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噩梦,犹在昨,陆凤萍眼中泪光闪烁,用手帕拭着润润的眼角,“家中是有一弟一妹,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是否还居住在溪河镇南河畔。”
由人想到自己,姬玉萝心头一阵的伤感,对陆凤萍的怜悯多了几分,陪着悲戚一阵,道:“姨娘何不写封书信让人带去家乡,若是在,接了他们来府中,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前段时间也曾连续给夜儿提过这事,可夜儿总是一直推着,说等以后飞黄腾达再派人接了他们来。”
“天*朝重武,表哥现在已是宦途得意。”姬玉萝又道:“表哥不写,姨娘可悄悄写了让人送去,先看看他们是否还住在原住址。”
陆凤萍眸光一喜,随之灰暗无光,“幼时也曾上过私塾,只是我天生笨拙,不是读书的料,这些年,更是荒废,提笔已经不知字怎么写?”
姬玉萝秀眉轻拢,好似替陆凤萍很难过,道:“萝儿识字不多,字也写得歪歪扭扭,要不然,就替姨娘写了。”
兰儿接话道:“这有何难,找个人代写就是。”
姬玉萝正要叫好,趁机打听府中谁的字写得好,顺带打听谁有模仿笔迹的专长,陆凤萍却是一声长叹。
“我知你们都是好意。若是找府中人代写,怕这事瞒不过夜儿,找不知根底的人代写,那派人出去也是瞒不住夜儿。这事,还是按照夜儿说的办吧!”
在陆凤萍处没打听到什么。瞧着要晚饭时分,姬玉萝无心再陪陆凤萍,告辞出来。
出得门。陆凤萍追了出来,在风中的姬玉萝大喊道:“萝儿!以后公主还那般无礼,你告诉她,你是我们家亲戚。”
姬香萝那恶劣性子,连夏侯夜与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端亲戚的身份没用,不过。是陆凤萍的一番好意。
“萝儿已记下!”
经过飞栏苑,已是歇息时候,堂中没有舞姬与乐师。想起伯翁是个见识多广的人物,姬玉萝便拾而上。
正堂洁净无比,垫子分两排呈一字形搁放,与以前一样。
内室里突然传出。“牙子吗?”。
听得是伯翁的声音。姬玉萝疾步走去,为不让伯翁见到双手缠纱,她刻意把双手藏到袖里。
绕进内室,就见伯翁披棉衣坐于几前,身侧一个火盆,炭火很旺,他持笔,几面上有一张铺开的纸。纸上墨迹已经过半,内室透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闻香风。他放下笔,起身站起来,“古姑娘怎想起来老朽这儿?”
“每日都想来讨教,却是怕累着大掌事。”姬玉萝福了福,说出来的话让伯翁如同喝了一杯蜂蜜水。
他模胡须一下,笑呵呵地问:“你身份已非进府之时,来定有事?”
“大掌事真是神机妙算之人!”
姬玉萝又一顶高帽子送给伯翁,接着道:“向大掌事打听个事,这府中可有擅长模仿笔迹之人?”
伯翁心情愉悦,毫不保留地道:“住在府中闲人居的博桓先生乃老朽好友,号为:沧海隐士。他熟读诗书,才高八斗,精通天文地理等,就连音乐,有时老朽都得向他讨教,那模仿他人笔迹更是不在话下。他还是老朽介绍入府的。”
姬玉萝实在想不到模仿笔迹的人竟是这么位高人,她还以为是个江湖骗子级别的人物。
伯翁眉头一拧,又道:“不知他是不是久居深山,或许是性子太过高傲,又或许是与大人属相不合,一直未得到大人重用。”
回想起跟在夏侯夜身后的黑瘦男子,姬玉萝苦笑一声,道:“大人身边能人异士诸多,一时得不到赏识也不怪。”
伯翁叹了声气,“听说大人身边新近跟了个叫高玄的人,那人我曾有耳闻,号四海客,文武双全,博学多才,是个能人。”
一听高玄有这般能耐,又是这般的出名,姬玉萝秀眉轻拢,“这些能人怎就都会投靠大人?”
伯翁拈一下胡须,眸中满是崇拜的光芒,“孝乃百善之首,大人孝名远播,天人能人无不闻风而来投之。”
“可大掌事没听说吗?大人的父亲,曾经的太尉大人,却是被大人亲手送上断头台。血浓于水,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正邪自古不两立,大义灭亲,更是难能可贵!”
如此说辞,倒也无言以对,真相仅寥寥几人知晓,姬玉萝也不能解释,留下一声叹息,苦笑告辞,出了飞栏苑。
回来婆嗦没在,应该是去端晚饭了,姬玉萝拿出那套沾上血迹的粉色衣裙走到院中。
听听方圆十米没有脚步声,便掌碎了那身衣裙……
翌日清晨,姬玉萝吃完早点,手拿竹笛,未带婆嗦独自出门。
萧瑟的寒冬,绵绵细雨,府中地处僻静角落的闲人居院中杂草纵生,枝梢挂珠,自有一番荒芜、萧条的美意。
隐在苍枝中的三间瓦房正中的一间屋门大敞,一张老旧几横于门前,面有两碟小菜,一壶美酒,一粗布灰棉袍头发花白的老者优雅坐在布垫,一块三寸长,两寸宽的白玉搁几面,他左手轻压,向门自斟自饮。
粗布简束难掩他清秀儒风,飘飘然世外高人之味,他的身后,内里正中,搁放着诸多的金银珠宝。
湿净小道蓦然现出一袭粉色衣裙,外着黑色斗篷的美丽女子。女子衣着华丽,美似天人,他静无波的双眸一亮,依旧独饮,傲视于她。
院中很少来人,当然,除去每日来打扫卫生以及送每餐来的下人。
老者大约五十来岁,头发花白,文士打扮,住在闲人居,这般悠闲,他应该就是伯翁嘴里的博桓。
这博桓纵是满月复经纶,可他一脸傲意,当然在夏侯夜面前不讨喜。
“先生真有雅兴,清晨对空自饮!”
好听的声音仿似琴音所发,似鸟中皇后在歌唱,引得博桓微微咧嘴一笑,“昨儿做了个梦,梦见东方一仙女下凡尘,真儿倒真是见着了。”
姬玉萝噗哧一声笑出来,尔后把手中的纸包向博桓讨好一亮,“这是先生家乡的云雾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