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黑脸一板,圆眼一瞪,声音一冷,“刘大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身试法,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嘣噔一声,刘大纲脸一白,吓得直接给跪了,大喊,“大人,小人冤枉……”
那声音,听得邹舟都替他感觉膝盖疼,那冤喊得,怨妇味道十足,不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说是人家小姑娘冤枉你,她没有报案?”是的话赶紧拿出证据来啊,没看见你家大人被挤兑得哑口无言吗?
呃……这话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回答,难道说他以为人家姑娘是闹着玩的吗?
“大人。”
邹舟清淡的嗓音却让刘大纲心里一松,然后又一紧,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何事?”
“小女只想说,现在不是应该审案吗?不管小女有没有报案,与这些—无—错—小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更何况人证都已到,早点查清,也能早点还民女一个公道,以证大人清明。”
一番话,案未审,却已在人们潜意识里留下一点脚印,告诉大家,她才是被冤枉的受害人,顺便拍拍骂屁。
县太爷眼里露出不满,却示意刘大纲先起来,后沉吟,“既然如此,那么……”
“大人!您看小人哥几个被打的,回家连爹娘都不认识了,您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胖老大四人见苗头不对,顿时不干了,开始装可怜。
“啪啪啪……”县太爷真怒了,惊堂木啪得直响,“谁在敢打断本官的话,棍棒伺候。”反了一个个,真当衙门是玩闹的地方。
“……大,大人请讲……”
胖老大虽然平日蛮横无理惯了,可那些不过是对着胆小怕事的百姓,在官老爷面前,那就是老鼠见了猫,典型的欺软怕硬!
“既然你们都自称自己是原告,那就一个一个的来,本官自会判断,无需你们狡辩,谁先来。”
“请!还是你们先来吧,小女就不和你们挂彩的相争了。”邹舟小手一伸,姿势端正,客气又良善,与刚刚的强势判若两人。
“你……”猥琐的老二怒指过去。
邹舟挑衅一笑,“你一根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难道没看到有四根是指着自己的吗?”。
“我……”老二脸都涨红了,却不敢当堂骂出来。
胖老大及时小眼瞪过去,然后恭敬的对着县太爷有模有样的深施一礼,才开始述说事情的经过。
其实也没有多少可说的,就是特别的强调,他们如何安分守己的路过,却被他们看不顺眼给打了,最后,不仅要求丰厚的赔偿,而且还要下跪道歉,要不然就必须坐牢之类。
邹舟虽然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的低头玩弄手指,可耳朵却是竖起来认真的听着,她要找出对自己有利的线索,欺负了他们,还敢来倒打一耙,她要让他们受点教训才对得起自己上公堂一次不是?
孟尘瞥一眼满嘴喷粪的胖子,又看一眼镇定自若的邹舟,自觉不语。
胖子一番话说下来,气有点喘,胸膛起伏了一阵,涨红的脸色才慢慢的变得正常。
县太爷见停,正直的问道,“说完了?没有要补充的了?”
“回大人,没有了。”胖子点点头,回答。
老三在一旁想了想,好像有什么遗漏,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动动手指头,最后只能抿嘴不语。
“小姑娘开始吧。”
“是,大人。”微微颔首。
邹舟从红粉佳人说起,一路说到回去,最值得一提的是,每到一个地点,什么时辰,每见的一个人,之间相处多久,有什么人作证,都说得一清二楚。
县太爷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姑娘的思维逻辑不错,可惜不是男子,不然还能为朝廷效力,可惜啊……
邹舟疑惑那满脸的惋惜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却也没有问出来。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县太爷点点邹城和孟尘主仆三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说得够详细了,无需画蛇添足。
见都没人说话了,师爷手中笔也适时的停了下来,拿起扫了两眼,轻吹几口气,起身,呈上。
县太爷把两份状纸对照,仔仔细细的认真看了一遍,在上面几次圈圈点点,心里就有了决断。
“啪!”那声音,总是能让人的心跟着猛然一跳。
“本官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见县太爷望来,“大人,小人说都是事实啊。”虽然心里发虚,可被打却是事实啊,他们总不会自己打自己吧。
“好,既然你们没话说了,那本宫就直接判刑了。”
呃……这话,胖子几人的心突然不可制止的往下沉,然后县太爷一开口,果然。
“大胆,当着本宫的面,竟敢红口白牙,信口开河的诬赖人家清白姑娘,来人……”
“大人,我们犯了什么?怎么就是我们诬赖了?”他们不懂了,他们明明就是被打的一方啊。
“好,本宫就让你们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师爷,告诉他们。”把状纸递给他,摆正官威。
“是,大人。”
师爷模模下巴那一撇胡子拉碴,字正腔圆的开口,“下午未时初你们四人在哪里?”
未时初?胖子想了想,肯定的道,“小人在家呢。”
老二眼珠一动,嘿嘿笑,“小人在街上闲逛。”
老三瞟一眼老四那个准备开口的蠢货,“小人和他在一起,刚睡完午觉准备出门。”
“……”他不是在赌场吗?怎么变成……
“好,未时末你们又在哪里?”
“南云镇通往朱家村的唯一路上。”很好,这次很统一。
“很好,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四人,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方向,却同时突然像约定好似的出现在那条必经之路。”
“那又能证明什么?我们哥几人早就商量好了去……”胖子一抹额头冒出来的虚汗狡辩。
“啪!”县太爷见几人死性不改,发话,“公堂之上,证据面前,竟然还敢狡辩,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每人各大十大板子。”
衙役动作很快,在他们没开口之前就按倒,开打。
“啊……大人,小人冤枉啊。”
那一下下拍打到**肉肉上的声音和疼痛,让他们的脑中浆糊一片,却还是本能的呼喊。
“师爷,在和他们说清楚点。”自己却是不想再和几个蠢货对话了。
师爷颔首,把邹舟在医馆无意间观察到的细节,时间和被拦路打劫他们所暴露出来的,和他们所说的一对比。
啊!老三心里恍然大悟,他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来着,原来是这个,他们开始就露过面了。
“大,大人,小人招,招。”
不招行吗?都怪他们神经太粗,忘了这茬,以为当时人多,他们着急,就不记得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等着。
几人七嘴八舌就把人家刘府小姐如何妒忌成恨,花钱行凶,一一交代清楚。
县太爷最后一拍惊堂木,“签字,画押,本宫宣判,恶意中伤,诬赖,打劫未遂,收押三个月,罚款一百两,给受害人作为补偿。”
“而刘府小姐,本宫亲自上门去为你讨回公道。”
“谢大人。”这话,邹舟说得真心实意。
“……”可惜,人家起身走人,只留下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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