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是池夕乔素有中原第一琴师美称的未婚夫所作。他们两人从相遇到相知,到相守,在乔国是一段佳话。郎鼓琴,妹伴舞的场景曾被乔国最好的画师描绘入画,带到了华国。
现如今那画挂在皇宫之中,列为了皇帝的收藏品之一。
而这两位主人公却已是天人永隔,阴阳两相望。
池夕乔本以为没人会这首曲,随着昭然的离世,许多琴谱都消失在了人世间。她的昭然不喜记录,他所做的琴谱从不会流传在市井,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会。
为何,那么为何上面的那姑娘会‘朝暮’?她和昭然是什么关系?
卓昭然的尸首被池夕乔亲手埋葬了,池夕乔很清楚,她的未婚夫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
“你是谁,你为何会‘朝暮’。”重阳说了她的名字,但是池夕乔不认识她,她再<问一次,想知道更多的事。
“如果想知道我是谁,七日后到望海楼一趟,我自会说的明白。”
端午已经从隔壁探过了头,他已经要过来了!他吩咐下的人已经到了重阳的门外,这是打算两面夹击。
“抓住她!”端午对那破窗的青年说。
离重阳最近的就是他。
“让她走。”这是池夕乔说的。
青年只听池夕乔的话,所以他没动。
重阳越过他,扯住一个彩布荡了出来!端午在她身后想抓住她,最终只是跟她的裙摆失之交臂。重阳借着彩布荡到了其他的厢房外,一脚踩到他人房间外的墙,借力她跃上了三楼!换一条彩布,再荡,再一跃已是到了屋顶。
青年的轻功不错,现在看来重阳的轻功比他的更好。三两下跃上屋顶,已是他人追赶不及,小庄楼的护卫破门而入,扫视厢房内,角落里只有被重阳五花大绑着的厢房原主。
待这些人奔到窗前,重阳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端午带着人追着重阳消失掉的方向去了。
舞已尽,在意的人已走,池夕乔没了留下来的想法,面上有点凉,蓦然回神,原来泪已湿透了面纱。
“我没事,只是想起昭然了。”
路过了青年身边,池夕乔轻声说了一声。
回后台的入口,芙蓉夫人等在那里,见池夕乔过来,问道:“你会离开吗?”。
当初请得池夕乔过来,是因为小庄楼有一位有名的琴师,那琴师就是刚刚抚琴的那位,现在那琴师抱着琴过来了这边。
“我不及。”琴师说了这三个字,抱着他的琴进了屋。
芙蓉夫人沉着脸,等着池夕乔的回答。
池夕乔淡淡道:“你是知道的,哪里有昭然的影子我就去哪。”
“你从那姑娘身上找到了卓昭然的影子吗?”。
“她的琴声像极了昭然的琴声。”
芙蓉夫人沉默了。琴师之前说的不及,指得是不及重阳在琴上的造诣,芙蓉夫人懂琴,她自然听的明白。池夕乔会过来小庄楼,是因小庄楼的琴师不错,比京城她所遇上的那位琴师更中她的意。
但不管是京城的那位琴师,还是小庄楼的这位琴师,池夕乔的评价一直都是“挺好的”,可她现在说了“像极”!她面前一句也说了“哪里有昭然的影子我就去哪”,已经明着回答了芙蓉夫人,她会离开,她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去处。
池夕乔要离开之际,芙蓉夫人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脚步没有停顿,头都不回,池夕乔轻飘飘的话传来:“这是我的人生。”
潜台词:不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
……
小庄楼为了挖到池夕乔,特意带着楼里最好的琴师去了一趟京城,费了一番功夫请到了佳人的光顾。
为了给佳人布置舞台,东楼停业一天,专门为她造了那个舞台。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可能成了为望海楼做嫁衣!
池夕乔的意思很明确传到了小庄楼上层管理人员的耳里,她会走,几乎已经是铁铮铮的事情了,但望海楼是什么地方?没什么名气的地方,小庄楼决定去调查一番。
端午这边又蔫巴了。无力地趴在桌上,手中拿着重阳的匕首把玩着,哀叹道:“怎么这么能藏啊!”
