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着危险让何知微进宫,他竟然——拍太后马屁。”
“太后喜欢,程姑娘何必再计较呢?”
“可是——何知微他——哼。”程绚然掐着腰。
“知微没被砍头,程姑娘不如意吧?”秦玄昭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凝重:“知微是我的人,有谁想他掉脑袋,我自然不依的。”
“玄昭哥哥——“程绚然轻轻跺了跺脚,再说不出话来。
秦玄昭洞察程绚然的心思,在他面前撒个谎都不好撒,唉。
林家。
林夫人已经绣好了石榴裙,晴朗的午后,她捧着石榴裙来,让林柠溪试穿。
明媚的阳光扑洒在石榴裙上,石榴裙上的花朵次递绽放,如活的一样。
林夫人抚模着林柠溪的头:“我们柠溪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小时候我们柠溪就+.++是方圆几里的美人呢。如今你也大了,有一件事,娘想说给你听。”
“娘,我还是月兑下来吧。”林柠溪有种不详的预感,如今她已经十几岁了,在现代还是懵懂单纯的初中生呢,在大安朝,马上就可以嫁做人妇了吧?虽然在现代,她见到个帅哥就流哈喇子,可真让她十几岁就成亲洞房,那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多难为情啊。
林夫人通透的很:“柠溪,娘说的不是成亲的事。”
“哦,不是成亲的事啊。”林柠溪松一口气:“那娘有什么事,就说吧。”
“娘做这石榴裙。是为了庆祝你的小成年礼。在咱们大安朝,男子女子满十四岁就要举行小成年礼了。”
“娘,咱们家这么穷,小成年礼,就算了吧。”林柠溪想着,自己家穷的叮当乱响,就像那自行车似的,除了铃不响,其它都响,还举行什么小成年礼呢。富贵人家的千金。举行小成年礼,半个京城的人都出动了,送礼的送礼,相看的相看。那些媒婆也要邀请去。以备将来说亲。穷人家的女儿。所谓的小成年礼,应该是煮两个鸡蛋就算了吧?那不如直接算了,还省了俩鸡蛋。
林夫人却不愿意:“咱们家境虽不好。你爹却也是读过书的,诗书礼仪,咱们家也懂一些,富则富过,穷则穷过,小成年礼,还是不能省的。这小成年礼啊,要邀请亲戚家跟你年纪相仿的孩子一同来热闹,我想着,咱们林家单一支,也没多少亲戚,倒是秦公子跟何公子,对咱们有恩,他们也愿意当你是朋友,娘已经让桃心去告诉了,这个月二十八你的小成年礼,他们要来的。”
还好有秦玄昭跟何知微相陪,重生到大安朝也没那么寂寞。
秦府。
秦夫人正在跟京城的贵夫人讨论前些天宫里小戏班唱戏的事。这里面,也有何知微的母亲赵花容。
贵夫人家的老爷皆在朝为官,她们这些夫人有品阶在身,闲来无事,经常在一处说话。
难得这一次把赵花容也算上了,虽然何老爷在京城经营着百药堂,到底不是科举出身,没有官阶,是一介贫民,大安朝商人的地位不及官宦,于是何家虽富,那些贵夫人却不常跟赵花容在一块,这次秦夫人邀请赵花容前来,赵花容整理了妆容换了衣裳弄的跟过年一样。
秦家跟程家本来互相不顺眼。听闻程交派出小戏班去讨了太后的欢喜,秦夫人默默的冷哼了一声,脸上不甚欢喜。
有夫人道:“说来甚是奇怪,那小伶人唱的不怎么样,若是别人,早拉出去砍了,可小伶人讨太后喜欢那样儿,却是别人学不来的。”
秦夫人暗想,程交那粗人,手底下还培养了一批专拍马屁的人么?果然是用心良苦啊。怪不得皇上对他比对秦老爷还好。
秦夫人见赵花容坐那儿只吃果子,跟饿死鬼附身似的,就笑着问她:“花容,这小戏班的事,你怎么看?”
