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是一语双关,直接表了态度,以后定是要站在兄妹俩身后。
而他们也不是要将亲事的权利抓在手上,只是相帮。
这相帮,也很有讲究。
将军府抓着兵权,多少人都上杆子巴结,当今皇帝更是器重。
林浩祺若是得了相助,就是相个同样有兵权在手的勋贵家嫡女,也不是不能!
到时,他这嫡长子不但有他相助,还有将军府外家,再得妻族相助,如何再须愁仕途。定会平步青云!
还有女儿……
女儿还未长开的年纪,就已得了人青睐。
那罗昊不就是京中有名风流纨绔公子,招惹女儿相中的不也是这相貌。
有貌有势,便是有着个丧母长女的不好说法,也不用愁找不着好人家。
这样,他还有什么理由不W@应?!
快速分析出利与弊的林鸿志,压下眼中的兴奋激动,起身朝着高坐的两位老人一揖。“岳母说得极是,得您全心全意为他们兄妹打算,小婿是万分欢喜。”
林鸿志这种审时度势的模样,使得陈老太爷是满脸不屑。
文人就是喜欢钻营,心中对利益是一个比一个会计算,若不是妻子说出那样的话,此时他怕是要再理论一番才对。
“事情便这样说定,我就再相信一次你的为人,将他们兄妹交还于你照顾。丑话说在前,他们兄妹要是在尚书府被欺负了,我陈家就是冲着被人诟病,也要插手女儿的家事!而且我们是粗人,只会有事用拳头!”
陈老太爷护短的通牒,让林莞婉险些没有笑出声,特别是那一句只会用拳头。
林鸿志被说得脸阵红阵青,又反驳不得,最后只得梗着脖子应是。
本来林鸿志就是来说服陈家放人,如今已达到目的,还额外得了承诺,算是满载而归。他在商定两日后派人来接兄妹,便识相告辞。
就是他不告辞,他也知晓,两位老人家不会留他饭。
还是识趣些好,日子还长着,只要他抓牢这双儿女,就不怕将军府真与他翻脸。
林鸿志满心欢喜的走了,陈老夫人拉着外孙女长唉短叹起来。
林莞婉是静静靠着陈老夫人,不知要如何劝慰。
她决意要回尚书府,不放心兄长是其一,其二是要查清楚,如何前世尚书府一家会被灭门的惨剧。
而今日已是让她有了意外的收获。
她一直对前世自己的亲事,兄长的亲事耿耿于怀。
原本,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心思,才能让外祖母插手他们兄妹的亲事,如今倒是顺带解决了。
只要有着外祖母在后面互着,小陈氏就不能再拿亲事来制衡他们兄妹,她更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事情。而且,前世她嫁人前,兄长便早早娶了嫂嫂。
这嫂嫂不是外人,正是来尚书府投靠小陈氏的娘家侄女。
兄长前世与她渐行渐远,她最近思来想去,不该只是她一人受了挑唆所置。不然,为何兄长明明还算自由,却也未与将军府再多来往。
这个中,必定有妖。
前世的事情杂乱而复杂,她最近想来想去,很多事情也不记不太仔细。
一切都得回去,才能见步行步。
为兄长与自己,算出一个锦绣前程。
“我们婉婉是长大了,知道为兄长考虑,也知晓为自己打算了。”陈老夫人叹气着感慨,见外孙女久久不言,也以为她是在感伤。“你放心,有着将军府护着你们,那人不敢如何你们。”
林莞婉被老人的话拉回思绪,忙想露笑。
可真是分离在即,那笑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鼻头发酸。
“外祖母,有您与外祖父在,婉婉不怕。何况,家中也不是父亲一人说了算的,我祖父再是避世,难不成还要避开他的嫡孙不成?!”
林莞婉不忍再让老人家伤怀,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此事,她也是琢磨了许久。
前世与今世一般,在朝堂立于高位的祖父,却在最高处急流勇退,避世不再过问朝中事务。
她与祖父虽只是见过几面,可她还是能分辨出,祖父对他们兄妹是喜爱的。起码与对待林莞莹兄妹不同。
不管祖父是为何在朝中急退,只要兄长能得到他指点,必定是有进益的。
且,这般府中的人更也不敢小看,怕是连父亲都会因此而更用心培养兄长。
陈老夫人闻言,也是眼前一亮,陈老太爷在旁模着胡子不住点头。
当年他肯将女儿嫁入林家,多少也是与林家这老太爷清名相关,只是不料还是看走眼!
哪知这素有威望的林老太爷儿子居然学歪了!
林浩祺听着,神色极其复杂。
他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伤处虽是已结痂,下巴却还是包着纱布。林莞婉手间也是缠着纱布。
可父亲前来,是连兄妹俩的伤都未曾过问一句便离去。
他原想着再劝劝妹妹,让他先回去看情况,哪知妹妹像是走一步算三步般,有着打算。
若不是经她提起,他都险些忘记避世的祖父。
不是他不孝,而是在他记忆中,祖父在母亲去世是再没有露面。连他们被接回将军府这样子的大事,都未曾出来说过一句什么,导致他对这又敬又畏的老人映像模糊。
“我们婉婉真真是让人不可小估,你这一切,是早已算好了?!”陈老夫人心间的郁郁散去不少,面上也露了慈祥的笑。“你再与我说说,你还有着什么打算?!”
林莞莹闻言,亦皎洁一笑,笑容衬得娇俏的小脸更如明珠生晕,让人挪不开视线。“外祖母尽是笑话我,婉婉可就不信,外祖母一直没将芫花的卖身契给我,就没有着打算。”
卖乖的话使得了陈老夫人哈哈就笑了,用手点着少女额头,嗔道:“鬼精灵似的,你就没有一点儿怨外祖母给你打算着这样的后路?”
老人说着,将少女搂在怀中,慈祥的笑夹了落寞。“外祖母要失言了,没能将婉婉留在身边,当明珠似的护着。”
乖巧的靠在老人怀里,安心的暖意使得林莞婉闭了闭眼,赶去眼眶那丝湿意。“婉婉连感激外祖母都来不急,为何要怨?没有外祖母护着,我们兄妹现今还不知如何受人磋磨,婉婉只怕外祖母因我们兄妹家去后,会与我们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