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表演才刚开始,忽然又中断了。
当车子开到游乐广场附近时,霍炎接到一个电话。大概是特别着急的事,她坐在他身边,依稀听到电话那头说起“公司”“股份”的词语。
挂断电话后,霍炎便特别抱歉的对她说,行程可能要耽搁一会儿,他必须去处理一些事,让司机先陪着她在广场旁边的商场里逛逛。
“我不想逛商场。”她也不需要司机陪着,“我就在广场里坐坐,等着你。”
不等霍炎再说些什么,她已推门下车。
她站在广场一角目送车身远去,想到这里距离红蔷山庄挺近,便毫不犹豫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祁小风像是每天都待在山庄,反正她每次来都能见到他。哦,不,有一次他“不在”,那也是因为他怕自己见到她,会忍不住说出霍炎所作所为的异样之处。
瞒着她,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霍炎那样做,必定有他的目的,当他终于达成目的的那一天,她也终究会知道的,不是吗?
“你总算是来了。”祁小风已泡好了一壶功夫茶,正端着杯子细细品茗。
二十出头的人,身上竟愈发有一种中年人的沉静。
“你知道我要来?”卢静儿微讶。
祁小风笑了笑,笑她这问题有点无聊。
“小北呢?”卢静儿想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祁小风轻哼,“他满欧洲找霍颜去了。”他对祁小北的这种行为很是不屑。
“满欧洲?”卢静儿对这三个字很奇怪,“骆淸芙不是答应他颜儿的下落?”
“她告诉他的就是二个字,欧洲。”
卢静儿:“……”
“祁小风,你怎么一脸嫌弃的表情?”她为祁小北抱不平,“小北一心牵挂着颜儿,这有什么不对的?”
祁小风再次轻哼:“买猪还得看看猪圈怎么样,更何况是找老婆?有霍炎那样的岳父,祁小北以后还想过好日子?”
卢静儿一阵无语,“你和利香在一起之前,应该先了解了她父母的为人吧。”
“没有。”祁小风答得很干脆。
卢静儿:“……”
祁小风长叹一声,“人就是这样的,长着一张嘴会说别人,自己做起来却很难。”
卢静儿静静看着窗外的远山,默然不语。
祁小风说得对,如果换做是她的朋友,她一定会让朋友三下五除二,甩掉霍炎干脆!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想要甩掉某个人,根本没那么简单!
如果骆淸芙只是一个看客,也一定会痛斥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见色忘友、不忠不义吧,但对骆淸芙来说,霍炎不是“色”,而是她一直想要嫁的男人,是她从少女时代起就有的梦想。
怎能够轻易说放就放?
但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无论如何,她总要求一个答案。
“祁小风,”良久,她打破沉默,“你能帮我吗?”。
“你要我帮什么?”
“你知道的。”他都知道她会来找他,怎么会猜不出她有何求?
祁小风笑了,然后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我不打算帮你。”
“为什么?”卢静儿不明白。
“因为……我觉得,无论如何,霍炎对你还是很好的。”
他的话让卢静儿想要冷笑,她不明白,“上次你不是主动提出要帮我调查霍炎,现在我特地来请求你了,你怎么反而不答应了?”
“以前我没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祁小风耸肩,“卢静儿,无论霍炎做过什么,想要做什么,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凭我跟他都是男人!”
卢静儿想要放声大笑,他不觉得自己的依据实在太薄弱了一点?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会真真假假的让她看不清楚?会让她连相信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帮忙就算了,”她站起身,“我只希望,今天我拜托你的事,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祁小风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她。
但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卢静儿,你要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用行动回答了他——坚定的离开了。
祁小风沉沉吐了一口气,按下了椅子边上的按钮。
片刻,便有手下来到他身边,听候他的吩咐。
“盯着霍炎,有什么动静马上汇报。”
他早料到霍炎不会甘心被约翰步步紧逼,霍炎看似什么都没做,其实一直在暗中布局,想要给约翰致命的打击。
只是,霍炎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他安排再多的人,也没法掌握进一步的信息。
但现在卢静儿都已有所察觉,那就证明霍炎很快就要收网……可以他的本事,是完全可以不让卢静儿探得半点风声的。
卢静儿之所以有所察觉,那一定是因为霍炎有意让她察觉……霍炎究竟想做什么?
这就是祁小风没答应卢静儿的原因所在了,因为他根本查不到霍炎想做什么,也没法实时掌控霍炎的动向,他答应了她,然后让她失望着急么?
那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为今之计,他只能派手下紧盯,然后见机行事了。
卢静儿回到了游乐广场。
她不气祁小风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只觉得依靠她自己,想要探知霍炎想要做什么,是件特别艰难的事。
她在广场一处阳光充沛的角落里坐着,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忽然,一辆熟悉的车影划过她的视线。
那辆车正从广场旁的大路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开去,越往前开,她便更能看清车牌。
果然是约翰的林肯加长车。
约翰很喜欢坐这辆车,连带着她曾经也搭乘过很多次,所以才这么熟悉。
约翰来这里干嘛?
好奇心驱使她起身,往商场走去。
她直穿广场而过,比弯弯绕绕的车道反而近了许多,当她到了地下停车场时,约翰的车也刚刚停好。
由司机拉开车门,约翰才下车。
然后,他绕到另一边,亲自拉开了车门。
一个女人,下得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