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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跪在一旁的金慧,曾经四个丫鬟中颜小月对她最寄予厚望,没想到却让她如此失望。“金慧,你小姐我信一句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一个奴婢如果连最基本的忠心都不能给主子,那她也就没必要做奴婢了。金绣的事虽然你没有直接参与,可你默许了金绣的做法,甚至给她打掩护,这在我看来是比金绣错的更为严重。金绣是受人诱惑被人利用,可你呢?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做为姐妹你不加劝阻,不拉她一把,你这样的我怎么敢用?”
歇了一口气,小月指着一个盒子说道:“我这里不能再留你了,这是你卖身契,我还你自由,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去吧。”
金慧这才吓坏了,她以为这样就能赶走金绣,她最多罚罚俸禄而己,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严重,又不是她犯的错,凭什么要罚她,“小姐,求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跟着您才来到这,您要是不要奴婢,奴婢怎么活?再说,是金绣不自爱,关奴婢什么事,她的事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就只罚奴婢一个人呢?”
小月冷冷的看着金慧,一直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却不知道如此冥顽不灵,“如果按你这样想的话,那以后我出事了你怎么办?金巧金伶出事了你怎么办?人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那时候只要有人点拔一下拉一把,也许就能返归正途,金绣和你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比不过月华庄这点管事权吗?”。
金慧震惊的看着小月,小姐都知道了,小姐知道她就是嫉妒金绣的手艺,妒嫉金绣会讨好小姐,妒嫉庄子里的人都喜欢金绣,妒嫉小姐让金绣管着整个织造访的事,还能和外面的掌柜打交道,而她只能管理茶园和庄子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看着满脸绝望的金慧,颜小月终究是不忍心,这次离开她是太匆忙了,安排了月华庄的事,却忘了安排人。金慧和金绣如果一直跟在小月身边,让小月来掌控方向也许她们都不会迷失,或者给她们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她们也不会这样走歪。说起来还是她思考不周,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想了想,放缓声音对金慧说道:“你和金绣各有所长,你沉稳,所以一些琐碎的事我都交给你,比如茶园里摘茶的都是些小孩子,你有足够的耐心去和她们打交道,也能管好这庄子里大大小小的食住,我才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事务交给你。而金绣活泼,善于跟人打交道,心思也活络,在织造访才是她的用武之地。金伶细心,金巧善武,所以我就带她们在身边出去游历。这样你们四个才能各展所长。可是你却走入误区,认为我偏心,看着金绣一步步的走入别人的圈套,你于心何忍呀?”
小月眼中含泪,必竟是一起长大的陪伴,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她对她们抱予了多大的希望啊,甚至连她们以后要走的路她都安排好了。就像金慧最早说的那样,给她们在以后的夫家找个得力的人,让她们当个管事娘子,或者去帮她管庄子铺子的,如果想月兑离奴籍的那也没关系,她给上一份嫁状让她们风风光光的出门。想了千种万般却没想竟会是这样。
“金慧,拿着你的卖身契,找个出路去吧,你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以后就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吧。”说完对一旁的金巧吩咐,“金巧,去帮着金慧收拾东西,送出庄去。”
颜小月想了想,仔细问了四个小丫鬟,金绣的事大家都知道多少。
一问才发现,这事是从去年乞巧节开始的,金绣在乞巧节那天偶遇李家二少爷,后来一场雨让两人有了交集,李家二少爷还是个秀才老爷,对于商户人家出了这个一个子弟应该好好保护起来,怎么就让他这么随随便便的拐诱小丫鬟呢?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叫金伶再去一趟刺史府,叫山叔帮忙查一查,这金绣究竟是如何认识李家二少爷的。他们李家有什么背景,嘱咐山叔认真一点。
金伶第二天才回,原来方雅洁早就注意到金绣的异常,派人给盯着在,只是小月走前也没托付她什么,方雅洁就是知道也不能做什么,毕竟那时的她也不是小月什么人,等嫁给杨墨承才知道小月的事杨墨承也不好随意插手,她自然就更不好管了。
昨天金伶进府一问马上让山叔跟过来和小月说清楚。
说来这还都是月华庄太惹眼,有人不服气来招来的麻烦。这李家世代居住在岭南郡,家里一个小姐给许判司当了小妾,当年许判司在小月这里没吃到甜头不甘心,回到府里让李家的小姐知道了,就给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
撒了好大一张网,本来想网住小月的,可谁知小月出门了,没办法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最好下手的金绣,然后就利用李二少爷许诺的少夫人之位迷惑住了金绣,谁知就是这样一个丫头也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大的惊喜,看着那一匹匹绵缎,没人不眼红的,最后那李二少爷也尝到甜头,竟然假戏真做了,想着趁机收了这个丫头那金绣还不对他死心踏地的。
知道了事情的原由,颜小月也有了主意,敢打她的主意,她要让他们知道她颜小月的厉害。送走山叔,并送了一斤好茶当做谢礼。
小月叫来金伶和金巧,让她们带着人去传些话。
第二天,金绣不出小月所料的被赶出了李府,芸娘找到金绣,让金绣一张状纸将李家二少爷告上府衙,连带的告李家利用不正当手段行诈骗之举。同时市访里都在传李家二少爷勾引丫鬟,有污秀才名声。
李府到现在才开始反应过来,月华庄可是有背景的呀,这进了府衙哪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呀,更何况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最后李府管事求到了月华来,颜小月交待芸娘去接待,分寸自己把握就好,反正这次是要让李府大放血就是。
最终李府选择私了,赔偿小月八千两银子,多番算计到最后即赔银子还丢面子。李二少爷也失去了功名从此一蹶不振。
金绣报仇后拜别小月,说是要回庆华镇去,小月送了一些银子让她上路了。
不久许判司押妓与人闹事,被告上衙门,衙门撤了他的职位,并罚银一百两。
直到这里,颜小月才长舒一口气,心里终于舒畅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