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鞠躬感谢:烟笼纱、一枝绿萝的平安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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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她小脸涨的嫣红,黑而大的眸子里仿似凝了层水光,九公子心里一软,柔声道:“坐下来说好么?”
说着话,九公子便抻了手,将将抚上谢姜肩臂,“喀嚓”一声,车厢猛然向下一震,案桌儿上的茶壸瓷盏儿,“叮叮咣咣”好一通乱滚。
“哎!”谢姜脚下站立不住,九公子眉头微紧,手势向下一落,疾快扶了她的腰身:“阿姜小心!东城!”
眼看两个人要闹“别扭”,且又是主子与主子的“心头肉”,东城正发愁劝不能劝。九公子唤人时,他恰恰借机出了车厢。
“走开!莫碰我。”谢姜又气又恼,捶了九公子道:“松手,你这个坏人,无赖……你你,你松手!”
][].[].[]“莫闹。”九公子后背扺着车壁,拿眼四下里略略一扫,右手边的小案桌儿,已是翻的桌腿儿朝上,车壁角儿里又是碎瓷杯碎茶壶。
“来,上这边儿。”九公子哪管谢姜又捶又打,小心将她挪到左边,待左臂牢牢将她抱住,方腾出右手去推窗扇儿:“远山,怎么回事,嗯?”
远山在车外应声:“公子,小心站稳了,仆几个要将车子翻过来。”说着话,车厢慢慢往左边倾斜,末了“咣垱”一震,左侧轮子终于落了地。
待马车停稳。九公子适时松了手,淡声道:“我出去看看。”
此时天没有黑,宽宽阔阔一条大路。纵使上头有坑有碎石,远山怎么也不至于看不见。而照方才的情形,车轮子显然崴进了大坑。
九公子下了马车,谢姜眼珠儿转了几转,亦跟着下了地。
方才在车里不显,甫一出来,谢姜顿时吓了一跳。三辆马车周围,乌泱泱围了数百人。
人数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发髻散乱。身上皆是破烂不堪的葛布短衫,又大多背着铺盖卷儿,离马车近些的,甚而有个手里拎了脸盆儿大的铁锅。
看情形。几个人显然碰上了流民。
“公子。依仆看情形有些不大对劲儿。”远山凑过来,贴了九公子耳语道:“路下挖了陷坑,上头盖了席子树枝,分明是准备劫道。”
打劫的流民么?
谢姜抬眼,两侧土丘高低起伏,上头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蒿草,再远处是连绵不绝的杂树林。数百人躲在灌木里,只等馅坑里“落”了人马。便一涌而出,若是碰上情形不妙。亦可钻进树林深处月兑身逃走。
这个地势,进可攻,退亦轻松自如,当真是打劫越货的好地方。
四处瞄了一圈儿,谢姜心里有了盘算。既然心里有了盘算,自然要找“当家”的说话。
扫见九公子负手站在车辕那里,谢姜便不动声色,向车辕方向挪了两步。
四处荒野寂寂,数百人围在二三十步开外,既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什么动作。
情形不是有点诡异,而是万分诡异。
皱眉想了片刻,九公子刚要张嘴,察觉到袖口一动,回头去看时,谢姜踮了脚尖儿,挨过来小小声道:“先莫说话。”
谢姜个头儿娇小,既便踮起脚尖,才到九公子下颌。
九公子眸光一闪,略略弯下腰,亦学她压下嗓音说话:“阿姜看出来哪里不对了么,不妨说说看,嗯?”
“你看。”谢姜小手隐在袖子里,几不可察向四处一指:“后头那几个有铁血凶悍之气,前头这部分恐怕才是正儿八经的流民。”
九公子不露声色,拿眼四处瞟了一遍。
“流民多是携家带口,这里头没有妇人,更找不到一个小儿。”踮脚踮的时间长了,谢姜腿有些酸,便松了脚跟,招招小手让九公子向下再弯些:“再者,公子没有发现么?这些人都是青壮年。”
隐在树丛中的看不清,单挤在近处的这一圈儿,确实如谢姜所说,皆是二三十岁的青壮男子。
九公子眯了眯丹凤眼,低声问:“依阿姜看,这种情形,怎解?”
