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刘老爷年迈的老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沉浸戏文中。
刘老爷若无其事的回归,没和任何人寒暄,只是看着戏台呵呵乐乐,旁人也不好去过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是各家各户的小姐却在酒醒了之后,管家亲自一一告罪之下,给客客气气的送回了家。
一个个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主人就病了呢?真是杖二模不着头脑。
和邹舟一起坐马车回来的炎彬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那纠结的模样,让心烦意乱的邹舟,火气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外泄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啊?”
炎彬轻咳被噎住的一口气,无奈叹息,“你看我不像男人还是你要亲自检验一番?”
“哼……”流氓!
那不屑的眼神,炎彬表示聪明的他秒懂了。
“我没别的意思。”撩一眼她那还是粉红的脸颊,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后院的躁动他是知道的,只是一个他不方便过去,二个他也相信邹舟能处理,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不清楚。
邹舟脸色一变,身体一僵,心里一堵,没好气的反斥一句,“关你屁事!”
好吧!炎彬沉默了!
安静,静谧的马车里,让人浑身不自在,邹舟有点懊恼,她知道炎彬这是被她迁怒了,可是她现在忍不住啊忍不住。
没错,她现在火气大得就想找个人出出气,不然她会自己把自己给气死的。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炎彬看着邹舟一脸变幻不定的表情,吐出一口气,好脾气的安慰,“我没生你的气,到家了,进去吧。”
“嗯。”邹舟再次提起裙摆直接往下跳,无视别人惊奇的目光。
炎彬也不知是不是被邹舟伤了面子,进门后,两人就分道扬镳。
邹舟低垂着头,脸色忽明忽暗,对路过的人都漠视得彻底。
疾步,握拳,方向明确,一路直达——孟尘房间!
哐当……
门被邹舟粗鲁的踹开了。
“姑娘你过了!”站在门边的孟一木着张脸,一字一顿。
“过了怎样!”叉腰,摆茶壶状。
“主子!”不搭理邹舟的挑衅,调回目光,询问。
孟尘不紧不慢的擦干桌面上因邹舟突然的闯入而受惊洒出来的茶水,这才漫不经心的吩咐,“你去忙吧。”
“是。”
邹舟怒红着双眼,使劲的瞪着一副翩翩公子的孟尘,势必要把他瞪出千万个窟窿。
孟尘只当没看见,嘻笑着,“来坐下,喝杯茶去去火。”
一步一个脚印,踩得重又狠,仿佛踩在某人那颗金刚不坏的心上。
三两步就到了孟尘身前,邹舟也不坐,反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眸微眯,阴阴恻恻,暗暗沉沉。
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孟尘脸上的笑容越发加深,“舟儿这般深情款款的注视着爷,莫非一天不见就害了相思,然后发现爱上了爷?”
邹舟咬着牙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喃喃,“呵,一天不见?”
芊芊玉手搭上孟尘的肩膀,缓慢的低下脑袋,在闻得到彼此的呼吸,数得清彼此睫毛的距离时,邹舟突然偏头,在他耳边低语,“是你吗?”。
孟尘呼吸一顿,刚刚那刹那,他还以为这小妮子是要非礼他呢?
结果……
“什么?”
恶劣的对着孟尘的耳朵吹口气,见它竟然开始泛红,才冷笑的直起身来,双手环胸,嘲讽。
“你这么个公子还会耳红?真是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耳红?
孟尘掩饰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认同,“爷怎么不能红了,说明爷皮薄啊!谁说爷是公子了?爷根正苗红,一个女人都没碰过。”
邹舟嗤之以鼻,摆明了不信,不过是不是的和她也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不要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是男人就直接点承认,到底是不是你?”
“舟儿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吧。”看他多好说话,多随和,脾气多好。
活腻味了,邹舟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挥了下去,只是,这次却被有了准备的孟尘给接住了。
“你魂淡!”非礼了老娘还敢挡。
“舟儿,判人死罪还要罪证确凿,你一声不吭的就要打爷,爷总得知道理由吧!”
话说得合情合理,可惜邹舟此时的火气不减反曾,“尼玛你都承认了还说个屁啊!”
邪气的挑挑眉,笑容不变,“爷承认什么了?”
