。
他亦蹙眉,缓缓松开手。
再次呼吸到空气,妙弋亦忍不住咳了起来,她很用力,牵连到伤口,只感觉浑身疼痛,不知道是因为上位痊愈,还是这种被利用的感觉。
而人群中似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两华丽的马车靠近,众人却也纷纷退了下去,步祀誉脸色一变,却也见那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孩儿见过父亲。”步祀誉额间有些轻汗,私盐案尚未解决,这次又出这样的事,只怕父亲不会饶他。
“回去。”那马车之人并未撩开车帘看外间的情况,不重不轻的吐出两个字,让人听不出语气。
而步祀誉望了望妙弋,欲言又止,只得对马车换了一声道:“父亲……”
果真,马车里的人似有些不悦,撩开车帘,这才看清自己儿子所看去的方向,本没有涟漪的眼亦是划过一丝错愕,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罢了。
放下车帘,亦只对外面的人道:“回府。”
“是。”
司空府的人皆是驾马而行,两辆马车以前以后的驶着,而因司空大人的命令,妙弋亦与这当朝一品大元共乘一辆马车。
司空府马车宽敞精丽,软屏夹幔紫罗烟褥,幔中淡淡薰着华樱草的清香,有种安神的贵气。
妙弋独自坐着,相似而望,妙弋自知由上而下尽收他眼底,陡然有种互探根底的直觉,只是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错愕足以说明,他认识这身子。
她不是没有拒绝的机会,只是曳邕这般做必是有他的目的,而刚刚的百姓,亦提及到司空府,难道这身子的主人,真是司空府的人?
···
不知驶了多久,马车这才听了下来。
司空府前,门中侍从远远便迎了上来,一身着华服的女子亦自内迎出,脸上亦有些难看,她知道誉儿又闯祸了,本想探清楚到底出了何事,却不想老爷和誉儿竟是一道回来的。
微微蹙眉,看清下马车的妙弋时,脸色亦惨白了几分。
而那旁边的丫头和侍从却满脸惊恐,一人声音更是颤抖的喊道:“鬼……鬼!”
“胡言什么,还不退下!”秦仪芝低声吼着,而两个侍从闻言,却也将他架了下去。
虽是阻止了下人,但秦仪芝的神情亦没好到哪里去,她亲眼看着那贱丫头死的,怎么还会站在这里?难道真的如誉儿所言,那尸体不见了,是这丫头本就没死,还是当真死而复生?
看书惘小说首发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