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上,年将军将一应事项都交给了自己的得力属下朱副将,这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朱副将为人机敏,做事稳妥,曾经在战场上,将年将军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所以,两个人与其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不如说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这次换防,也是年将军提议的,他希望朱副将得到锻炼,这样才能得到提升的机会。
因为没有军功的军人,是无法得到提拔的
年将军这次是回去负责军营骑兵训练一事,现在刚刚组建,迫切需要一些经验丰富而又实力高超的将军去带队。
所以,国公爷和侯爷经过商议后,将年将军暂时从雁门关调离,并根据年将军的推荐,任命朱副将为雁门关守将,并且又派了孙副将去协助他。
朱副将目送年将军带领的亲兵队伍渐渐远去,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看向北辰国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莫测的神色上隐隐带着纠结和挣扎。
北辰国的一处圆形的毡房里,外面看和其他的毡房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掀开厚重的门帘后,就会发现,这里面真的是处处透着奢华。
而在一处洁白的羊毛地毯上,侧卧着一个美人,此时从小窗户里,透过来一缕阳光斜斜的打在她的侧颜上,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忽闪闪的,洁白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好似透明的玉器一般。
不过神色很不安。眉头紧紧的皱着,好似做了噩梦一般
“阿兰巴朵,你睡着了?”掀开门帘的人是蒙克尔,一脸的桀骜之色,可是问出的话却是柔得可以滴出水,声音很轻,仿佛很怕惊醒了毡房里的睡美人。
阿兰巴朵慢慢的张开了眼睛,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透映着蒙克尔高大的身躯
她缓缓的起身,伸手环住了蒙克尔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脸颊上。虽然刚才外面回来,感觉很冰冷,但是却让她异常的心安。
她又做噩梦了,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知府后宅。
那个蠢笨的和猪一样的知府。再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幸亏蒙克尔进来。将她唤醒,否则,她又会再次经历那种绝望痛苦的回忆。
“又做噩梦了?”蒙克尔柔声问道。他轻轻的拍着阿兰巴朵的后背,待她僵硬的身子放软之后,才带着喜意对她说:“阿兰巴朵,很快就会为你报仇了!”
阿兰巴朵猛地的直起身子,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什么意思?”
蒙克尔抚模着她的秀发,沉醉的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恨声地说:“这回我肯定会一雪前耻!”
蒙克尔在当初娶她的时候,就知道了阿兰巴朵的遭遇,因为阿兰巴朵当时的条件就是帮她报仇。
害她的哥嫂已经被蒙克尔用借口派到了野狼谷去劳作,据说那里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所以那里也成了北辰国的流放之地。
而现在,另一个仇恨来自于周朝的蓉城。
阿兰巴朵内心其实是很复杂的,她想报仇,可是又不想伤到恩人顾芯语,但是顾芯语的身份还是周慕寒的娘子,那个和北辰国势不两立的周朝将军。
死在他手下的北辰国人,也是数不胜数。
所以,北辰国人对他及他的军队是恨之入骨,就像周朝人对北辰国的恨意是一样的。
尤其前段时间,因为他,俘获郡主的计划失败,更是因为他而死去了那么多的草原上的好儿郎。
所以,这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关系。
在这样犹豫的心态中,阿兰巴朵得知今冬都没有作战计划的时候,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今天蒙克尔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又要有什么计划不成。
聪明的阿兰巴朵当然不会主动去问,而是用美丽的双眸看着蒙克尔,那里面有探寻有疑问,更有对蒙克尔的爱恋。
这让蒙克尔这位粗糙的汉子,心里仿佛都化成了一滩水。
“阿兰巴朵,一个月后,就在周朝狗过大年的那天午夜,我们进攻蓉城,这次有内线,会首先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将蓉城占领”
“可是会很危险吧?”阿兰巴朵心里一惊,手指有些颤抖的抓住蒙克尔的衣襟:“你会带兵吗?”。
“当然会带兵,这次我和二哥乌力哒一起,他是主将,我做先锋官,这次不同往日不过阿兰巴朵,这是绝密之事,你千万不要向其他人透漏一个字,听见没?”
蒙克尔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可是他也不敢怪罪阿兰巴朵,因为人家可没问一个字,是自己嘴欠主动告知的。所以他才用重重的口气嘱咐阿兰巴朵,千万不要乱说。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说的!”阿兰巴朵用严肃的口气和蒙克尔保证着。
蒙克尔这才放下心来,搂住阿兰巴朵躺在洁白的羊毛毯上,就要亲热起来,可惜还没等他的嘴唇碰到阿兰巴朵的红唇,毡房外面响起亲兵的声音:“三皇子,二皇子有要事找你,让你马上去他的毡房找他!”
蒙克尔嘴里嘟囔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开了阿兰巴朵,懊恼的站起身,阿兰巴朵随之站了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将不情不愿的蒙克尔推了出去。
“这个女人”蒙克尔小声的埋怨了几句,才跟着那名亲兵向大哥的毡房的走去。
她眉头微微蹙着,她还在消化刚得到的信息,等将思绪都整理好后,阿兰巴朵知道这次也许能成功,因为有内应打开城门,这就成功了一半,而且时间还选在周朝人的新年那一夜。
据说那是周朝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是要大肆庆祝的,肯定少不了喝酒吃肉。
那个时候的人们都沉沁在节日的喜悦当中,肯定会放松警惕,也不知道内应是谁,竟想出这么阴毒的主意,那些周朝狗每一个好东西。
阿兰巴朵拿起女乃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慢慢的啜饮着,不过她忽然换了杯子,拿过案几上的一壶美酒,也没往杯子里倒,而是直接打开塞子,对着嘴巴就喝了起来。
几大口美酒下肚后,她放下酒壶,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悄声说:“阿兰巴朵,你与周朝人有血海深仇,你不能心软,就算那里有顾芯语又如何,谁让她是周朝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