自重阳那天在东楼露了一面又过了三天,那次追丢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这让端午觉得很不可思议。
出了重阳突然冒出这件事,岛上的戒备很严,而且还是四处找着重阳的踪迹。几天过去,却无一点线索。
不仅端午觉得郁闷,负责岛上安全的负责人头更痛。端午他没说,这个敢挖小庄楼墙角的祸害,是他带进来的,小庄楼的人根本不知道重阳是为了何目的潜入的小庄楼,对方目的不明的情况下,小庄楼如临大敌。
嗯,是的,在没找到重阳前,端午才不会说这只老鼠是他带进的米仓。
而造就了这一混乱场景的重阳,刚给绯谷送了干粮和水,对路上遇上拦下她盘问的人,她应付的游刃有余。这几天她有待无恐,该干嘛就干嘛,一点都不怕露出了马脚。
“还真清闲啊,又去喂鱼了?”
回暂住的院子,重阳刚到院子口,院子里正在绣花的岳西风抬起头来,瞅着她手上的篮子阴阳怪气地暗嘲着。
照顾绯谷的男人,还揽下了岳西风,因是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了不露出马脚,重阳跟绯谷稍微打听了一些事。
其中包括了和这位西风姑娘的恩怨。
本是同个绣房里的绣女,因绣房经营不善倒闭,到了小庄楼。
本是绣女,要当舞女很吃力,当侍女两人不愿,钱少是一个原因,另个原因是她们不想弄糙了手,在她们的意愿里,她们是想靠手艺过活的,在小庄楼只是权宜之计。两人家里都有她们各自的困难,需要钱,机巧下遇上了现在跟的男人,于是就一同住在了这个院子。
以前是竞争对手,现在同样是对手,两人情况又差不多,虽然同病但不相怜。总得来说这两女人的关系,就是因利益冲突而都不待见对方,就如此的简单。
重阳瞥了她一眼,径直越过了她。
正要进屋,屋里出来了个丫头。
岳西风得意道:“在你悠闲的时候,老爷过来了,给我添了个丫头照顾我。我啊,看你房脏着,让她给你打扫了下,别谢我,只有这次没下次。”
倘若是绯谷听到她这些显摆的话,一定会冷着脸回屋,把门重重关上。重阳也打算这么做,院外却进来了一个小厮,问道:“绯谷姑娘在吗?”。
岳西风瞅了眼已经一脚踩到屋里的重阳,看向来人问:“你谁啊?”
“我是梨园的阿石,我们老爷来找绯谷姑娘。”示意了院外,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站在院外,阿石让开了路,让岳西风能看到。
梨园,那是跟莲园同等的住所,只有大人物才能住的地方,岳西风的脸色比较难看。
重阳想去看看是谁来了,路过岳西风身边时,这姑娘嘀咕道:“我说怎么这几天都不在房里待着,原来是去找男人了,丫头运气不错,居然让攀上大人物了。”
岳西风低头嘀咕,一抬头就见重阳站在她旁边,怒道:“看什么看,想得意把人给抓牢再说吧!”
重阳笑了。
岳西风越发不爽起来了,横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重阳已经看到在院外等她的是谁了,所以不急着出去。倒是她了解到这两位姑娘,说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一旦对方有了好去处,都会真心祝福对方过上好日子。作为路人,重阳看的很清楚,所以她并不讨厌这些天对她冷嘲热讽的岳西风。
逗了逗岳西风,重阳望向院外的人,走了过去,离的近了,她说:“师兄,别来无恙,现在该叫你什么?”
来人是重阳的师兄——何山寺建寺以来最强的天才罗武,另个身份是恶鬼。
换下黑衣,摘下面具,不再蒙面的恶鬼,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此刻他的脸色呈现不自然的苍白,嘴唇带了点青紫,裹着裘皮大衣,很怕冷地端着暖壶,俨然是富家子弟的模样。
“叫我燕三吧。”罗武说。
“一个罗武,一个恶鬼,又来一个燕三,师兄下山后过得日子真是精彩啊。”
罗武笑得苍白,“再精彩都要死在你手里了。”
“怎么,来找我拿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