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流点儿血,不会死人的。再说玉墨的速度极快,相信他很快就能下山找到大夫,替杨鹏治伤。咱们来时山下就有一支小队在巡山,他们带着大夫同行。如今雨大,他们多半就在山脚下的养给亭里避雨。以玉墨的速度,最多半个时辰,就能下到山脚。杨鹏不会有事的。”
“二少,马厩里的六名土匪全部被擒。”另一名圆脸壮丁跑过来告诉岑二娘:“只是和他们对战时,惊跑了几匹马儿。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必了。”岑二娘借助高瘦壮丁的搀扶,慢慢站稳站直,她对圆脸壮丁道:“让兄弟们把那些土匪押到堂屋,严加看管。等雨住了,你们再带他们一起下山。”
“你和我马上下山!我要去看看杨鹏怎么样了。”岑二娘对高瘦壮丁道。
语罢,岑二娘咬咬牙,冲出了山寨大门,心里不停地向老天祈祷:希望杨鹏能性命无忧。
那高瘦壮丁“唉”了声,也跟在她身后,冒着瓢泼大雨,朝山下跑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岑二娘满身泥浆地在山下养给亭,找到了玉墨和杨鹏。大夫告诉她,杨鹏只是皮外伤,不过失血过多,还淋了雨感染了伤口,需要在床上趴个几日,将身上的热退去,接下来再补补血就行。
岑二娘听后,心里总算踏实了。
只是立柏再过五日就要和商队离去,杨鹏伤成这样。是没法和他一起走了。
当日傍晚,雨停风住后,玉墨让人做了个简易担架。用来抬昏沉虚弱的杨鹏。与一群壮丁,押着土匪们慢慢悠向林安县县城而去。因为队伍中有老大夫和伤患,行进的速度较慢。
直到第二日下晌,他们一行人才回到县衙,向敬知县复命。
之后,岑二娘便让人把杨鹏抬到了岑三郎的屋子里,她亲自守在他们身边。一边照顾岑三郎,一边照顾杨鹏。
很快便到了立柏和他的几名亲兵离去的日子。
这天,岑二娘亲自替立柏和他的几名亲兵一番易容。将他们修饰成容貌粗犷的镖师。这还是她从卜算子大师那儿学来的手艺,虽然比较粗浅,但糊弄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
眼见立柏他们混入一个被弘威镖局保护的大商队中,离开林安县了。岑二娘一家才回到县衙。又叨扰了敬知县几日,待杨鹏和岑三郎伤势大好,才辞别县衙内的一干人等,驾着两辆马车,朝安坪镇行去。
从林安县到安坪镇这一路上的山匪马贼,最近都被敬知县的壮丁和安家护卫打怕了,全都乖乖窝在山里,靠山吃山。或者吃以前累积下来的老本,不敢再出来冒头打劫。
是以。这一路上,极风平浪静。
刚巧这几日天朗气清,阳光灿烂,虽已入冬,但并不寒冷,一路上湖光山色,恬淡清美,还有几座山头有黄灿灿、红火火的枫林,让人见之忘俗。
岑二爷雅兴大发,每行一两里路,就勒令马车停下来,下车边赏美景,小酌美酒,边吟诗作赋,或者铺上宣纸,提笔泼墨而画。弄得本来一日半就能到达安坪镇的路程,被他走了五日,才行了一大半,刚好走到安坪镇外的安家大山底下。
岑二爷在山脚下看到半山腰峭壁上一株横斜出来的青松,画兴上来,让玉墨把他自制的画架摆在路边上,他带了笔墨白纸下车,仰首望望那株风骨极佳、生机盎然的青松,俯首蘸墨挥笔,一副绝壁青松图,很快便在他的笔下成形。
只是岑二爷似乎对这幅作品不太满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将之揉成一团扔到路边的荒草丛里,铺纸继续奋战。
岑二娘和岑大郎懒洋洋地坐在马上,一边沐浴阳光,一边聊天。玉墨、赵樾和常砚护着坐不住的岑三郎和杨鹏,去山里抓野兔野鸡了。只留两个车夫靠在马车壁上假寐养神。
岑二爷第三次撕碎画作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叽叽喳喳吵到他画画的岑大郎和岑二娘赶走了。
岑大郎和岑二娘不敢离他太远,牵着马儿退到百十丈开外的小溪边,把马拴在一边,月兑了鞋子下到小溪里模鱼,找小螃蟹小虾米玩儿。
岑大郎模鱼时不小心踩滑掉入了水中,衣衫全湿。他索性除去外衣,丢到岸边的大石上晾晒。只留件中衣在身,顺着小溪往下,跳到山路下方一个深水潭里游泳。
岑二娘受不了溪水的寒凉,玩了会儿找到两只土豆大小的螃蟹,就上岸坐到一块光滑宽阔的岩石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溜螃蟹。
岑大郎运气挺好,在水潭里戏水畅游,居然捡着了两个已然失去意识,被人绑了巨石沉在水底的倒霉鬼。
那两人肌肤柔软,不像是死人。岑大郎是见义勇为的好少年,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闭气沉入水底,动作敏捷地解开那两人身上的绳索,轮流着把他们拉上了岸。
岑二娘就在岑大郎头顶的溪边玩耍,当她看到自家兄长从水里拉出了两具“尸体”,脸色大变: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尸身了?!真是吓人又扫兴!
当她看到不停按压那两具“尸体”月复部、还嘴对嘴给那两具“尸体”吹气的岑大郎,一时间只觉五雷轰顶,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当即喝问他:“岑大郎!你在作甚?!亵玩尸体么?”
岑大郎刚给身形较小的那个少年人渡完气直起身子,听到岑二娘的质问,身子一下发软,重重倒在了那少年的腰月复之上,歪打正着,把他月复腔里的积水都压了出来。
“咳咳!呕!”那少年猛地喷出一滩水,活了过来。
岑大郎从他身上爬起来,见他醒了,喜道:“你醒了!太好了!”
那少年迷迷糊糊的,还搞不清状况,他喉咙里还有水堵着,便专心在一旁呕水,咳得撕心裂肺。
这时,岑二娘已跳下山坡,来到了岑大郎和那醒来的少年身边,她被诈尸的少年吓得腿一软,惊叫着倒在了岑大郎斜前方的那具成人“尸身”上,压出了那成人月复中的水,救活了他。
“啊!鬼上身了!”岑二娘惊叫出这一句后,便眼前一黑,朝地上摔去。
岑大郎顾不得去看那两名死而复生的倒霉蛋,赶紧几步过去接住妹妹软倒的身子,用力掐按她的鼻尖下的那块女敕肉,将她唤醒,和她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被岑大郎兄妹忽视的那对倒霉蛋主仆重新活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靠坐在一起四下张望,看那些追着他们不放的杀手还在不在。
放目环视一圈,没有发现蒙面杀手的踪影,那对主仆终于放心了。他们在水底泡的时间太长,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快被水泡烂了,已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遭回来,精气神都耗损极重。知道自己安全了,便再也撑不住,晕眩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