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夫人,南下途中直到今日,的确都是由属下领着其他人在暗中保护姑娘。姑娘平日里作息非常规律,鲜少有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沈牧将颜舜华近日来见过的人吃过的东西都一一汇报,末了才说出自己认为有疑点并且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异样,那便是在晨跑之时数次遇过宋青衍,前日还在河边长谈,发生过争执。这事情姑娘曾经告诉过颜四老爷。”
颜盛国点头,却不认为沈牧的推测是正确的,“宋家那小子的确是与舜华起过不小的争执,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他有求于舜华,不可能会害她,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因为什么事情?”
尽管武淑媛也相信宋青衍不会心怀恶意,故意作弄颜舜华,但就怕无心之失,所以该问的还是得问个清楚。
只不过,颜盛国却面露W@难色,“这当中的事情,恐怕不合适拿出来说。”
“即便我保证宣之于你口,便到我为止?”
“是。”
见颜盛国毫不犹豫地拒绝透露,武淑媛点了头,“也罢,此人暂且揭过。甲三,你再想一想,在南下途中,或者远在北边的时候,舜华有没有可能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抱怨喝过味道奇怪的水,闻到过刺鼻的味道等等等等神情有异的细节。”
沈牧仔细地回想了一阵,又一声不响地如燕子那般飞掠出去。待得一盏茶时间才重新出现在房间里,肯定地摇头,“没有。我问过这次跟来的所有人,都没有。”
在洪城的时候,尽管与一些意外之人的见面不见得都是愉快的事情,但的确他们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朝一个小姑娘出手。
至于吃喝这方面的事情,云宣氏哪怕怀孕,也精心地安排着颜舜华的起居日常。更何况。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家主子以及神医陈昀坤大夫都还在,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也早该被发现并且解决了才对。
后来他接手时,很明显的,姑娘也不像是有什么情况的样子。
尤其是,如今沈家那些或明或暗的敌人。都应该还不知道姑娘的存在才对。要不然,就不会是无声无息地下慢性|毒|药这样的招数了,要知道,除了极为少数的罕见之毒,几乎陈昀坤都能够药到病除。
如果没有发生在洪城府衙,路上时他们也是同吃同喝的,谁都没有事情,也不可能单单就颜舜华一个人出了事。
所以。问题不应该出现在回到颜家村之前。
沈牧将自己的思考结果陈述了出来,颜盛国也觉得有道理。
武淑媛的关注点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而是直接问道,“陈大神医是渊哥儿的人?他如今在哪儿?你能够联系上人吗?”。
颜盛国双眼一亮,可惜的是,沈牧却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的行踪唯有主子才能够掌握。这天下除了是神医自己现身以外,也只有主子可以派人找到他。”
“那世子爷如今在哪里?你快点联系上他,让他安排人去找陈大神医,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我看这亲事他也不用求了,老子是不会答应的,免谈。”
“……”
面对突然彪悍起来的颜四老爷,沈牧有些头大,太过恭敬不适合,但要是不恭敬,更不适合。
只是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未免给主子添麻烦,沈牧十分识趣地看向了武淑媛,将皮球踢给了她,由她去帮自己的外甥解决。
而武淑媛,也的确是准确地接住了踢过来的球,“年轻人的事情就由年轻人自己去商量着解决好了,四弟何必连老爷子都搬出来?要是我记得不错,他老人家对渊哥儿还是十分欣赏的,想必即便陈大神医最后没能够请来,也不会认为渊哥儿诚意不够。”
毕竟,此前沈靖渊来到颜家村后,每日都到祠堂那里去坐坐,可不完全就真的是无聊坐坐而已,该喝的茶喝了,该聊过的话题也聊了。
颜盛国嘴角抽抽,很想说他压根就没有将父亲颜仲溟给抬出来的意思,但那句“老子”他也不好当面就说指代的是自己,便又重新转变了语句。
“恩,能不能够请来是本事问题,肯不肯去请才是关键的态度问题,我不会分不清楚的,嫂子请放心。只不过,为人父母,这一辈子都是担不完的心,这一点,恐怕直到老死,也没有办法改变。”
武淑媛没回答,只是朝沈牧道,“听见了?不管如何,赶紧联系上你家主子才是正经。暂且看来是没有事情,但迟则恐怕生变,你即刻便去安排。”
沈牧却没有动。
“怎么,连这都不愿意?”
颜盛国的声音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很有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如果沈靖渊在眼前,又不躲闪的话,早就被他一拳给揍飞出去了。
武淑媛微微皱眉,“四弟,稍安勿躁。”
她其实不太经常称呼他为四弟,只不过,对于颜家大房的孤儿寡母来说,颜盛国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个人,哪怕是残了,也是整个颜氏家族中与颜盛邦走得最为亲近的人,即便是颜仲溟夫妇,也不如颜盛国与颜盛邦兄弟俩这般的亲近。
不是说他们对自己的长子或者幼子就不好了,事实上颜仲溟夫妇对四个儿子都非常的好,凡事都力求一碗水端平,哪怕后来颜盛邦英年早逝,颜盛国又残了双腿,颜仲溟夫妇也并没有对他们两房人特别优待。
谁家有的东西,别的三家必定会有。从小到大,从个人到小家庭,作为父亲与族长的颜仲溟,一直都是竭尽所能去做到不偏不倚的。
尽管心中多少会有些愧疚,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做得很成功,成功到最后颜盛邦与颜盛国成了彼此心中最为重要的亲人,前者临死前对父母未曾有多少言语,却对幼弟有着诸多的不放心,嘱咐再三,才怀着担忧之情撒手西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