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村的村头,有一户独门独院的草屋,说是草屋,也不准确,屋子四周的墙壁都是混着杂草抹成的。看着破败,其实倒也很暖和!
此时一个农人汉子蹲在院里,啪叽啪叽的抽着叶子烟。
叶子烟是将山里的一种树的叶子晾干,放在烟袋锅里,点着后。抽上一口,也很解乏,而且无论秋冬,几个大烟袋凑在一起,一边侃大山,一边放烟炮,很是惬意,是周朝时下农人的最爱。
这个汉子叫杜铁华,与杜铁柱是兄弟,因为当年分家产的事,曾经大打出手。
所以兄弟两个,一个住在村东头,一个住在村西头。
杜铁柱因为有爹娘的偏爱,家产分的比较多,虽然杜铁华是老大,却只得薄田十亩,人呢,又老实又窝囊,还因为没有儿子,爹娘越发看不上,当年如果不是他媳妇郑氏郑翠珠泼辣,带着几个<女儿跟公婆及小叔一家将这事争到了村长面前,其他那些过日子的物件估计也分不了多少。
过日子就这样,如果勤奋的程度一样,那么起点有多高决定了终点有多高,虽然不绝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杜铁柱为人比较灵活,两口子也是能干的,在加之靠上了国公府,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好。
杜铁华没有儿子,女儿倒是有六个,一个挨一个的,在村里,背后都称他为绝户头,日子越发难过。
老大老二都在邻水县的张员外家做丫鬟。签了五年的契约,在那里也经常挨打受骂,从孩子胳膊的青青紫紫就能看出来。
田地收成不好,只能靠杜铁华去城里打短工维系,他又是个窝囊老实的,经常分文拿不回来。
郑氏心气在高,也败在了现实面前,随着岁月流转,人也越来越麻木
只想着把孩子们拉扯大,自己就算对得起母女这一场缘分了。
只是今天郑氏坐不住了。对闷声不响的杜铁华说:“当家的。这次村长的建议我听着不错,你看我们那几亩田,能打几粒米?莫不如就将那八亩没啥收成的黍米铲掉,都去种白菜和萝卜。村长不也说了吗。桃源山庄的主家负责收购。价钱也保证厚道。”
杜铁华又吧唧了一口叶子烟,看烟袋锅上一道道的眼圈,半晌没说话。
郑氏急了。走上前,抢过他手里的烟袋锅,远远的扔在了墙角,杜铁华这才有些急,就要去捡回来,郑氏一把拎起他的耳朵:“你老实,窝囊,我认了,日子过的这么穷我也认了,可这次无论如何,你要听我的,现在就拿上铲子,带上三丫四丫,就去地里将黍米铲掉,翻好地都种上白菜萝卜”
杜铁华蹲在地上,手抱着头,没敢看媳妇,口里呐呐的说:“种这么多的菜要干啥,冬天还不好放,冻了还不好吃,再说也不顶饿,那主家如果不收,我们冬天那不得饿死?”
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笨啊,你没听说,白菜可以腌什么酸菜吗?还有萝卜可以晾成萝卜干?”
“可冬天哪家没有萝卜干?那啥酸菜谁也没见过,是个啥都不知道,万一被爹娘知道,又该骂你不会过日子”
不提这茬还好,郑氏也在犹豫中,一提这茬,郑氏火气上来了,进屋叫出来三丫四丫,拿上农具,指着杜铁华:“你个窝囊的,别跟我提你那把心眼偏到天边的爹娘,挨饿的时候一粒米都借不到,说风凉话倒是一个顶三,我跟孩子走了,你爱去不爱,从今往后,我就只当家里没你这个人”
说完这些话,眼睛有些湿润的郑氏带着女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三丫四丫赶紧跟上,地里的活,娘让干啥就干啥,家里也没个兄弟,所以丫头就只当小子用了。
杜铁华最后还是跟上了,不为别的,就怕爹娘指责,郑氏又要被骂。
本来还都犹豫的一些人,看郑氏这么大手笔,连长的虽然不怎么好的黍米都敢刨了,有的人也活了心,但是没敢刨地,只是选了田间地头种了一些。
等杜铁华爹娘知道信的时候,八亩地也基本刨完了,除了骂骂咧咧外,倒也没办法,只是回头叮嘱铁柱媳妇不许干这缺心眼的事。
杜铁柱媳妇才不关心这些,丈夫这近半年给桃源山庄帮忙,银子没少赚,自己私房也攒了不少,才不在意那白菜萝卜的收入呢,在挣钱能有自家赶车挣钱?
顾芯语在空闲时,看了看杜家村的白菜种植情况,整体还可以,都是利用田间地头还有自家菜园子,农人胆小,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
但是郑氏的做法到让顾芯语有些另眼相看,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在一个农妇身上,可真是难得。
她家不止八亩地,就连菜园子,房前屋后,也都种上了白菜萝卜,菜籽也是村长统一发放的,收成后,在扣除就行。
所以顾芯语很是夸赞了一番,这郑氏看着这天仙般的人,对自己都赞赏有加,高兴的只觉这天都不一样了,尤其顾芯语派人送来两袋粮食后,郑氏和丈夫对这些菜地越发精心,村里人都笑话他们两口子,这是种金女圭女圭呢。
郑氏没想那么多,自己再不精心,怎么对得起那刨了黍米的地,还有菩萨般心肠的山庄主家呢?
却说顾芯语看完杜家村的种植情况,又去找周慕寒,看他那些荒地进展如何,心里有些担心,就怕这个偶尔自大的家伙,不拿种地当回事。
等看了那十几万亩的荒地,她彻底放心了。
请原谅十几万亩的地太大了,顾芯语也只是走个边缘,但是四周建起了房舍,一些退伍和残疾的老兵正在地里忙做。
看见周慕寒过来,纷纷围上来。有个张大岩,因为曾经做过国公爷的亲兵,也算是看着周慕寒长大的,对周慕寒除了敬畏还有长辈见小辈的随意。
前几年因为在战场中受过伤,被迫退役,但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蓉城,和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干脆接了老家的爹娘和媳妇孩子,在蓉城城郊,租种了几亩地,自己和儿子时不时的打个零工,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周慕寒经过周密思考,将张大岩叫来,只问他愿不愿意,用另一种方式投身战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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