赵花容咽了口果子,噎的顿了顿:“小戏班的事我怎么看?如果他们来唱曲儿,我肯定坐着看。”
贵夫人笑起来。
秦夫人也不大乐意搭理她了。
穿红罗裙的妇人瞄了眼赵花容,突然就灵机一动:“记得何家有位公子,年少爽朗,举世无双。”
“你说的很对。”赵花容笑:“这话我极爱听的。”
穿红罗裙的妇人摇摇手帕:“听闻何家家世丰厚,可惜何公子不喜读书,只爱在京城人堆里晃悠,一张油嘴,哄的半个京城的女子魂不守舍,哄的半个京城的男子找他算命,如此说来,何公子定然深谙人的心思,这拍马屁的功夫,自然也是一流,当日小戏班里那个小伶人若是遇见何公子,不一定能赢呢。”
众人又笑。
拿黄手帕的贵妇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虽然何家不是官宦人家,地位不比咱们,可人家是富商,有使不完的银子,人家的公子,也是娇贵的很,那些个不上台面的伶人,怎么能跟何公子相提并论?”
又有人出主意:“何夫人,你们家既然有那么些银子,也应该走动走动,给你家老爷捐个一官半职,以后你在我们面前,也不差什么了。”
赵花容脸上红红的。这些个夫人,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损她就算了,还损她儿子,她坐立不安,正后悔不该来秦府参加什么聚会,反正她跟人家又不是一个频道的人,何必来掺合呢,就见室内一亮,屏风上的花鸟虫鱼突然明媚了一下,有个穿素裙的婢女就进来了。
是林家的桃心,桃心是来送请帖的,为的是林柠溪小成年礼的事。
秦夫人扫了扫请帖,扔给了桃心:“这种事也来扰我?”
“秦夫人——”桃心低头道:“这是我们夫人的意思。请秦公子——”
“没规矩,秦家跟林家是何关系,林家女儿又是何身份,林家女儿的小成年礼,竟来请我们昭儿?”秦夫人看桃心委屈那样儿,突然就改了话语,声音也是温柔的:“回你们夫人,谢谢她的好意,只是我们昭儿课业繁忙,怕不得空的。所以去不了了。你回吧。”
桃心把另一封请帖给了赵花容。
赵花容有点受宠若惊:“怎么?还邀请了我?”
“何夫人,我们夫人邀请何公子去参加姑娘的小成年礼。”
赵花容捧着请帖,一时没拿定主意。
京城林家,贵夫人们都知道。那家伙穷的。恨不得卖孩子玩儿。他家女儿也要办小成年礼?那就算了,还要邀请京城的贵公子?管的起饭吗?
赵花容心知自已儿子的脾气,若说去参加林柠溪的小成年礼。他一定愿意,赵花容又极宠溺儿子,他愿意干的事,她一般不拦着,可之前秦夫人偷偷去告诉,说何知微跟林柠溪有什么关系,闹的何知微差点挨打,赵花容不痛快,也想争口气,所以小成年礼的事,她有些犹豫。
秦夫人瞧了眼踌躇的赵花容,咳嗽了两声道:“花容,难道你准备让知微去不成?”
“哦——不准备去,不准备去。”赵花容赶紧把请帖还给了桃心。
桃心十分委屈的接了请帖回去复命,她出了前厅,绕过秦家小假山出门去,恰巧遇见穿浅蓝交领袍子的秦玄昭。见了秦玄昭,桃心把请帖背到了身后。
“拿出来。”秦玄昭伸手。
他不是偶然遇到桃心,桃心送请帖到前厅,苹果在廊下听了个大概,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去告诉了秦玄昭。
秦玄昭拦着桃心,接了请帖直接塞进衣袖里:“回去告诉林——回去告诉你们夫人,谢她的好意,林姑娘的小成年礼,我会去的。”
桃心有些错愕:“秦少爷,夫人说你课业忙,课业为重。”
“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少爷真的要去?”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秦玄昭立于朱红色门口,浅蓝色交领袍口有白色的纹路,这抹白色衬的他明媚沉稳,干净出挑。
见秦玄昭打定了主意,她也只好回去。
林柠溪跟林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夫人,小姐,请帖没送出去,秦夫人说,秦公子课业忙。何夫人没说原因,但说了,不准备来参加小姐的小成年礼。”
林夫人叹了口气,早该知道这结局的,怕林柠溪不高兴,她还安慰她:“柠溪啊,没关系,不是还有娘吗?到那一日,娘给你多备些好吃的,聚心斋的点心,翠玉楼的首饰,娘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还有你爱吃的烧鸡,到时候娘去买一只。”
“夫人,一只烧鸡怕不够吃。”桃心笑。
这笑把人迷惑住了。
“夫人,秦公子说了,要来参加小姐的小成年礼呢。”
“真的?”林夫人笑着道:“桃心,你这丫头,说话不一次说完,你也学调皮了。”
林柠溪不言语。
桃心蹲在地上望着她茭白的小脸,她脸颊上的胭脂真好看,有点粉,有点红,恰到好处的红霞似的,桃心“噗嗤”笑了:“小姐,秦公子要来参加你的小成年礼,你不高兴啊?”
