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羡回到书房,里面的形势很奇怪。
赖恩在一旁观战,薛慕风和荣修泽两个人争得不可开交。
“我不管,老子就要睡床上!”薛慕风都恨不得叉腰掐架了,那架势,简直就是老子说的话就是真理,尔等谁敢不从的模样。
荣修泽也据理力争:“赖恩是长辈,应该睡床上,厉瑾羡是病人,也比我们年长,更应该睡床上!你和我就睡这里!”说着荣修泽的胳膊朝着地上铺的地毯指了过来。
薛慕风不服,“赖恩之前就是说我可以睡床上的!不信你问!”
荣修泽的视线转而从薛慕风的身上移到赖恩的脸庞,好像是在疑问,又好像是希望能够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赖恩摊手,很是随意:“我随便,我先出去吹吹风,等你们定夺好了我再回来!”
说着他便要离开,薛慕风发觉自己算是占了优势,视线一瞥看到站在门口的厉瑾羡,眉毛一抬,正要开口问厉瑾羡答不答应睡地上,厉瑾羡就已经轻描淡写的走到了地毯边上,坐下:
“我就睡这里了。”
比起和他们争论,他现在的心情更为复杂,只想他们能够早点结束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
薛慕风自觉战胜了荣修泽,挑着眉坐到了床上,荣修泽无奈的看了薛慕风一眼,最后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薛慕风一脸嫌弃的看着开始月兑外套的他,“你要干嘛?”
荣修泽把身上的黑色西装丢到他的身旁。“洗澡,上床,睡觉!”
薛慕风无语的看着他,既然要和他睡在一起,干嘛刚才非要跟他争个天翻地覆的。
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跟男人在一起睡过啊……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或许是因为替叶雨萧担心了,再加上体力损耗了太多,夜里大家都睡得格外的沉。
屋外能够听到海浪的拍打声。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慕雯雯从床上醒了过来,起身下床,步子放得格外的轻。
客厅里面点亮着一盏小灯,绕过客厅就能到煦煦所呆着的那间主卧。慕雯雯的动静没有扰醒一个人。
走到煦煦的身边。小灯的光亮投射下来。她能够看到煦煦身上的遍体鳞伤,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泪水顿时席卷了整张脸蛋,更是红了眼眶。
她坐在床沿边上,身子都有些瘫软,她想要不管不顾的把煦煦搂在自己的怀里唤她一声女儿,无奈她全身是伤痕;
她想要伸手抚模她一向白皙的脸颊,可是今天,她的小脸却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她又怎么去触碰!
灯光洒在煦煦的脖颈,折射出一道很微弱的亮光,慕雯雯眨了眨眼,泪水如珍珠般洒落到她的衣摆。
她倾身,更加靠近了煦煦,微微掀开被子一角,看到了她脖子上面的那条项链,那条……和她手上的手链配套的项链。
刹那间,脑子里像被锐器在击打一般,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同时,好像有很多过去的记忆在一股脑的往她的脑子里面塞,迫使她承受住这疼痛的重量。
疼痛之余,她的额上已经遍布了汗珠,强忍着疼痛抬起手臂,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面的手链,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像龙卷风一般的回笼,她几欲不堪重负。
眼前,蓦然出现了小脸红润的煦煦,还有Single。
她哭着,把煦煦交到了Single的手里,让她把孩子送人,并且道出了自己的病情,包括孩子身上的伤是她弄的;
画面再一转,是她孤身一人站在他们初遇的酒店走廊,那间她和他单独在一起一夜,并且怀上了煦煦的酒店,同时也是蔺苡给她下药的那间酒店。
只是此刻,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只手放在衣兜里面,紧紧的攥着一只验孕棒;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手机,电话那端,是厉瑾羡的声音,然而她的口里唤着的名字,却是一个叫做“柯川”的男人。
画面再一转,是她挺着微微隆起的小月复再到别墅外,之前没有一名佣人的别墅里面竟然有序的安置了很多佣人,她告诉管家,说自己要见柯川;
管家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小姐,我们这里没有叫做柯川的人,我想,是你弄错了。”
画面再转,是她抱着小脸红彤彤的初生的煦煦守在酒店房间门口的画面,她是在期待着什么的。
可是迎接她的,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男人,那个她以为出了事所以没能及时赴约的男人,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她认得,曾经在他的身边匆匆的见过一次面。
他说,关于她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少爷的计划;
他说,她是个替死鬼,是因为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然而却不想她因为他们家族的诅咒离世,因此才在此之前,把她娶进门……
等她死了之后,那另外的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他的妻子,伴他左右;
而她,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傀儡,一个用来送命的女人,包括她为他生下来的这个孩子,也是计划之内会被丢弃的对象。
最后一个画面,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旁边操刀的医生,莫名的熟悉。
是赖恩。
他说:“雯雯,这种单纯性的洗脑手术风险很大,虽然你只是要洗去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可是手术之后,或许你会连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坚持要做这个手术吗?”。
她的脸上有泪痕,也有狠绝与恨意,咬牙点头,“做!只要能忘了那个人,忘了我和他之间的所有事情,就算是死,也值得!”
……
画面绝不仅仅是这些,从蔺苡将她推到那个虚掩着的房门,再到她从那个冰凉的房间醒来,所有的所有,她都回想了起来。
她勾着唇冷笑。
柯川?厉瑾羡?
你究竟有几重身份……
为了防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也算是用尽了心机。在他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剧里,她这个至始至终都是局外人的人,却演出得格外入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