谢姜不信这人无策可施,只是怕他手段狠辣无情,连真正的流民一块收拾。
得想个法子,分开流民与指使者。
其时暮色渐渐掩压下来,远山与梦沉东城几个点了火把。
后头的驭夫亦拿了根火把插在车辕上。
四周火光熊熊,刹时亮了起来。
谢姜眼珠儿一扫,瞄见北斗扒着车门,探了头向这边儿看,想了想,便朝她招手:“过来。”
北斗刹时两眼发亮:“娘子,准备打架的么?嘿嘿!”小丫头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说话都走了腔调儿。
“娘子吩咐罢!嘿嘿。”
谢姜回眸瞪了眼九公子,再转过来时,便一脸笑意,抬手指指最前头拎锅壮汉,细声细气道:“既然想劫道儿,总得露几分真本事,你们这样子不吭不哈围住不放,算个甚么事儿呐?”
火把光闪闪烁烁,映着谢姜粉嫰莹莹的小脸儿,再加之她脸上笑意盈盈,又颊上的酒窝儿深深,令人看上去,说不出来的俏皮可爱。
壮汉顿时呆了一呆。
“不敢答话么?”谢姜转了眸子看一圈儿,闲闲道:“如此,是当家作主的人不在……或是看见本娘子这个小丫头厉害,不敢露脸啊。”
这话连讽刺带挖苦,壮汉不由脸色涨红,“咣咣”拍了两下铁锅,沉声接话道:“尔等想怎样?”
他一答话,谢姜便知道找对了人……这人说话四平八稳,隐隐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命令语气,绝对不会是天天仰人鼻息,惶惶只为挣几口吃食的庶民。
既然不是平民百姓……那么……谢姜不接他的话碴,只眸光一转看了北斗,细声吩附道:“你家娘子正怕这一路上冷水冷食,不巧……他妥妥备了口锅。”
这话旁人听着一头雾水,北斗却是心知肚明。当下小丫头对谢姜略一屈膝,脆声声道:“是,娘子,奴婢晚上给娘子蒸藤花饼。”
数百人围绕之下,两个娇怯怯的小娘子,又是锅又是吃食,众人只觉得诡异有趣,压根儿没有想到……火把光中,北斗身形一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听见“咣当”一声巨响,又“哎呀!”一声痛啍。
待定神儿去看时,铁锅己落在北斗手里。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北斗已拎着锅上看下看,末了苦下小脸儿,看了谢姜道:“娘子,奴婢把不住手,锅烂了。”嘴里说着话,显摆似举起来让众人看。
“我看看,哎呀,就是裂了缝。”谢姜伸手接住,眸光略略一扫,便手下使力“喀嚓!”掰下一块“怎么这么不结实。北斗,那个人手里还有。”
“是!娘子。”
待北斗窜出去,谢姜眸光一转,瞟了眼九公子。
九公子眸子里闪过几分好笑,略一思忖,遂低声吩咐远山:“抱头鼠窜者不必管他,只挑精悍胆大者,去罢。”
远山闷声揖了礼,待直起来腰,便眼角儿余光溜溜一瞟,朝梦沉并东城使个眼色。两人早就拔了长刀在手,一收到“信号”,闷声不响便拎刀冲上,人群里刹时一片嚎声。
“哎呀,饶饶……饶命,我不要饼了。”
“点子扎手,快回去禀报……啊!”……“扑通”这人刚跑上土丘,便被梦沉一刀射翻。
“快快,快走!。”
“不不……不要啊,我只是想……想混俩白饼吃。”
嚎叫声,奔逃哀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数百人便四散开来。
“阿姜。”九公子眼看四处影影幢幢,一时人影子乱跑,便抬手揽了谢姜,淡声问:“阿姜怎知那个……咳,拎锅汉子不是流民,嗯?”
嗯什么嗯!
谢姜侧身一旋,由这人臂弯里转出来。待离的远了些,方回头嗤笑道:“流民衣不遮体,食不果月复,皆是满面惊惶愁苦之色。这个人却目光沉稳,站立时挻腰凸月复,一派倨傲之态,公子心思慎密难测,岂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说着话,谢姜眸子斜斜一瞟,递了个青眼给九公子。
PS:今天得了空,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