“高兴啊。”林柠溪美滋滋的:“前阵子宫里赏了银锭,娘,再花半两银子给我买支簪子吧。”
拼了。
还算秦玄昭有心,答应前来。
可惜何知微来不了,不过也好,抓药的时候,听说何老爷回来了,他一回来,何知微头上就顶着一个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了,他老老实实的呆在何家,还能安稳些。
赵花容回到何家,钻进卧房里就不敢出来了。
她是个直肠子,爱说实话,自从知道小成年礼的事,心里就像揣了个火盆,撩的她脸上都是热的。她甚至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请帖”俩字就自己蹦出来了。
何知微在院里给白马刷毛,他娘从他身边溜过去,不声不响,那速度,跟骑了高铁似的。
这不正常啊,按常理,赵花容应该停下来看他给马刷毛,然后怕他累着,会叫俩小厮来帮忙。
这会儿他娘躲什么?
何知微去敲门,赵花容只是不开。
何知微隔着门小声问:“娘,出了什么事,你这样鬼鬼祟祟的?”
“知微,我——”
“娘,有人欺负你?”
“知微——”
“娘,你欺负别人了?”
“知微,这事说不得。”
“娘,我知道了,你心里有别人了,放心,我不会告诉爹的。”
“何知微,你站那儿别动,等我找着棍子再跟你算帐。”何知微他爹何伯仲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接着是“噼噼啪啪”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声音,何知微知道大事不妙,脚底抹油就跑了。
赵花容跟何伯仲说了请帖的事:“一开始我是想让知微去参加的,人家下了请帖,咱们不去,不是扫人家的脸面吗?怎么说你跟林常录是同乡,又是同窗,是有些情谊的,再不济,小儿女的事,参加个小成年礼又怎么了呢。可是——”
“夫人你做的没错,那请帖不应该收。”何伯仲赞赏的按了按赵花容的手:“我虽跟常录是同乡,又是同窗,可当下咱们身份悬殊,你也知道,咱们百药堂,全仗着秦家我表哥还有京城的那些官老爷支持,秦夫人她都不让玄昭去林家,咱们又何必让她不痛快?再说知微那皮孩子,还是在家瞎混吧,出去,不定又惹什么祸事出来。”
“可是老爷——知微若是知道咱们不让他去——”
“咱们不说,他如何得知?”
“可是老爷——”
何伯仲瞧瞧窗下,窗明几净,窗台上的绿菊长势大好,他折了折手里的草药,拿了黄纸包起来,压着声音对赵花容道:“夫人只需记着,你压下请帖的事,知微能少挨一顿打。”
赵花容便不吭声了。
“老爷,这些药材很名贵,老爷包起来送人的?”
何伯仲点了点头:“程家老爷不是时常光顾咱们的生意吗?我也看出来了,他是冲着咱们知微呢,等得了空,让知微把这补药给程老爷送过去。”
“我不去送。”何知微蹦到台阶上,听到他爹的话,不自觉的反驳,每次去程府送药,都得跟程绚然干仗,天天跟一个小女子干仗,他这男儿当的,多没脸啊,可不跟她干仗,心里又不落忍,还是不去送药的好。
何伯仲拉开门,脸阴的要下雨一样:“爹让你去,你敢不去?”
何知微撇撇嘴。(未完待续。)
PS:今天是腊八节了,不知道你们喝腊八粥了没有?没喝的,现在也九点多了,赶是赶不上了,等明年吧。
祝你们腊八节快乐。大伙都说腊八节快乐,我也跟风跟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腊八节快乐,瞎乐吧,反正愁也一天,不愁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