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来不及说太多,扯着她就往高家后院里面跑,边跑边道:“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婢女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田婉婉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柳儿脚步未停,继续跑着,边跑边断断续续的将他所见和推断的事情说出来。在践行宴上的时候,他本是立在田婉婉身后侍候的,但一个管事管事过来说人手不够,想让他过去搭把手,田婉婉因为心忧着高成礼的事情,无意识的一摆手,就让他过去帮忙了。
他正帮着抬食盒,就感觉到宴上一阵骚动,他没怎么注意,和他一同抬食盒的小下人不知道他是高家后院的人,一脸八卦的神情道:“好像是田婉婉出事了。”
柳儿一听心下着急,放下食盒就往宴上跑,等他到了宴上,广西的人已经退下了,老夫人带着众人往花园的方向急匆匆的走去,他没法找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紧跟着一行人的后面,想见机行事。
结果,他就听到了四夫人、五少爷以及老夫人的那些对话,他虽不能全数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四夫人极力主张要搜查高家后院,定是有缘由的。十有八九是她派人在这高家后院中藏了什么能栽赃陷害田婉婉的东西,所以趁着别人不注意匆匆的就跑了回来,一路拼命的跑着,终于在那些来搜查的嬷嬷和婢女的前头赶了回来。
婢女听的嗔目结舌:“这么说,田婉婉有危险?”
“我也不十分清楚。”
婢女又乱了阵脚,面有焦色:“这个怎么办啊,一定是四夫人那个老巫婆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行,我得去花园内看看田婉婉去。”她说着就要调转方向跑,被柳儿一把拉住了,道:“哎呀,你就别去添乱了,你去了什么忙也忙不上,只有哭的份,那面有五少爷呢,我听五少爷说的意思会帮着咱们田婉婉,咱们还是把高家后院内的事情处理干净了为好。”
婢女觉得柳儿说的有道理,急切的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四夫人极力主张要搜查高家后院,我猜测她一定是让人放了什么东西在咱们高家里,应该是和夏染有关系的,和男女私情有关的物件,我们只要在那些搜查的嬷嬷和婢女之前找出来,销毁掉,就是帮了田婉婉的大忙。”柳儿冷静的分析。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来搜。”
“哎呀!”柳儿真是和婢女着急:“不可惊动其他人,这高家后院中保不齐谁是哪高家的眼线呢,你都叫来搜,不是摆明了咱们高家中有东西嘛!这件事,只能你和我偷偷的搜查,而且要快。”
婢女闻言已经有了哭相:“这高家后院这么大,别说时间紧急了,就是放在平日里找个东西也要翻些时日啊,就我们俩个,要怎么找啊?”
柳儿一面暗示自己要冷静一面飞快的转着脑筋,分析道:“若是想栽赃咱们田婉婉,定是会放在内院内,不会放在其他的地方。婢女,我们走后,今天有没有外人来高家后院?”
婢女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又猛地瞪大,道:“有,有人来过,后厨的人给咱们田婉婉送来了糕点,说是老夫人听闻田婉婉喜爱吃这个,就着人送些特质的点心送了过来。”
“她们都到过什么地方?”
婢女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见那些人是老夫人派来的,而且还是两个婢女,我就让她们把糕点放到了内院的桌子上,想等着田婉婉回来以后可以当夜宵吃……”
柳儿已经来不及说婢女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内院呢,拔腿便往内院跑:“一定就藏在了内院。”婢女也小跑着跟上。好在田婉婉平日里不留婢女在内院侍候,所以院内无人,他俩急忙忙的翻找着。
高家后院的堇色兰花香气郁郁萦绕在游廊楼宇间,连内院都被那香味浸染。前来搜查的嬷嬷和婢女不待人通报就直入了进来,柳儿怕人察觉出异常藏了起来,婢女正端坐在烛火下绣着帕子,一时的暗寂被来人的灯笼照的通明,一个高家后院的小侍卫从一行人身后匆匆穿过,到婢女跟前道:“婢女姐姐,这些人非说是得了老夫人的命令,来高家内找东西,我拦都拦不住。”
若柳儿没有回来,婢女此刻一定一脸疑惑诧异,此刻因为心里有了底,婢女丝毫不畏憷,对小侍卫说了句:“你下去吧,我知道了。”然后起身对婢女嬷嬷道:“嬷嬷,我家田婉婉不在院内,不知嬷嬷们此行为何事?”