是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邹舟先入为主的自认为孟尘是心虚,是气短,才不敢明着说。
只是,如果他以为邹舟是一般小姑娘,脸皮薄得,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挥一挥衣袖,邹舟优雅的坐下,端起孟尘倒好放在面前的茶盏一口气灌下去,粗鲁中又带着气定神闲,一时让人猜不着她作何感想。
孟尘原以为邹舟既然愿意喝了茶,那么火气多多少少就灭得差不多了,没成想……
哐噔……
漂亮精致的山水陶瓷,顷刻间,四分五裂,五马分尸,不复原形。
孟尘小眼神扫过去,心里莫名抖了一下,关怀备至,“舟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受气了,来,告诉爷,爷给你出气去。”
撸袖子,撩衣摆,架势摆好,只等一声令下。
“这话当真!”
“必须的!”
“好!”
邹舟突然笑了起来,敢调戏非礼,就要做好提前做公公的觉悟。
“今儿个的确有人欺负我了,你说你是去帮我把他的子孙后代给切了,还是剁了,还是搅碎呢?”
那邪恶的表情,好像她不是在说报复,让人生不如死,断子绝孙,而是在商量着今天晚上搞点什么活动玩玩。
“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刚刚的壮志凌云哪去了,这么快就开始装孙子了,男人啊……”
不屑,鄙夷,轻视,讽刺……
孟尘觉得他也快受刺激了。
为了男人的脸面,孟尘只能暂时硬着头皮问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爷家舟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至于吗?
邹舟也不着急上火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说实在的,他不承认自己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没有证据。
只是孟尘的行为和态度让邹舟一直很奇怪,甚至是开始产生了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哥哥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的渡步,慢移,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屋内的光线也在一寸一寸的暗淡下来,人的视觉感官,开始疲惫。
水也喝饱了,气也沉淀了,邹舟不愿意呆在这里,被孟尘那看不清神色的眸子盯着,等待的却是没有结果的答案,起身准备离开。
不想,手被拽住了。
“放开。”平静,不带一丝火气。
“爷没错。”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却让邹舟瞬间身躯僵硬,动弹不得。
魂淡,没想到他还真的敢承认!
“你……”邹舟瞬间就红了眼眶,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哎哎,你别哭啊,爷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孟尘立马跳了起来,甚至有点手忙脚乱。
都那样了还叫没有怎么样?
这话就像定时炸弹的按钮,一下子就把邹舟刚刚好不容易才沉淀下去的心火以乘几何的倍数轰炮而来。
眼睛四处扫描,没看到称手的攻击利器,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打开,泼……
“舟儿,妹夫,你们俩个在房间……干嘛呢?”
突然闯进来的炎妍看到这一幕,再迟钝心宽的人也明白——哎呀妈呀,坏菜了。
脚步立停,然后往后挪啊挪……
心里祈祷,没看见她,没看见她,没看见她,没听到声音,没听到声音,没听到声音……重要的事情祈祷三遍。
可惜天不遂人愿!
邹舟大喊一声,“妍妍!”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有了帮手,扁起来自己也轻松些。
“舟,舟儿,那个,你们在忙我就不打扰了哈,我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门都被风给带关上了,让人连她衣服的花纹都没瞧见,错愕得邹舟差点绷不住笑岔了。
她是洪水猛兽,还是采花大盗?需要这么避之唯恐不急吗?
一身湿哒哒的孟尘此时心里也不太美好,眼眸沉下,一动不动的,就那么赤果果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邹舟。
本来有理的邹舟被那睥睨一切的姿态看得竟然有了一点点的心虚,怪哉?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这就是活该。”
“怎么活该了,来和爷说道说道。”
两人突然反过来的姿态,有点让人啼笑皆非,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你还好意思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爷怎么不好意思,又不是爷主动的。”那无赖的姿态,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
“来,来,还有什么词,接着骂。”
“你混蛋!”
“还有吗?没有的话,要不要爷教你?”
“你……”
“不骂了?不骂了就坐下来听爷说,不听就滚蛋!”
救了人不说以德报怨就算了,还这么恩将仇报,心在大也不爽快了。
水也泼了,人也骂了,虽然觉得还不够解气,但是邹舟是好孩子,愿意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以,邹舟大大方方的坐下,离孟尘坐的有点远,因为,他的茶盏里面还有半盏茶,她在以小人之心在度不知还是不是君子的月复。
“说吧。”
那施舍的姿态,比刚刚孟尘那无赖的形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优雅的起身,手就放在了腰间,不过眨眼,腰带就月兑落了。
“你干什么?”
邹舟这话问得纯粹而好奇,并没有一般女子的惊慌错愕。
“月兑衣服。”孟尘答得自然而清淡,好像被看的不是他自己。
“月兑干净?”
这想法可以有,在现代夏天虽然满大街的都是光着膀子的男人,但大多数都是肥肉漂漂。
“你很期待?”
“……”
这话回是,会显得邹舟很流氓,回不是,那不就不能一饱眼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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