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萝沉默不答,只是悠然望着博桓。
博桓笑道:“输赢早有天定!”
姬玉萝哑然一笑,持壶倒茶,“看样子先生也早知谁要与谁恶战。”
博桓目光放远,眼中一片灰茫茫,“观天*朝形势,观大人言行,不难看出。”
心里如此明白,还要助纣为虐,姬玉萝把壶轻放几面,“先生既然如此明白,为何还要呆在太尉府?”
博桓端盏凑近唇,诡异一笑,“如果我说久呆在此是为等你,你相信吗?”。
姬玉萝敛眉会儿,轻轻地笑道:“先生真会说笑,小女子何德何能让先生在此等候。”
“你外表看似娇弱如柳,令人怜惜,却走路无声,踏雪无痕,今日前来,更是笑里藏刀!”
这么神!这也能预知!
姬玉萝心里一阵地发毛,一`.``瞬间起了杀意。
博桓若为夏侯夜所用,太过危险,她决不允许博桓为夏侯夜所用。
莹白如玉的双手有力掌住几案,凑近博桓,笑得极美,“眼光独到!可惜,我要杀你没有人能阻止!”
博桓目光放远,淡定饮茶,稍后才道:“我猜你不会!”
如此淡定!
姬玉萝侧耳细听,未闻一丝异响。
如此人物,杀了胜过杀人十万!
“好气魄!”
姬玉萝不再与博桓兜圈子,从袖中模出那些信件轻轻搁在几上。恭敬地道:“先生!原物奉还!”
抬眸,她看见,博桓始终未看信件一眼。仍旧淡定地饮茶,就好似早知信件有一天会这样出现在面前一样,而送信件的,就是她。
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决定赌一把,就赌博桓心中已有明智的选择。
极快地起身,拎了那包桂花糕大步下了台阶。指尖却暗藏金蚕血针。
走了几步,身后突兀传来博桓的喊,“姑娘留步!”
姬玉萝暗喜。驻足,却不转身,静等着博桓下文。
“姑娘是太子的人?”
果然是个明白人!姬玉萝在心里暗赞一声,俏然转过身。含笑道:“先生猜呢?”
“看来老夫猜对了!只是这信件是大人陷害荣王、肖丞相、柳将军、马总领的有力物证。你是太子的人,抓了老夫,人证物证俱在,可说是能一举扳倒大人。为何归还于我?”
姬玉萝放眼满园苍枝,“正如你所说,这些信件是一举扳倒大人的物证,归还于你,我确实很纠结。到此刻仍是,而且刚才还突然对你起了杀念。但你是如此的一个明白人。我相信,你的心中定已有选择。”
“何已这样认为?”
“你虽投在大人门下,却不如其他门客一样前去奉迎大人,为他分忧解难,只每日闲坐饮酒。那伪造书信一事,我想,你定是早预知大人的陷害不会成功,所以,你安心为之。更安心与我每日谈天乐逍遥。”
“我窥知你来此的目的,你也不简单,竟也洞悉老夫心里。”盏中茶水饮尽,博桓哈哈一笑,“初见大人,老夫便识出他有野心。天下太平,血流成河是老夫所不愿看到,夜观天象,姬家江山更不会易主。何况那伪造书信隐害忠臣,这不是老夫要帮扶的人。”
姬玉萝大喜,疾步上前,拱手道:“先生!你恕小女子无礼!”
博桓起身,回礼道:“还得感谢姑娘有颗宽厚怜悯之心把信还回,让老夫有机会再择明主!”
“先生言重了,小女子是真心敬重先生是个难得的人才。”顿了顿,姬玉萝不放心地又道:“只是先生何时离去投明主?”
博桓笑笑,“到要离去之时自会离去!”……
当姬玉萝来到幽兰居,夏侯夜与姬香萝意外的都在那里,屋内气氛不错。他们俩盛装,好像是要一起出行,由此,姬玉萝猜想,他们不久后是要一起去城门迎接天楼。
“表妹真有孝心,出府还记得给我娘带桂花糕。”夏侯夜赞道。
姬香萝本想喷姬玉萝,可夏侯夜在,也强笑着附合。
言谈中,姬玉萝得知,夏侯夜已搬回煌珀院。
心里立即就五味杂陈,想想,她又释然。
“萝儿懂事!夜儿!公主!你们要好好相处!”
“孩儿知道!”夏侯夜温顺地道。说完,又向姬香萝使了个眼神,姬香萝又赶紧附合。
出了门,三人都沉默不语。
来到三岔路口,浑身不舒服的姬玉萝赶紧向俩人告辞。
刚离开,就听得身后有微动,她装着未听到,继续前行,尔后,随风飘来姬香萝恶狠狠的话,“夏侯夜!我警告你,本宫不准这贱人踏进煌珀院一步,否则,我与你的约定无效!”
“我答应你!”
姬玉萝苦苦一笑,夏侯夜与姬香萝之间的约定,只怕是夏侯夜不把姬香萝与玄武的说出去,而姬香萝也不向天楼诉苦。
这夫妻俩,能有这种约定,还真是绝配!……
皇城十里长亭。虽说天已黑,小雨飘零,可迎接太子的人还是很多,有朝中大臣,也有自行组织前来的百姓。
迎接的人中不见马如风与柳凌云,夏侯夜不由得疑惑起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如风与柳凌云不久后会随着太子出现在官道。
他们俩去接太子,十里崖那一战会如何?
十来分钟后,蜿蜒的官道上渐见火把,那火把稀稀落落,看阵势人不多。
看到那火把,他心里的失落无法言喻。却不得不装着欣喜,与众人一样翘首以待。
马队近前,他终于清楚地看见太子,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本以为太子再也不会回来,姬香萝与出迎的人是空欢喜一场,可他竟然失算了。
他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回来的,只是猜想太子应该是狡猾地玩了招金蝉月兑壳,提前绕道离开望颜县。
此次,他白派了铁头带人前去十里崖伏击。
他突然觉得小看了太子,在他的印象里,一直以来,太子就是一个一腔热血的白痴。
在荣王府长大,那新老荣王是个白痴,太子当然也是个白痴。
他除了如个平常人一样听闻妹妹受丈夫欺负上门撑腰,就什么都不懂。那贵宾楼中计,就足以证明他对他的肯定并没有错。
可随后,他就大惊失色,因为天楼身边跟着的是几个侍卫,没有荣王,更没有柳凌云与马如风。
柳凌云与马如风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事能有迎接太子重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