老夫人让下令搜查的,那些嬷嬷有倚仗,所以态度傲慢,道:“我们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搜查,我劝你一个小丫头不要过问太多。”
婢女嘴角挂笑,道:“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人的命令奴婢怎么会违背呢,嬷嬷们尽管搜查,若是搜查出什么还好,若是搜不出来,这日后田婉婉那……”婢女后半句没有说,话点到为止即可,这些人无非就是抱着落井下石的态度来的,见到别人落势了就想踩两脚,也不看看这是哪高家,竟敢来撒野。
那嬷嬷听到婢女的话,心下也在盘算着,若是真的搜出什么还好,若真是搜不出什么,那就说明是别人诬陷田婉婉,田婉婉就仍旧是老夫人跟前的宠儿,到时她要是彻查起来,她们这些在高家后院搜查的,保不齐会不会摊上什么事。
于是乎,那领头嬷嬷言语间缓和了很多,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们配合一下便好。”
婢女知道搜查是躲不过去的,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嬷嬷们请便,我家田婉婉身正不怕影子歪,嬷嬷们尽管搜查便是,也好我们田婉婉一个清白。”
嬷嬷们去内院搜查了,婢女和躲在屏风后面的柳儿对视一下,露出喜悦的笑容,他们已经在内院中搜出栽赃的手帕、伪造和夏染的通信以及一些污秽书籍,都已经销毁了,让他们尽管去搜好了。
只可惜,两人疏忽了一件东西……
花园内,柳儿在前带路,离田婉婉倚躺的那个圆石越近,柳儿心里越打鼓,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四夫人的行为过于激进让她怀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她对自己回到宴上去叫人的行为后悔不已,越往前走,感官越变得灵敏,十分害怕真的出现四夫人说的那些场面。
所以,当隔着一片花丛时,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婉婉姑娘的一声申吟之声,脚步一顿,可身后众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停顿,越过了她走在了前面,四夫人见到她的反应,眉眼间尽是阴谋得逞的快意,那快意让她甚至忽略了她身边还有权利更大的老夫人,就开始发号施令:“你们几个,给我包围住前面,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掉!”
老夫人此刻表情阴沉,已经无暇顾及四夫人的逾越之举,显然他也听到了申吟这声,而且了,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心中怒意翻江倒海,他今晚是要赐婚田婉婉为妃的,她的这个行为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高成礼面色亦十分不好,他想制止四夫人的发号施令已经来不及了,那那个侍从已经得令去前面包抄了,他只有疾步快走,若场面过于靡艳,他仍希望能尽力保护她的尊严,起码在众人瞧见她胴、体之前为她覆上衣袍。
因为药力的发作,田婉婉此刻已经神智迷失,后面的侍卫陆续的赶了上来,将圆石上的两人围住,四夫人也已经走进,见到仰躺着的田婉婉,以及背对着众人的那个男人的背影,简直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时候了,那些和她交手的女人都太稚女敕,所以消灭了也没有成就感,田婉婉就不一样了,她是她的脚底针、心中刺,除了她才会有这么兴奋的体验。
老夫人的面色一秒钟变得更加阴沉,风雨欲来的前兆,四夫人瞥见他这样的神情,知道田婉婉此次就算是不死也定会月兑一层皮,今后别说是和她对着干了,就是连高家的大门恐怕都难进。哼了一声,小十之后又怎样!
高成礼入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田婉婉的脸,微阖的眸,颤抖的睫,有着勾人的力量。
“老夫人,看来臣妾的担忧是对的,就算她是小十未过门的妻子,如此的不检点,怪不得平日里就一副狐媚样子。”四夫人脸上得意的神色毕现,侧眼又看了高成礼惨白的脸上一眼,讥声道:“五少爷这下应该知道了,本夫人不是空口无凭的诬陷,亦不是落井下石。依我看五少爷倒是有包庇部下的嫌疑……”
四夫人嘴角讥笑勾起“来人啊!把这对不归伦理法纲的奸夫yin妇给本高家压下去!”厉声下令,她忽略了一个异常,那就是众人已经围近,而圆石上那个本该吓得**尿流的夏染竟然没有跪地求饶,甚至连动身都没有动身。
侍卫们看了一眼沉默没有出声的老夫人,依从四夫人的命令刚要上前去押人,却被那圆石上的男人一回身额容貌惊在了原地。
怪只怪众人先入为主,都以为和田婉婉在一起的会是高成礼的随从夏染,而没有注意到那男人身上的衣袍是墨色,又因为那墨色衣袍上的暗红花纹在夜色下并不显眼,尤其和田婉婉的鲜红衣裙的对比下更容易忽略,故而,才没有察觉到圆石上的人,并不是夏染,而是广西二爷——柳墨玉。
柳墨玉的容颜在夜色下越发妖娆,唇边扬着笑:“难道践行宴从宣乐楼转移到这里了?还真是热闹。”他一侧身,人连同墨色的裙袍从圆石上尽数滑落,那墨袍下的田婉婉衣衫整齐,原来,他半响没有回身是在衣袍的掩护下不动声色的将田婉婉凌乱的衣袍整理好,并点了睡穴,只是田婉婉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梦里仍旧微微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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